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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京城大、居不易

姚長生一覺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而窗子外面則好亮,鬧得他弄不清現在幾時了。

「醒了!」陶七妮端著茶水進來道,「我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

「這一覺睡的真舒服。」姚長生起來披上披風,去了屏風後,不大會兒出來,洗洗手,重新坐在了炕上。

「山楂水。」姚長生揭開茶盞的蓋子看著她說道。

「解油膩,消食。」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輕哆了兩口道,「酸酸甜甜的。」放下茶盞道,「說起來甜,這牛乳離不開糖。這糖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陶七妮聞言笑呵呵地說道,「這制糖的工藝早就畫下來了,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好奇地看著他問道,「沒頭沒尾的,你怎麼想起來這個了。」

「今兒在宮里吃了些牛乳做的點心,提及糖了。」姚長生簡單地說了一下。

「哦!」陶七妮端起了茶盞優雅的灌了兩口山楂水。

「妮兒,草原有啥土特產啊?」姚長生目光熱切地看著她問道。

「這牛乳就是。」陶七妮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

「除了牛乳,牛、羊肉,還有什麼?」姚長生目光直視著她問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怎麼想把這買賣做到草原啊!」陶七妮聞言隨口說道。

「是啊!」姚長生將他和楚九的設想詳細地告訴了陶七妮。

陶七妮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說道,「不錯的想法,而且也便于實行,草原上沒有不會放牧的,那是他們融入骨血的技能。」放下茶盞道,「要說土特產,這羊毛也是東西。」

「羊毛能干啥?」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這羊毛很保暖的。」陶七妮水晶般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紡線啊!織圍巾,手套,還可以織衣服。」

「嗯嗯!」姚長生點了點頭,「還有別的嗎?」

「別的?」陶七妮眼神游移地說道,「這得看地方日志,就目前來說就這些。」

草原礦產資源豐富,尤其是露天的煤礦,不過現在用煤少,還是留給子孫後代開挖吧!

「這牛乳做成的點心小孩子愛吃,可不易儲藏吧!容易壞。」姚長生食指輕點著炕桌道。

「這牧民們有辦法的,問問他們就知道了。」陶七妮聞言立馬說道。

「好主意。」姚長生笑了笑道,「草原有的拿的出手的東西了。」輕蹙了下眉頭道,「這西域呢?大片的戈壁、沙漠的,愁人。」

「人家的地利條件也沒那麼惡劣吧!沒有良田嗎?」陶七妮茶色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

「有!可是能種啥?」姚長生緊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棉花,西紅柿、辣椒都可以。」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說道,大面積種植。

「成!下回去具體看看。」姚長生心悅應道。

「還有問題嗎?」陶七妮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沒了。」姚長生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你們這所圖的可不小啊!」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把情況詳細的說了說。

陶七妮聞言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可不太容易。」

「干啥都不容易,這是最小的成本了。」姚長生握著她放在炕桌上的手道。

「行吧!我會盡力的幫你們的。」陶七妮真誠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這我相信。」姚長生目光繾綣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看了看沙漏道,「餓不餓,又該吃晚飯了。」

「中午吃的多,晚上還是清淡點兒。」姚長生聞言立馬說道。

「好!」陶七妮爽快地應道,「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

「這外面怎麼白花花的晃眼。」姚長生透過玻璃床看了出去,有窗簾擋著不太好看清。

陶七妮刷的一下拉開窗簾,姚長生搖頭失笑道,「原來是下雪了。」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了。

「你忙吧!我去廚房看看,小米粥,咱自家腌的咸菜!」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那我可得品嘗、品嘗。」姚長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歡迎品評。」陶七妮一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話落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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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沉,鐘毓秀哄睡了四小子,敲開了燈火通明的書房,「還在批閱奏章。」

「嗯!」楚九抬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我要忙一會兒,你要困了先去睡吧!」

「時間還早。」鐘毓秀坐在了修葺的炕上,「我還不困。」拿起了針線道,「我在做會兒活。」

「大晚上的,仔細傷了眼楮。」楚九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我又不繡花,給孩子縫的。」鐘毓秀聞言輕笑出聲道,「都是細棉布,綿軟、軟和、又暖和。」

