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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正文完結)

過年的這幾天, 是國內明星們爭奪各大媒體頭條的黃金時期。廣大網友們在家閑著的時候,都眼巴巴地看——微博,恨不得多來幾個「年度大戲」, 給平淡的假日添——些彩頭。

其中最能勾引起網友的好奇心的,——屬戚予和顧芊這對剛曝光的——侶了。然而短暫的春節假期很快結束。顧芊趕往國外拍電影, 戚予也重新投入到了緊鑼密鼓的拍攝工作中。兩個人就像是被扔進了茫茫大海里的小石子, 硬是沒濺起一點水花。

但互聯網上從來不缺腦補能力強的優秀網。就算兩個正主沒吱聲,網友也能給你整點活。

花重錦官城︰戚予和顧芊怎麼兩個月都沒——點消息?人家——侶都恨不得天天秀恩愛, 這兩個人倒好,直接人間蒸發。

葉底藏花一度︰戚予和顧芊肯定分手了啊,戚予這種人不就是純拖顧芊後腿的嗎?顧芊估計也是一時戀愛腦上頭,過個幾個月就冷靜下來了, 到時候等——個「年後見」好吧。

私信加v看面相測姻緣︰從面相看,戚予和顧芊天生反沖, 就算在一起也——會長久。想要了解自己的姻緣,就請私信戳我加v詳談。

予芊——行︰麻煩集美們幫忙舉報一下樓上的營銷號, 晦氣。

戚予完全沒工夫理會網上的這些言論,三個月過去,基本的拍攝工作已經完成, 作為制片人的她正在忙——檢查剪輯前的最後工作,好不容易補拍好了所——鏡頭,忙了將近——個季度的眾人終于可以暫時休息了。

深夜, 總算結束了工作的戚予回到房里,她簡單粗暴地扒下穿了——天的衣服, 接著大刺刺地往床上——撲。

「姐姐~——真得好累!」戚予——邊撒——嬌,——邊毫無形象地在床上打滾。

听著話筒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顧芊低頭笑了笑, 調侃道︰「是不是現在身上只穿——內衣?」

戚予的動作忽然一頓,她猛地坐起了身,震驚道︰「這你都知道?」

顧芊淡淡道︰「是啊,——在你房里安了監控。」

「啊?」

「啊什麼?逗你的——了解你?」顧芊輕哼一聲,命令道,「別仗——暖氣就胡來,趕緊把衣服穿上。要是我知道你感冒了……」

「在穿了在穿了。」听著顧芊的碎碎念,戚予只好從床上爬起來,老老實實地往身上套居家服。

穿好後,戚予臭不要臉地躺在床上,對著手機鏡頭拍了張角度詭異的自|拍,然後美滋滋地發給了顧芊。

「看——給你的——的照片!嘖嘖,就連雙下巴都無法掩蓋——的美貌,——愧是你的老婆!」戚予瑟道。

顧芊勾了勾唇,她不急不忙地點開戚予——過來的照片,認真端詳起來。過了——會兒,她皺眉道︰「你下巴上怎麼長痘痘了?覺沒睡好?」

戚予——愣,她下意識地模了模下巴,——現自己居然真得忙到連皮膚管理都給忘到腦後了——好戚予現在「糊」了,要換做以前,她經紀人吳楨非要罵死她——可。

戚予趁機裝可憐,她委屈道︰「這幾天真得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每天都要和王導一起檢查幾百組鏡頭,看得——眼楮都花了。」

顧芊雖然心里心疼,但她也知道,每個負責任的制片人都要經歷這樣的過程,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安慰道︰「這——是終于拍完了嗎?過幾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聞言,戚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道︰「你——說我都差點忘了正事!」

「怎麼?」顧芊問。

「過幾天我要給劇組辦——個內部殺青宴,本來定的2月15號,結果好多人二月下半旬都來不了,所以日期陰差陽錯地變成了2月14號……」戚予小心翼翼地問,「那天……你——空嗎?」

「——然有。」顧芊開玩笑道,「殺青宴上過——人節也——錯,就是王導他們可能會比較難受。」

******

風華頂樓,徐曼的辦公室里。

「顧芊,2月14號你替我參加黃總的——個酒局。」徐曼雲淡風輕道。

顧芊微微蹙眉,斷然拒絕道︰「那天——抽不開身。」

「黃總是咱們風華下——季度的重點合作對象,也是你未來的大金主之——!」徐曼的表情十分——悅,她嚴肅道,「你14號那天抽不開身的理由是什麼?別告訴——是為了過——、人、節。顧芊,你這麼成熟的人,——會拎不清談戀愛和事業哪個更重要吧?」

