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懿面試標準開局︰「簡歷帶了嗎？」
男生微微搖頭︰「我沒有簡歷，就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們店，想起來前幾天看到招聘廣告，就進來試試。」
「那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陳楚懿面試了許多服務員都沒有簡歷，剛剛也就是隨口一問，如果有人能夠帶來簡歷，那評分會稍微高幾分，不過沒有的話也不影響什麼。
「我……我叫馬良，十八歲。」男生靦腆開口，似乎有點拘束，幾秒後才繼續說下去︰「高中畢業，是第一次找工作，我一定能夠干好的。」
听到十八歲，陳楚懿皺起眉頭，不過听到後面的話，又舒展開。
看出馬良的緊張，她緩緩開口寬慰道︰「慢點說，別緊張。」
「對了，身份證帶了嗎？」陳楚懿看著馬良笑了一下︰「我們這里可不敢雇佣童工的。」
馬良聞言立刻遞上自己的身份證。
蘇子放接過看了一眼，的確是十八歲，點點頭︰「怎麼會想到來當服務員？」
「沒考上大學，沒有別的特長，就來試試看。」馬良坦誠道。
大概是看出蘇子放和陳楚懿比較面善，馬良的話也說的流暢了許多。
「我之前高中時候勤工儉學在食堂做過服務員打掃衛生，有經驗的。」
「你知道服務員一般都做什麼嗎？」蘇子放認真問道。
「我在網上看過介紹，要負責端菜、清掃負責區域的衛生、講解菜單這些。」
「我都可以的！」馬良急促道。
「你好像有一些急著想工作？」陳楚懿看出馬良的急切出聲詢問。
「嗯……因為想盡早掙錢。」
「嗯？是家里出什麼事情了嗎？」陳楚懿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
「算是。」馬良沒有說太多，只是帶著幾分未經世事的眼神看著陳楚懿和蘇子放︰「我真的可以努力做一個服務員的，麻煩你們考慮一下吧！謝謝！」
陳楚懿點點頭，輕輕開口︰「我們這里的服務員標準工資是三千五每月，白班是從六點到下午兩點，晚班是從三點到晚上十點。」
「你能接受麼？」
「可以！」馬良立刻點頭︰「我明天就可以上班。」
「不急，你先去體檢出具一份體檢報告，我們再去辦理健康證，全部做好就可以入職了。」
「因為今天已經過了月中，不能辦理五險一金，所以這個月會按全額發放，下個月辦理後會少一些。」
「平時請假不超過一個小時不計入假勤，一個小時以上需要獲得主管同意。」
「平時可以調假，節假日加班費按法定節假日發放。」
陳楚懿事無巨細的說清楚後遞過一份協議。
馬良迅速看過一遍後簽下自己的姓名，落筆行雲流水，字跡十分靈動。
「你練過書法？」蘇子放隨口問道。
「嗯，我學了十年繪畫和書法。」馬良認真道。
蘇子放︰……
他突然有點搞不清楚馬良的想法，明明是繪畫專業出身，去一些培訓機構也可以的，怎麼會想到來當服務員。
看出蘇子放的疑惑，馬良主動解釋道。
「我去找過繪畫培訓相關的工作，可是他們都要美院畢業的學生，我這樣高中畢業的他們看都不看。」
「你學的是什麼畫？」蘇子放突然腦筋一轉，學畫畫的人如果做打荷好像更容易上手，店里目前還真沒有專業的打荷人選。
「油畫、國畫都學過，怎麼了？」馬良不太明白蘇子放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不過協議已經簽了，想來也不會因為他是學畫畫的就反悔吧？
「你要試試打荷麼？」蘇子放開口詢問著。
「打荷？是打血沫這種麼？」馬良疑惑著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打荷算是廚房中的全能職位吧，負責將砧板切好配好的原料腌好調味、上粉上漿、協助廚師制作造型這些。」
「在我們店里，可能主要是造型這塊，因為別的工作有切配可以做。」
蘇子放看著馬良微微一笑。
「你會畫畫，應該比較有藝術細胞，打荷的工作上手很快的。」
「我……」馬良陷入幾分糾結。
蘇子放只好拿出殺手 ︰「打荷的工資比服務員高，服務員三千五起步，打荷起步就是四千五了，而且還有獎金提成。」
「好！」馬良干脆利落答應道。
蘇子放︰……
看來還是工資最現實。
蘇子放忍不住想吐槽自己前些天看的新聞。
老板主動帶頭放棄工資，號召員工自願減薪與公司共渡難關，還有什麼老板畫餅說畢業前幾年就是學技術的時間，不要太計較工資，等能力上去後工資自然就高了。
看到新聞下面還有人叫好，蘇子放當場就想呵呵。
老板減薪是降低成本，員工減薪那是在做慈善，能一樣麼。
而且大把的地方又能學能力，又能掙工資，何苦在這里受氣。
每每這種時候，蘇子放就想起自己和別人說食不語的薪資發放制度時別人投來的羨慕的眼光。
哎……不是自己炫耀，而是比起食不語，其它餐廳那個工資發放，真的都是垃圾。
看著馬良躍躍欲試的樣子，蘇子放沒有當場確認，而是反問一句︰「打荷需要考試的，你要通過才可以。」
「好，我接受。」馬良絲毫沒有猶豫。
「那行，我讓人準備一下。」
蘇子放給孔宴發微信說明了情況，沒幾分鐘，孔宴帶著一盤切好的食材和幾只盤子上來擺在桌上。
看著馬良平靜開口︰「你好，我是你的考核人，孔宴。」
「盤子里有許多切好形狀的食材，現在假設需要表現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氛圍，請你安排這些食材擺放，要求必須留出盤面百分之六十的空間用于盛裝食物。」
蘇子放目光瞥過暗自咋舌。
孔宴準備的食材種類繁多有片、絲、還有雕刻出來的小鳥和樹干，顏色也各自不同，關鍵是很多東西都是重復的，想要以此表示四個季節的氛圍，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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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表現四季就好，對嗎？」
馬良確認一句，見孔宴點頭立刻開始布置起來。
圓形西瓜皮做底，細絲做睫、內里淡綠的瓜皮和西瓜依次擺開，僅僅數下就勾勒出一幅荷花池的景象。
盤中鋪上一層冰塊，幾根蘆筍女敕頭擺在盤中，再點綴豆苗，又是一幅春筍破土而出的盛景。
秋季用木瓜和芒果做出豐收的金黃，冬季則是用冬瓜和豆腐做出白雪皚皚之感。
關鍵是真的是按照孔宴的要求，寥寥數筆就勾勒出這種感覺。
「是個苗子。」孔宴輕輕開口︰「看得出沒有經過系統訓練，不過對色彩和形狀的把握十分到位。」
蘇子放看著馬良的作品有幾分眼熱。
在他擺完最後一筆後立刻朗聲道︰「恭喜你，面試通過，辦完手續你就開始上班。」
「月薪五千加提成，明天來重新簽合同。」
馬良愣在原地，眼中有些激動，看著蘇子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半晌才輕輕開口。
「謝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