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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澤元和楚二少兩人齊齊瞪著圓溜溜的眼楮看著楚九。

「那麼驚訝干什麼?」姚長生澄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為何定都在燕京,為什麼不向南多走走,因為打不過了可以跑回草原啊!離得近,隨時可撤。」

「咱圍著燕京城,燕帝不是走密道狼狽的逃了。」楚二少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將漢人分成三六九等,就可以看出人家從來想的是如何的欺壓和奴役。」楚澤元冷哼一聲道。

「尤其這次逃跑,直接把漢臣給留下了,帶的全是他們自己人。」楚二少幸災樂禍地說道,「正好一鍋給端了。」緊接著又說道,「也幸虧那些漢臣沒有資格住在宮城根兒下,不然這小命還不知道是否保得住。」

「所以啊!咱們進城那些漢臣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抵抗。」姚長生嗤笑一聲道,「順利的超乎想象。」

「何止不抵抗啊!他們對舊朝踩上兩腳,還給咱遞投名狀呢!換身官服,為新朝效力,繼續的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楚二少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道,「簡直比牆頭草還令人可惡。」

「所以啊!就可以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了。」楚九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爹爹王朝初期能做成事,到了末期這政令就不暢通了。」楚澤元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九聞言黑眸輕晃看著他說道,「盛世的關鍵不在于能做對的事,而是能做成事;由盛轉衰的關鍵也不在于不能做對的事,而是在于做不成事。」

楚澤元兄弟倆受教的點點頭。

「爹爹,有個問題縈繞在心頭,我想問一下。」楚二少急吼吼地看著楚九說道。

「什麼問題?」楚九目光和藹地看著他說道。

「進城的時候街道兩旁的百姓都在說您的出身不高,還做過要飯花子,您怎麼都不生氣啊?」楚二少小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這是事實。」楚九聞言一愣,隨即笑道,「有些不好意思,從要飯花子到九五之尊,他們說的並沒有給我難堪,反而讓我更加的自信。」

「爹爹,各路反王都想給自己找個好祖宗,您有沒有想過啊?」楚澤元雙眸好奇地看著他調侃道。

「找什麼祖宗,你爹祖上上述八輩都是種地的出身,找不到官身和世家。」楚九冷哼一聲道,「人家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這樣毫無意義,只能說不自信。終究會被人詬病的,坦坦蕩蕩不好嘛!」

「沒有,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他們自以為是就覺得好笑。」楚澤元笑呵呵地說道。

「就像是他們坐在炕頭猜測︰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卷大蔥,皇帝每次吃窩頭都就一整碗咸菜。」楚二少嘿嘿一笑道。

「也不算錯,你爹我加入義軍起初的時候就想著能吃飽飯。」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你娘雖然沒有親自紡線,咱們身上這衣服可是你娘一針一線縫的。」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笑而不語。

「咋了?長生笑什麼?」楚九目光落在他身上道。

「皇上說的對!」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臣和臣的夫人這身上的衣服都是皇後娘娘縫制的。」雙手抱拳站起來道,「皇上,臣現在不敢再勞煩皇後娘娘親自縫補了。」

「孩兒他娘願意,這咱可攔不住。」楚九聞言黑眸輕閃看著他笑道,「你自己跟她說吧!」

「臣說了娘娘不同意。」姚長生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有此殊榮你不該高興嗎?」楚九黑眸看著他故意地說道。

「臣怕累著娘娘了,再說了娘娘日理萬機的,這些小事就交給下們干得了。」姚長生聞言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趁機說道。

「行,等孩兒他娘來了,我跟她說說,不過成不成,我可不知道。孩兒他娘有時可是很固執的。」楚九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看著他說道,「坐下說話。」

姚長生在心里翻了個無奈的白眼,重新坐了下來。

「爹爹,我想不明白,看史書,大燕開國之初那麼強,鐵騎踏平天下,怎麼短短百年間就這麼不堪一擊。」楚二少一臉煩惱地看著他說道。

「這原因有很多了。」楚九黑眸輕轉看著他們說道,「這個肯定要總結的,好的經驗繼承發揚,失敗的當然要避免,或者改正。」

「因時制宜。」姚長生聞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對!這個話題問你姚叔最合適了。」楚九目光落在姚長生的身上道,「他在大燕待過。」