顧芊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徐曼,語氣十分微妙,「那為什麼你自己——去?」

「——那天要去國外|參加——個重要的招標會議,所以不得——請你替我出面。」徐曼解釋道,「——也想喊別人,但——和黃總說——那天來不了後,他直接就要求你去,因為他的夫人很喜歡看你的電影,想見你——面。」

顧芊揉了揉眉心,語氣無奈道︰「沒有商量余地了?」

徐曼搖搖頭,頗為遺憾道︰「恐怕沒有了。」

******

14號晚上,黃總和他的夫人已經來到了約定好的酒店,卻左等右等都等——來顧芊,正當黃總的面色已經有些——虞時,助理突然接到了——個電話,他接完電話從包廂外面回來後,表情便有些沉重。

「黃總,剛才顧小姐的助理打電話過來,說顧小姐路上——小心出了車禍,今晚恐怕是來不了了。」

「什麼?」黃總十分震驚,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擔憂道,「顧小姐的——況嚴重嗎?要——要——去看望——下?」

助理搖搖頭,說道︰「顧小姐的助理說,顧小姐已經被接送到了私人醫院。他們不希望這件事鬧得太大,所以不勞煩黃總您去看望了。」

「哎,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旁的黃夫人遺憾地嘆了口氣。

「沒事,等顧小姐痊愈了,——們再去看她。」黃總拍拍妻子的手,安慰道。

******

「姐姐,你什麼時候到啊?」殺青宴的後台里,戚予——邊百無聊賴地來回走動著,——邊打電話催促——顧芊。

「抱歉,——臨時有個應酬要參加,所以今晚來不了了。」顧芊語氣愧疚道。

「啊……」戚予先是一愣,接著強顏歡笑道,「這,這樣啊……那你忙你的,工作要緊。」

正當戚予失落地低頭發呆時,從她的身後忽然伸出一雙人,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

「傻瓜,怎麼——是這麼好騙?」顧芊從背後貼——戚予的耳垂,輕聲道,「——是陪你過節要緊。」

戚予黯淡的雙瞳瞬間重新閃出光澤,她轉過身,緊緊地抱住顧芊,差點像拔蔥似的把人筆直地舉起來。

「行了,——別人在呢,丟不丟人?」顧芊笑眯眯地揉了揉戚予毛茸茸的腦袋,將人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由于這次殺青宴沒——邀請媒體,因此戚予得以大大方方地拉——顧芊在席間來回晃悠,劇組里眾多單身狗的眼神簡直化為了實體,箭一般地往戚予和顧芊兩人身上戳。

正當眾人聊——天時,顧芊忽然表——微變,戚予注意到了顧芊的變化,她擔心地問︰「怎麼了?看到記者了?」

顧芊搖搖頭,眯著眼看向——遠處的宴會角落。

只見本應該身在大洋彼岸那頭的徐曼,居然出現在了宴會上,她的身邊——正好站——林桐。

就在徐曼試圖厚——臉皮湊近林桐的時候,——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徐總,您不是參加國外的招標會去了嗎?」顧芊幽幽道。

徐曼怔住了,她回過頭,驚訝地看——顧芊,「你——是去見黃總了嗎?」

顧芊︰「……」

徐曼︰「……」——

旁的戚予和林桐完全不知道——生了什麼,只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

終于,顧芊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徐曼,你這麼成熟的人,——會拎不清談戀愛和事業哪個更重要吧?」

徐曼︰「……」

******

經過了幾個月的剪輯與後期工程,《字母》的成片總算是出來了。在這段時間里,戚予幾乎沒——任何曝光,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戚予被雪藏、封殺的小道消息。原本那些個天天追——她罵的黑粉都懶得為她揮毫筆墨了。

就這樣沉寂了大半年後,《字母》即將上映的消息冷不丁地在互聯網上——布了。大家——看,領餃主演後面赫然寫——戚予兩個字,于是網友們那差點被忘在腦後的記憶便又被拽回來了。

橘子味山楂︰戚予這是覺得自己沒熱度了,所以出來炒冷飯?

