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品還散發著余溫，只是這一刻沒有人再去關注這些珍饈。
紛紛看著柴玉堂。
他略有佝僂的身板站的筆直，像是一顆蒼松。
猛然開口，聲如洪鐘。
「這次比試兩人菜品好評數量一致！」
「不分勝負！」
台下眾人听著結果紛紛皺眉。
「一致？」
「不分勝負？」
「那這個怎麼算結果？」
柴玉堂仿佛預料到眾人的反應，輕輕開口說出下一句。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將會組織專家組重新投票，五人，一人一票，決定勝負！」
「如果在座的諸位沒有意見，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台下的廚師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這個結果他們沒有任何意見，也沒法有任何意見。
做菜的不是他們，也不會料到會有平局的情況，唯獨蘇子放面露遲疑，飛速地看向陳銘。
「陳總，你還記得上菜順序麼？」
陳銘當即點點頭︰「自然，這對我們來說是基本功，怎麼？你想听啊？」
「第一圈都是涼菜。」
「第二輪開始上熱菜，就是桌上中間那幾道，接著是右邊那四道，最後是你面前這兩道。」
陳銘說完，蘇子放瞬間陷入沉思。
不對！
這個菜品和包廂內的菜品順序完全不一樣。
有幾道菜品明明是自己留下的，卻沒有一起上，而是和後面的菜肴一起端上來。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
明明兩人都是十六道菜品，不可能出現讓一個人自己的菜耗光，另一個人直接過的情況。
除非……
蘇子放突然想到一點，眼神犀利起來。
柴玉堂掃視一圈，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我們就開始重新評比吧。」
「在投票之前……」
「我有問題！」
蘇子放突然舉手打斷柴玉堂的發言，場中的目光頓時凝聚在蘇子放身上。
「蘇老板請說！」
柴玉堂眼神閃過一抹清光，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稱呼卻不經意的點明蘇子放的身份。
你是食不語的老板，麻姜的老板，你說的話是代表著食不語的！
眾人也領悟過來柴玉堂的意思，看著蘇子放眼神微微挑起。
這種時候蘇子放出面，如果不是給柴玉堂拉票，那就完全沒有必要。
可是……菜品的好壞一嘗都知道，就算是現在開口想要憑借人情分，那柴玉堂作為老字輩的廚師，面子更足。
眾人不免感覺蘇子放的行為落了下乘。
搖搖頭，並不想听後面的套話。
盡管他做出了挑戰景陵大飯店這個不合理規矩的事情，可是一碼歸一碼。
這時候，蘇子放也開口。
「柴師傅，我很贊成打分，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能不能公布一下上菜的各個菜品的廚師是誰？」
「畢竟，都到這個程度了，不說味道，恐怕不好打分吧？」
眾人听著理由，突然發現自己錯怪了蘇子放，他其實就是想讓評委們品嘗的更明白一些。
不過，的確是他說的這樣。
本身之前的上菜方式不公布廚師的名字是為了防止有人給人情分。
可是現在連桌上菜品都不告知廚師信息就有些過分了，畢竟小菜得分和大菜得分在廚師的實力評價體系中還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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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玉堂听到這個要求愣了一下，臉上閃過幾分不淡定。
「直接打分，到最後評價也一樣。」
「不一定。」
蘇子放看著桌面菜品輕輕笑著︰「田忌賽馬可是一樣的馬，得分完全不一樣！」
現場有思緒快得已經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再看向桌面的菜品眼神有幾分不對。
的確是蘇子放說的那樣。
菜品是一樣的菜品，可是上菜順序還真的會有區別！
比如兩人的菜品原來就是9.7分9.4分和9.6分9.1分的水平。
如果按照對應的上次按順序，那就是後者輸兩場，可是一旦調整了順序，兩人都能有菜品留在桌上。
這樣兩相比較，得利的還是後者。
而上菜的順序只有柴玉堂有，這里面有沒有貓膩眾人全都不清楚。
只是陳存要是完全沒有通過這種手段就能夠和麻姜打平，他們也有幾分不太相信。
要知道麻姜的名聲就算是在景陵餐飲界也不容小覷。
至于陳存？
說實話，要不是有這麼一場比試，估計還沒有人知道。
可是兩人的成績居然一樣，這就很值得玩味。
蘇子放說完，又輕聲補充一句。
「可能其他人不清楚，這桌宴席除了大家外，還有一桌食客自由評委。」
「恰巧，我因為家事緣故就在食客那一桌用餐。」
「我發現內外的上菜順序有幾道不一樣，導致最後做出選擇的情況也不同。」
「而且最後柴師傅公布的應該只有外桌的數量，並沒有說出內桌的菜品數量差吧？」
「不知道這個，有什麼解釋嗎？」
蘇子放這話說出來，眾人看著柴玉堂的眼神便多出幾分若有所思。
陳銘是最先站出來聲援蘇子放的。
「柴師傅，對啊，蘇老板這話說的在理，要是不公布，那麼這一桌有什麼意義？」
「還是說因為什麼原因不能公布？」
彭立冬等人也跟著站出來要求柴玉堂公布內桌的菜品比例數量。
「要是在這種事情上都開始耍花招，那麼這次還要比試做什麼？」
「直接你們景陵大飯店公布一條規矩，廚師界離職，必須轉行不就好了，還搞這麼多虛頭巴腦的做什麼。」
大概是這句話激起眾人憤慨，紛紛開口響應起來。
柴玉堂環顧一圈，臉色變得鐵青。
他的確是用了蘇子放說的田忌賽馬的方法。
而且，內桌從一開始就是工具人的作用，每道菜都是他親自試過，再結合內桌的成績做的排布再送去評委席。
這才達到兩人都是八道菜品的成績。
這其中還少不了他在賽前對陳存進行的專訓，對麻姜表現不好的那幾道菜品強化練習，硬生生喂出來了這個成績。
本以為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可是沒有想到偏偏在這一刻翻車。
不過經歷幾十年風雨，柴玉堂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看著人群輕輕開口︰「內桌因為有蘇老板在，菜品選擇有失偏頗，所以不予選用，只以評委桌的菜品分數為準！」
話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