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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詔安了海盜,走海運運糧食,這對他們來說游刃有余,效率極高,耗費極小。海盜指揮運糧船隊,從海上一直將船開到北邊水淺無法航行之處,才拋錨停航。卸糧裝車,此處離京城陸路運輸,只需……」姚長生豎起食指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一天的路程。」

「這如果是騎兵的話,那是打馬就兵臨城下了。」楚九雙眸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

「嗯哼!」姚長生眉眼含笑微微頷首,不緊不慢地又說道,「張家灣,它的名字就是皇帝為了獎勵海盜以他的姓命名的。而這條海上到內河航線的開通,讓大燕更好的控制南方。從此以後,南下北上的糧船,商船,貨船,都到張家灣換車換船,這里也迅速發展成一個喧鬧繁華的碼頭和店鋪林立的商業區。北方重要的水路交通要地,南方物資通過京杭大運河可直接運到通州。」

「漕運受三水交匯變化影響太大,不斷的給漕運帶來新的難題。首先的難題就是主上說的泥沙淤積,已經影響運河漕運了。」姚長生緊鎖著眉頭看著他說道,「尤其是黃河段令人頭疼。」

「那要怎麼治理?」楚九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除了主上說的挖淤泥,蓄清刷黃,束水攻沙,另外就是在挖一條河道。」姚長生看向楚九道,「主上咱們進去,我簡易的畫畫京杭運河,也就是漕運。」

「行!」楚九忙不迭地點頭道,「這樣更直觀。」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船艙,姚長生鋪好紙拿起毛筆蘸了下墨汁,然後簡單的勾勒一下京杭運河及其沿線的省府與重要的重鎮。

「在這里開鑿運河,徹底結束借黃河行運,並建成黃、淮,運交匯要地。緩和河面比降,減輕濁流灌運,改善漕運條件。」姚長生手中的筆直接勾勒出新開鑿的運河。

楚九撓著下巴眸光緊緊地鎖著京杭運河,「不能只依靠漕運,風險實在太大了。」

「什麼意思?」姚長生挑眉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問道。

「如果咱攻佔京杭運河與長江的交匯處鎮江,封鎖漕運。」楚九食指蹭蹭鼻尖道,「這京城就要鬧饑荒了。」

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點頭道。「對!」

「將來平定了天下,這漕運也得掌握在忠心耿耿之人的手里。」楚九突然開口道。

「啊?」姚長生眨眨眼意味過來道,「對!」

「這要是讓敵人佔據金陵,徽州沿江一帶,運河漕運被迫中斷。這樣揚州,清江浦,蘇州,杭州……江南大半都會落別人之手。」姚長生食指點著運河重點城郭道。

「這樣還沒算上水師呢!這紅衣大大炮在重要城鎮一架。」楚九感覺脖頸汗毛直立,冷汗滲滲。

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成長的真是令他側目。

姚長生撓撓下巴道,「這亂世漕運基本上癱瘓了,或者是時有時無的,得考慮他們的出路。」抿了抿唇看著面色凝重的他又道,「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堵是堵不住的。」

「你說的對。」楚九抬眼神色和緩地看著他說道,這個記在心里了,辦法慢慢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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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啟稟主上,我們到了。」趙大江站在門外高聲地喊道。

在俘虜的海盜帶領下上了登上他們的老巢。

這島上光禿禿的,沒什麼草木,看樣子就是個賊窩。

姚長生看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嘖嘖……」稱奇啊,「這要不是他們帶著咱們進來,咱們連入口都找不到。」

楚九沉靜的目光看著姚長生說道,「他們極其熟悉這代海域,能說服他們棄暗投明,為咱們所用。」

「那得看看他們行事為人了,看看島上的情況再說吧!」姚長生聞言想了想說道,「至于熟悉海域,咱們多跑幾趟就熟悉了。」

「對!」楚九微微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長生對海盜沒什麼好感?」

「一群不守規矩的家伙,能有好感才怪。」姚長生毫不掩飾的厭惡地說道,「如果像大奎他們還有情可原,但看他們身上的戾氣。」微微搖頭道,「希望不大。」

楚九聞言眸光冷峻的看著他,「上島看看吧!」

姚長生他們上了海島,如俘虜說的,他們是傾巢出動,島上除了被搶來的供他們驅使壯丁和奸婬的女人再無其他。

女人得知海盜已被誅滅,則選擇了跳海。

楚九和姚長生看著沒入海中的女人們,心里是五味陳雜,

「回到陸上,在娘子的制衣坊也好啊!」楚九聲音低沉地說道,「下次在遇見了,現在告訴她們有去處。」

「如果是死意已決,那是攔不住的。」姚長生眸光黯淡地看著他說道。

「唉……」楚九輕嘆一聲,這種事真是攔住第一次,攔不住第二次。

「走啦!看看這海島如何?」楚九深沉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兩人在海島上轉了一圈,姚長生輕蹙著眉頭看著他說道,「這島不大,且沒有淡水和種植糧食,離岸上不算太遠,這岸上應該有接應。」