顧芊和戚予今天分手了嗎︰被惡心到了,顧影後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甩開這個吸血鬼啊。

從前從前︰絕了,抱上顧芊的大腿就是舒服,糊成這樣了——名導幫——拍電影。

只能說你胖了︰——哪些演員——怕惹得——身騷,陪著戚大小姐演電影啊?方念和周岑?哦,那沒事了,畢竟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少自媒體敏銳地發現,《字母》成了新的財富密碼,于是他們紛紛發推文,做視頻,明里暗里貶低《字母》,流量吃得飽飽的——

明真相的網友被這節奏一帶,便先入為主地認為《字母》是部爛片——處宣傳期,別人家的文藝電影都有觀眾願意當「自來水」,就戚予的《字母》收獲了——大批「自來核廢水」。電影——沒上映,就被輿論貶得——文——值。

折騰了幾個月,總算是捱到了電影上映的日子——

管怎麼說,《字母》都是戚予的第一部親自策劃與主演的電影,說對《字母》的風評——緊張是不可能的。

首映那天,戚予拉——顧芊全副武裝,兩個人偷偷模模地溜到了家附近的——處電影院里,坐在烏壓壓的人群中,將電影從頭到尾認真地看了——遍——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整個影院的人都仿佛——沉浸在電影里,他們傻乎乎地坐在座位上,許久,人群中終于響起了第一聲壓抑的抽泣。

燈光亮起,望——觀眾們眼神里透露出的欣賞與回味,戚予興奮地抓緊了顧芊的手。

顧芊笑——湊近戚予的耳邊,輕聲道︰「小予,你成功了。」

電影上映前,基本上人人都以為這是爛片,然而在上映後的短短三天里,輿論便——生了驚天的逆轉——

過六級——改頭像︰——本來不想看《字母》的,但——女朋友非拉——去,——花了幾百塊錢和對象坐在imax的大廳里,把電影從頭到尾看完了。現在我只想說,真香。

和你打游戲像坐牢︰這大概是我看過的最——深度的國產軟科幻片了。幾個演員的演技真得太好了,沒想我看個科幻片都能看哭。

念念——忘︰放映結束後,——看到演職員表上寫——電影的制作人是戚予,——以為自己看錯了。戚予這個人的人品——先——做評價,但看得出,她對待拍電影這件事確實很用心。

你為誰而沉默︰能制作出這種電影,——覺得戚予的人品應該不像黑粉說得那樣惡劣。現在社會上太多人歧視aa戀與oo戀了,戚予願意拍出這部電影,——挺佩服她的。

寒風過境︰方念和周岑演得也很好啊!——直覺得她倆談戀愛並沒什麼錯,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omega,就被罵成這樣?方念能公開自己的戀——,從輕生的邊緣走回來,拍電影為性少數群體——聲,這——比大多數鍵盤俠堅強?

雖然社會中夸贊戚予和《字母》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但很多人的成見是一時無法改變的,他們聲稱喜歡《字母》這種爛片的人,——是為了裝逼,就是收錢當水軍,而戚予更是想借——這部電影「洗白」自己。網絡上,保《字》派和倒《字》派天天吵得——可開交,年底的星辰獎便瞬間成了所——人關注的重點。

與戚予——前得過的金台獎——,星辰獎是國際上含金量最高的電影獎項之——,顧芊也是因為榮獲星辰獎影後,才奠定了自己在國內電影屆——姐的身份的。

提名公布的那天,戚予緊張得連——口水都不敢喝。直到接完組委會打來的電話後的顧芊笑眯眯地告訴她,《字母》獲得了六項提名,她才尖叫一聲,將壓抑了許久的——緒釋放出來。

「星辰獎!是星辰獎!」戚予感覺自己都快喘——過氣了,她抓——顧芊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激動道,「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做夢?」

顧芊嗤笑——聲,她略微用力地掐了——下戚予的胸口,在戚予疼得齜牙咧嘴時,調侃道︰「現在呢?是做夢嗎?」

「——是做夢,——是做夢……」戚予像個復讀機似的——停重復——這句話,興奮得差點想奔下樓,繞——小區跑個五十圈。

「瞧你這點出息。」顧芊白了戚予——眼,「這——只是提名,你都能激動成這樣。要是到時候真得——小心拿了最佳女主角,你豈——是要被當場送去醫院搶救?」

戚予的——緒平復了——些,她噘噘嘴道︰「能進星辰獎的提名,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哪敢想得獎的事。」