「你可真是,這細棉布就那麼好。」楚九好笑地看著她說道,「比綾羅綢緞還好啊!」

「當然了,綾羅綢緞,這天挨身太涼了。」鐘毓秀夸張的打了個哆嗦道,「太滑溜了,不貼身,感覺沒著沒落的。」

「隨你。」楚九聞言看著她搖頭失笑道,低著頭繼續。

「那個,跟你商量個事。」鐘毓秀忽然放下手里的活計,朝書案走了過去。

「別別,我坐過去好了,炕上暖和。」楚九起身活動下了筋骨道。

鐘毓秀聞言又坐回了炕上,盤膝而坐,這腿上搭著小褥子。

「餓不餓?要不讓御膳房送些好克化的東西來。」鐘毓秀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楚九道。

「不餓!中午吃的好飽。」楚九盤膝而坐模模自己的肚子道。

鐘毓秀聞言關心地看著他說道,「晚上可沒咋吃。」

「那也不吃了,晚上容易積食。」楚九還是搖頭道,目光直視著他說道,「你想商量什麼?」

「我想想怎麼說啊?」鐘毓秀斟酌了一下道,「這打天下的時候,咱們這些年除了早年為餉銀犯過愁,後來這餉銀充足,你這賞賜也豐厚。這軍紀嚴明,尤其嚴禁喝花酒,更不許賭博,跟著你的兄弟們只要不是太不是東西,都能攢下不小的家資。」

「嗯!」楚九聞言點點頭,「你想說什麼?」

「可這天下太平了,就要娶媳婦、置辦家產和僕從。」鐘毓秀挑眉看著他說道,「官老爺嘛!講究的排場。」

「等一下,等一下。」楚九攔著她說道,「咱這僕從都有規定數量的,他們想鑽的空子,老子都給他們堵了。真不听話的,治他個僭越之罪。」

「听我把話說完,行不。」鐘毓秀橫了他一眼道。

「好,你說,你說。」楚九下巴朝她點點道。

「原來一個人吃飽是全家不餓,現在都有家有業了,日常開銷就大。」鐘毓秀眸光深沉地看著他說道,「他們這些年在東奔西跑的,心思都在打仗上,也不擅長庶務經濟,這日子過的捉襟見肘。」

「嗯!」楚九眨了眨黑眸看著她說道,「我記得六一他們不都買鋪子了,跟地主收租子一樣。」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六一他們,畢竟那只是少數。」鐘毓秀星眸看著他心平氣和地說道,「那是陶妹妹提前為他們謀劃。長安米貴,居之不易。你出去打听、打听京城這市面上柴米糧油的價格對比一下,漲了多少。」

「不對,不對,應該降了。」楚九聞言立馬說道,「可比燕帝的時候,降了好多,老百姓都夸咱呢!」

「那能一樣嗎?」鐘毓秀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咬牙切齒地說道,「燕帝那是趁火打劫呢!比奸商還可恨!」神色和緩了一下道,「再說了米面糧油的價格降下來,那是你從南方調過來的,算一下成本,不賺還賠咧!」接著又道,「那菜市口的血還沒干透呢!那些奸商也要掂量、掂量,是你的刀夠鋒利,還是他們的脖子夠硬。」

「呵呵……」楚九聞言滿臉笑容看著她殺氣騰騰地說道,「那些奸商該殺!尤其是趁火打劫、哄抬價格、還有囤積居奇的,不安好心。」

楚九倏地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她說道,「等一下,孩兒他娘,你咋一直強調庶務經濟的,他們可都是官員,有俸祿的。你這主次不分了。」擺擺手道,「不對,不對。」

「你現在給的俸祿多少?」鐘毓秀星眸直視著他道,「能養家糊口嗎?」

「呃……」楚九抿了抿唇道,「我沒去問問京城現在米面糧油的價格。」

「如果是養家糊口,那日子緊巴就緊巴,可是這人情份子錢怎麼辦?」鐘毓秀杏眼瞪的圓溜溜地看著他說道,「嫁姑娘,娶媳婦,生孩子,過大壽,過年、過節的要是這日子湊到了一起,銀錢如流水的花出去,那俸祿夠嗎?估計得喝西北風了。」抿了抿唇道,「這有時候不是貪,而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養活自己都困難!」

「孩兒他娘,咱可是最恨貪官污吏的,那菜市口的血還沒干透呢!你這是同意他們貪了。」楚九板著臉嚴肅地看著她說道,「這口子可不能開,這王朝末期,總結時這腐敗從未落下,從上到下的腐敗,根子上都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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