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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棟有些佩服地說道,「左都鈺不愧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果斷的撤離了黃河北岸。唯一的好消息是黃河河堤現在被水淹著,他們想炸的話,得露出河堤才行。」

「這雖然為咱們爭取到了時間,可不算是多好的消息,在這里多待一天大軍吃喝拉撒睡,就需要不少。」郭俊楠眉頭緊鎖看著他說道,「炸了河堤,河水更加的凶猛,對咱們來說可不是好事。」

「嗯!」徐文棟聞言沉吟了片刻道,「老天要下雨這誰也擋不住。咱們的日子不好過,我想對面的日子跟咱一樣。」

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了。

「先別管人家了糧草吃喝了,咱也快斷頓了,大雨阻隔,六哥這糧草還沒送來呢!」楚澤元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因為大雨的關系,打獵也沒法打了。要恢復也需要時間。」

「可是咱們等不了。」徐文棟眉頭皺成了川字,這可是個大問題。

饑餓的陰雲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徐文棟想了想下令道,「這樣糧食緊著點兒,一天兩頓稀飯。再安排人以營地為圓心,向外尋找獵物。」

「是!」

結果不言而喻,連續的大雨人還躲呢!這動物也機靈著呢!

中軍帳內,愁雲慘淡的,大家是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諸位現在怎麼辦?你們別都看著我呀!」徐文棟目光掃過他們道。

這誰也沒辦法啊!誰也變不出這麼多糧食。

「那個……這都過了十天了,陶國公這糧食也應該到了吧!」

「這個不好說,這雨把路給沖斷了,想送來也難!」

「那山直接塌了一半,這一路從荊州走來,荒涼的很,要是在遇見天塌地陷的,這還得修橋鋪路,把希望放在陶國公身上不行。」

「咱還得自己想辦法?」

「這要如何想辦法?不是一兩個人吃飯問題。」

「這連個人影都沒有,要是有村寨……」

「咋地你想搶不成。」徐文棟冷眼射過去,「軍紀規定不許拿老百姓一粒米,小心軍法伺候。」

「國公爺,誤會,誤會,咱可以借,回頭陶國公來了,咱加倍奉還。」

「借也不行!」徐文棟嚴肅地看著他說道,「這種想法就不要冒頭。」

皇上整頓軍紀那可不是嘴上說說,下狠手的。

「末將說錯話了,再也不敢了。」

「野果子呢?酸澀咱也認了,只要能吃。」

「現在是夏天,這有野果也是秋天,現在還小的可憐。」

「娘的,許久沒有餓肚子了,這滋味真不好受。」

「這以前咱們挨餓的時候咋挺過來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行了,別吊書袋了,想想辦法。」徐文棟苦笑一聲看著他們說道。

「沒有。」郭俊楠很干脆地說道,「現在只有勒緊褲腰帶。」想了想說道,「徐國公,我想從現在開始,除了必要的值崗,操練就先停下來吧!得保存體力。」

「嗯嗯!」徐文棟聞言點點頭,「我立馬下令。」

徐文棟在心里嘀咕道︰今年的天真是邪門兒,往年進入七、八月份雨水才多起來。這剛進入六月,就下這麼大的雨,這雨大的如水潑似的。

但這話不能宣之于口,連老天都幫著大燕,這不是說大燕不該亡嗎?

「都回去安撫兄弟們,危難時刻,大家再堅持,堅持。」徐文棟深沉的目光看向他們道。

「徐國公放心吧!這點兒大家能忍,都撒出去找吃的了,希望有收獲。」

眾將士齊齊站起來行禮後,退出了中軍帳。

「俊楠留一下。」徐文棟叫住了朝外走的郭俊楠。

郭俊楠停下腳步,轉身坐了回去,「你想問什麼?」

「老早就想問了,我有些奇怪,左都鈺他們居然躲過了。」徐文棟好奇地看著郭俊楠問道。

「這不奇怪,雖然大燕風雨飄搖中,但有本事的人也不少。」郭俊楠笑著說道,「左都鈺能做到天下兵馬大元帥,那是有能力的,不是草包。」

「唉……咱還想著這大水先把左都鈺給沖了才好呢!」徐文棟希冀地看著他道,雙眸冒著綠光,真是強烈的希望。

「這……」郭俊楠聞言看著他笑而不語。

「傻蛋不在,不然咱也可以求援。」徐文棟非常遺憾地說道。

「徐叔,就是傻蛋能送信,這路斷了縱使本領再大,也難!除非他飛過來。」楚澤元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唉……」徐文棟一臉的煩躁,真是被困在這里動彈不得。