「是嗎?」顧芊挑眉看——戚予,笑道,「真得從來沒想過?」

「……好吧,想過,想過行了吧?」被顧芊逗得沒轍了,戚予只好模模鼻子,尷尬地承認了心里的小九九。

顧芊笑得樂——可支,她將戚予推倒在床上,——慌——忙地去解對方的衣服。

「干,干什麼?」戚予咽了口口水,緊張——期待地問。

「干|你。」顧芊笑眯眯道。

******

頒獎典禮那天,戚予和顧芊在嘉賓後台補——妝。化妝師對著戚予的臉蛋擦擦抹抹半天,語氣糾結道︰「戚小姐,您可以——要抖了嗎,——好給您上妝了。」

戚予︰「……」

顧芊︰「噗。」

化妝師忙活了半天,終于給戚予補好妝了,她如釋重負般地迅速離開。寬敞的休息室里,——時只剩下戚予和顧芊二人。

為了緩解戚予的緊張,顧芊笑——捏了捏戚予的耳垂,饒有興致地問︰「——會兒你要是真得獎了,你會說什麼獲獎感言?」

戚予思索了——會兒,說道︰「大概會感謝一下父母、粉絲以及支持——的朋友們吧。」

顧芊揚起眉毛,——悅道︰「怎麼——感謝我?」

「是是是,——要感謝我最敬愛的顧前輩。」戚予連忙補充了——句。

「就這樣?」顧芊十分——滿,「你好歹也要說,‘感謝我親愛的女朋友顧芊’吧?」

「——想說。」戚予撇撇嘴,小聲吐槽道,「誰讓你這段時間一直不讓我做1,——給——穿奇怪的衣服。」

顧芊自然听見了戚予的抱怨,她挑起眉,故作訝異道︰「怎麼?——學會報復人了?」

見戚予難得梗——脖子的樣子,顧芊搖搖頭,笑道︰「傻子——樣——跟你開個玩笑罷了,真以為——讓你——全世界觀眾的面秀恩愛呢?你好意思,——都不好意思。」

頒獎晚會很快便在全球媒體的實況轉播下開始了。

如大眾預料的那樣,《字母》——舉拿下了最佳視覺效果、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導演、最佳影片這三項獎,而萬眾矚目的「最佳女主角」,則成了頒獎晚會上最後的懸念。

「第31屆星辰獎最佳女主角是——」主持人故意話語一頓,就在大家屏氣凝神的時候,他字正腔圓地大聲道,「《字母》中y的扮演者,戚予!」

登時,全場掌聲雷動,萬千燈光與艷羨的目光聚焦于戚予。

直到最後登上了領獎台,戚予——些暈暈乎乎的。

戚予緊緊地握著話筒,手心里都出了——層薄汗。她的心髒劇烈跳動得像是快要蹦出來,但就在此時,她突然望見了——遠處,顧芊正用那雙含笑的雙眸溫柔地注視——她。剎那間,戚予的心安定了下來,像是一艘經歷了滔天海浪的船,終于回到了溫暖寧靜的港灣。

戚予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對——台下無數的鏡頭,平靜地開口︰「這部電影,其實是我作為演員的最後一部電影。」

此話——出,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戚予語氣坦然道︰「拍《字母》得到的所——片酬與分紅,——也會全部捐給性少數平權協會。」

此時,電視機前看轉播的戚予粉絲已經哭得——把鼻涕——把眼淚了,——群人已經掏出了手機,開始在社交媒體上——動態「緬懷」身為演員的戚予。

就在氣氛逐漸嚴肅的時候,戚予忽然淺淺地笑了——下,她對——鏡頭眨眨眼,笑眯眯道︰「但以後,——會以幕後制作人的身份繼續奮斗在電影行業中,希望以後能制作出更多的優秀電影吧。」

戚予的粉絲被這峰回路轉的——展折磨得欲|仙|欲|死,趕緊擤了擤鼻子,把編輯到一半的傷感微博和朋友圈給刪了。

「最後,——要感謝很多人。」戚予朝——台下深深地鞠了個躬,「感謝我的父母、——的朋友以及一直支持——的粉絲,謝謝你們在我最低谷的時候——直相信——、鼓勵我。」

「——然,——最重要的——句話沒說。」——掌聲漸漸平息,戚予看向了顧芊的方向。

顧芊以為戚予終于要像之前說的那樣感謝她了,她朝戚予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听到戚予——字——頓地,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道︰

「嫁給——吧,顧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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