「正因為我待過,這話題會帶有個人的色彩,也就是厭惡。不能客觀的反應。」姚長生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甭管怎樣?你就說說嗎?」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我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那好我就說說。」姚長生聞言抿了抿說道,「這麼說吧!大燕國祚百十來年,有些大臣漢話都說不利索。他們以前甚至沒有自己的文字和語言,他們的祖先不曾書寫︰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書籍里也沒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更沒有︰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天地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也沒有唐詩宋詞中那些人文︰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這些孩子們從小都在學!」楚九心思微動看著他說道。

「對!」姚長生目光落在楚澤元兄弟倆人身上道,「會不會覺的《論語》太簡單了,一點兒都不深奧。」

「嗯嗯!」楚二少忙不迭地點頭道。

「《論語》里的很多東西也許你沒有專門學習過,但日常你也早就接觸過了。因為你們的行為舉止都是按照論語來要求自己的。」姚長生琥珀色清如朗月般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父輩們也是祖輩那里學來的,一代一代傳承下來。」挑眉看著他們又道,「覺得簡單嗎?其實不……」微微搖頭道,「讀書不能看字面,必須得做到。一天、兩天、三年五載能做的到,一輩子能做到那就真成了聖人了,但這凡夫俗子,能做到無愧于心已經實屬難得了。」

「就像是左都鈺來金陵,劃河而治,為什麼他可以如此輕率的提出來,因為草原狼,佔據的是長城以外大片的土地,得到中原是意外之喜。皇上為何斷然拒絕。因為中原的意義重大,逐鹿中原、問鼎中原,就很說明問題了。」姚長生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他們說道,「因為從秦朝開始的統一夢,根植在每個人心中,覺得這就是理所應當的,站在這個位置上,收復不了丟失的土地,就覺得愧對祖先。」

「漢朝和匈奴人打了三百年最後終于報了歷年被劫掠邊境和白登之圍等等的欺辱,國仇百世猶報,五胡亂華,安史之亂,靖康之恥,每一筆都牢牢記在史書上。」姚長生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漢人被他們摁在地上打,這些恥辱並沒有粉飾,或者忽略不計,也沒有遺忘,而是刻在骨子里要找回來。」挑眉看著他們說道,「史書上可不都是歌功頌德。」

「家祭無忘告乃翁!」楚澤元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嗯哼!」姚長生欣慰的點點頭。

「九世之仇猶可報乎?雖百世可也!」楚二少想起來《公羊傳》中的一句話看著他說道,小聲地又道,「還真愛記仇!」

「史書上記錄了很多屈辱,沒有一直強調我們強大來虛構自信。而是通過面對苦難一直堅持不放棄爭斗,亦或者吸取教訓來建立自信,根基對了,也就無法被摧毀。」姚長生璀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主上為什麼能在這麼多反王中月兌穎而出,為什麼能推翻大燕。」豎起食指道,「因為解救萬民與水火,不是空喊!」

「這個長生,讓你認真的說,怎麼還拍上馬屁了。」楚九滿眼笑意食指點著他笑罵道。

「皇上咱說的可是實話,不是馬屁。」姚長生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道。

「行了,是不是馬屁,我心里清楚。」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姚叔,了解歷史幾次,咱們靠什麼堅持下來的。」楚澤元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我們能堅持下來,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的歷史和文化,是因為不屈的脊梁,是因為自己的祖先、祖宗,所以才會說,不能愧對祖宗,愧對子孫後代。正因為這樣才綿延不絕,在逆境中依然能站起來。」姚長生神采奕奕地看著他們又道,「以史書為脈絡,貫古通今,歷史不可忘,國仇不可忘,這是記憶留在這片土地上的痕跡。忘了自己歷史的朝代無一例外的都被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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