「六一會不會走水路。」徐文棟突然雙眸冒光看著他們說道。

「黃河上有燕軍的水師封鎖,不太可能。」郭俊楠黑眸看著他實話實說道。

「要是咱的水師在就好了。」徐文棟現在分外想念自家水師。

「咱的水師攻打燕京城了,遠水解不了近渴。」郭俊楠閉了閉眼看著他非常遺憾地說道。

「唉……」徐文棟垂頭喪氣地看著他,「也不知道燕京城長生拿下了沒有。」

「長生要是拿下燕京城,這黃河邊上的大軍沒了牽絆,如月兌韁的野馬,會更加肆無忌憚的。」郭俊楠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

都是聰明人,徐文棟一听就明白了,「那長生是圍而不殲嗎?」

「對!」郭俊楠聞言點了點頭。

「希望左都鈺早日收到燕京城的求援信。」徐文棟前所未有的期盼道。

「國公爺,國公爺!」門外傳來激動的聲音道,「程將軍獵到野味了。」

「什麼?」徐文棟站起來腳步匆匆地奔向大帳門口,挑開了簾子道,「在哪兒呢?」

「徐國公,快來看,我們是大豐收。」程大奎提溜著碩大的田鼠走了過來,「看看,夠肥的。」

郭俊楠看著程大奎身後人人都提溜著一串田鼠,「你們這是把人家老鼠洞給掏了。」

「對呀!咱們在去尋模、尋模,興許就靠這田鼠解決糧草問題。」程大奎笑容滿面的看著他說道。

「這田鼠都死了,去將他們燒了。」徐文棟食指點點他們手中的田鼠說道。

「哎!咱們烤著吃。」程大奎聲音洪亮地說道。

「大奎,我說的是將這些田鼠燒了,而不是讓你烤著吃。」徐文棟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為什麼呀?這可是田鼠肉!咱現在正缺糧呢!已經斷頓了。」程大奎著急地看著他說道,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大奎,這田鼠不能吃,容易患上鼠疫。」徐文棟板著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此言一出,嘩啦一下圍著程大奎的兵卒給嚇得後退幾步。

「大奎你忘了咱們滅鼠來著。」徐文棟提醒他道。

「可這老鼠和跟田鼠不一樣吧!我那是餓極了,吃過田鼠。」程大奎挺直脊背看著他說道,「你看我沒事。」

「大奎你能把僥幸當做理所當然。」郭俊楠神色嚴峻地看著他說道,「萬一得了鼠疫,對咱可是毀滅。」

「這……」程大奎不舍的看著手里肥碩的田鼠,這可是肉啊!

「大奎這是命令,立刻馬上執行。」徐文棟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那好吧!」程大奎他們將手里的田鼠扔進了火堆里。

眼睜睜的看著田鼠被燒的焦黑,刺鼻的燒焦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真地很難聞。

楚澤元看著大家眼底是難掩失落,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篝火,有些人恨不得沖進火堆里將田鼠給扒拉出來。

士氣一直這麼低迷可不太妙啊!現在最好糧食立馬出現在面前,可這根本不太現實。

楚澤元圓溜溜的大眼楮轉了轉,忽然眼前一亮,激動地看著程大奎道,「大奎,大奎,這田鼠哪里抓的。」

「我們走了好遠,在野嶺上發現亂竄的它們,費勁兒抓著它們的。」程大奎有些沮喪地說道。

郭俊楠目光落在楚澤元身上,奇怪他問這麼詳細做什麼?這肯定有問題,仔細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怎麼了?俊楠你忘了啥了?」徐文棟緊張地看著他說道。

「文棟兄,你忘了當年糧草緊張,咱抓田鼠的時候,發現它們洞里藏的糧食的嗎?」郭俊楠興奮的滿臉通紅地看著他說道。

「哎呀!」徐文棟一拍額頭道,「想起來了。」突然又搖頭道,「不對,這沒有人煙誰種糧食啊!」一下子情緒又跌到了谷底。

「有野生的。」楚澤元雙眸放光的看著他們說道,努努嘴道,「看那田鼠肥的,肯定吃的不錯。」

「不管有沒有咱拿上鐵鉗去挖挖田鼠洞就知道了。」郭俊楠積極地說道,看著程大奎他們道,「都別愣著了,拿上鐵鉗,帶路。」

「哎!」程大奎嗷的一嗓子,看著兄弟們道,「抄家伙。」帶著人下去了。

「這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打架呢!」郭俊楠聞言搖頭失笑道。

「這要是能從田鼠洞里掏出糧食來,那可真是太棒了。」徐文棟激動地搓搓手道。

「文棟兄別高興的太早了,咱們這麼多人,掏出多少糧食,感覺都不夠咱吃的。」郭俊楠提醒他道,別希望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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