「問問就知道了。」楚九冷哼一聲道,「看來這海島是某個商賈和海盜共有的,說不定是藏匿賊贓之地。」

「報!啟稟主上,發現密室。」趙大江蹬蹬跑進大堂激動地說道。

「走,看看去。」楚九微微歪頭看向姚長生道。

果然是金銀珠寶堆滿了密室,「嘖嘖……」趙大江砸吧著嘴,饒是他見過世面也被閃瞎了眼楮,「這海盜感覺比路上的土匪有錢耶!」忍不住咂舌道,「都說海上貿易暴利,我算是見識了。」

「呵呵……」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還愣著干什麼?裝船。」

「末將領命。」趙大江朗聲應道,樂的跟個傻瓜似的。

帶著人馬將金銀珠寶裝箱,抬上了船。

既然這里只是賊窩,沒有可取之處,姚長生他們就啟程離開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

姚長生頭也不抬地說道,「請進。」

楚九推開門走進了船艙,就看著姚長生盤膝坐在榻上,沐浴在夕陽的中他,在下圍棋。

「一個人怎麼下?」楚九走過去坐在方桌對面看著他說道。

「閑來無事打發時間。」姚長生將手中的棋子放進了棋盒里,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怎麼過來了,算時間明天咱們就能到家了。」

「是啊!咱們平安到家了。」楚九沉靜地眸光看著他說道,「要感謝媽祖娘娘。」

出海之前,船上的船工先祭祀一番。

姚長生輕扯嘴角,漫不經心的回應到道,「嗯!」

「听這語氣頗為怨念啊?」楚九關心地看著他說道,「還在記懷,弟妹不能上船啊!」

「當然了。」姚長生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不讓弟妹來,我以為你接受了。」楚九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接受是一回事,不認同則是另一回事。」姚長生聞言冷哼一聲道。

這種習俗非人力所為,楚九也沒辦法,指著面前的棋盤道,「咱不會下這個。」

「嫂夫人應該會吧!」姚長生隨口說道。

「好像沒見過孩兒她娘下過圍棋。」楚九仔細回想了一下道。

「嫂夫人現在哪有時間。」姚長生聞言感慨道,「也只有無憂無慮的時候,才有閑情逸致來下棋。」

「只有歲月靜好時,才能閑敲棋子落燈花。」楚九眨了眨黝黑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是!」姚長生將棋子收進了棋盒里,「期盼哪一天早日到來。」

「這黑白棋子玄妙的很。」楚九指指棋子看著他說道。

「我那時學,父親讓我靜心,二是學習兵法。」姚長生眸光帶著懷念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這幾句話是《孫子兵法——軍爭篇》」楚九聞言想起來道,上下打量著他道,「長生還需要靜心啊!這沉穩勁兒誰也比不過。」

「我也是從小時候淘氣過來的。」姚長生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想象不出來。」楚九微微抬眼看著艙頂想了一會兒搖頭道。

「我那時候淘氣的可沒少被父親罰。」姚長生笑了笑道,「尤其是在學堂捉弄老師。」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欠老師一句對不起。」

「一定有機會的。」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沒有機會了,他被皇帝滅門了。」姚長生鼻頭一酸,紅著眼光看著他說道。

「抱歉,提及你的傷心事了。」楚九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說道,「咱一定殺了狗皇帝為你報仇。」

「嗯!」姚長生食指抹了抹眼角的水汽,「我沒事。」

「走啦,該吃飯了。」楚九生硬的轉移話題道。

「我把棋子放好了。」姚長生快速的挑著棋子放進棋盒里,蓋上了蓋子,抬眼看著他說道,「咱們走吧!」

「快到家了,咱終于能換換口味兒了,在這船上,我都快忘了蔬菜啥味道了。」楚九邊走邊說道,「咱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從未有一天這般懷念青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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