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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性命得保

易恆被拉進虛空,自然不知那瘦手瞬息間彈出的七道指風,不僅將拍向他的七只手掌全部打散,似乎還將七人同時擊中。

只听七聲悶響,八卦圖周圍本來盤坐如山的七道身影難以自持地晃動兩下。

雖然又立即穩坐不動,但從悶響聲中也知,方才那瘦手兩根手指虛彈的指風,竟然同時讓七人受傷。

震字之上,魂姓修士捂住胸口,雙眼死死盯住易恆消失之處,面現驚疑不定之色。

「好,好個巽堂,欺人太甚,不僅包庇孽徒,還仗著修為傷害我等,莫非欺我妖族無人?」

妖姓修士脾氣暴烈,兩丈大小的身軀猛地站起,一副要沖去拼命的樣子。

他想要拼命的對象正是巽字上空,剛才收手最快,唯一沒有受傷的巽堂禹長老。

此時,禹長老面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並未在意妖姓修士的威脅,隨意說道︰「易恆已死,妖道友若是不服,盡管將妖族修士請來。」

「你。」

「你什麼你?妖道友莫非不問問魂道友此時在想什麼?」

禹長老似乎有恃無恐,一頓反譏,將妖姓修士氣得七竅生煙。

但他朝魂姓修士望去,確實見他像是正陷入回憶之中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魂道友,我等受到如此欺凌,你還在想什麼?」

魂姓修士從回憶中反應過來,但根本不回答他的問話,反而略顯畏懼地朝禹長老問道︰「乾坤無極?」

妖姓修士見兩人對他都是愛理不理的態度,很是不滿,猛地大吼道︰「什麼乾坤無極,你等是軟骨頭麼?」

禹長老對他的吼聲毫不在意,恭敬地微微點頭道︰「正是!」

魂姓修士得他答案,面色一白,眼神中畏懼之色更深,隨即朝妖姓修士冷聲喝道︰

「什麼軟骨頭,妖道友想死別拉著我等,既然是他親自執法,那易恆必死無疑,我等走!」

說完,絲毫不顧妖姓修士滿面驚詫之色,盤坐在空中的身軀也不起身,口中暗念法訣,龐大的身軀便在原地消散不見。

周圍五人似乎也知曉發生何時,同時施法,隨即身軀也消散在原地。

唯有妖姓修士喃喃自語道︰「乾坤,無極,乾坤無極,他是。」

他低吼出來,但隨即看見禹姓長老面上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猛地捂住嘴巴,趕緊施法,瞬息間龐大身軀便已消散。

見眾人離去,禹姓長老似乎感到有些可惜一般,嘴里輕聲念道︰「星空八層境,一層一星空,那是七層巔峰啊,想找死?」

「長老請替趙家做主啊!」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試探著飛回八卦圖上,對著她,倒頭便拜,言語中冤屈、怨恨之濃烈,聞聲便可知。

禹長老也不低頭,只管說道︰「替趙家做主?莫非是神鹿選你趙家之事?」

下方跪拜的修士聞言,瞬間淚流滿面,蒼天有眼,不,長老有眼,趙家冤屈快要得伸。

他正要哭喊兩句,卻又听禹長老說道︰「那是之前的事,剛才收到傳訊,神鹿沖出趙家,投身于秦家,你且回去吧!」

「這。」

跪在地上的趙

家修士滿面驚疑,正想說「這不可能」,不料禹長老伸出右手輕輕朝他一揮。

清風徐來,掃過八卦圖,那跪拜的修士便不知所蹤。

「希尹,你是否有話要說?」

「嗯嗯。」掙扎著想要開口卻吐出連串焦急的聲音響起。

「你不用說了,就算神鹿不轉投秦家,師傅也相信你的話。」

「嗯嗯。」顯然她還是被束縛著不能開口。

「只是師傅雖信你的話,也得親手殺了他,當年帶你進易門之時,便知他會拖累你的修行,只是以為以他的資質,絕對進不了易門,如今看來,確實是你的拖累!」

「嗯嗯。」

「哼!像你一樣資質的修士,近千年,在此天外天上,起碼也是中游弟子,修為更是達到煉虛巔峰,而你,竟然只到化神期。」

「嗯嗯。」

「再有五百年,噬靈族攻來,沒有足夠的修為,如何保得性命?他拖累你,死有余辜,如今你可安心修煉了,咦,你還想說什麼?」

「哇!」一聲大哭響起,「師兄沒死,師兄不會死!」

「哼!長老鐵面無情,他豈有活命之機?好好修煉吧!」

「希尹自,自今日起,閉,閉死關修煉,噬靈族不來,絕不出關,噬靈族來,希尹必全力斬殺,直到身死道消為止。」

似乎悲傷到極致,哽咽得話不能連續。

帶著哭聲的話語未落,嬌小的身軀便已飛出百丈有余,轉瞬間,便消失在遠處。

巨大的八卦圖上,再無任何人影,只有一聲輕嘆留在原地,隨後又消失在空中。

易恆雖然意識模糊,但卻仍是能感覺身下很是冰涼,那種冰涼,從後背侵入心里,傳遍全身。

他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微微轉了半圈,隨即又停止不動,仿佛仍是昏迷一般。

對于他來說,距離神鹿虛空通道傳送只剩一息的那一刻起,所經歷的一切,像是一場惡夢一般。

時而峰回路轉、驚喜交加,時而性命難保、哀傷絕望。

是的,哀傷絕望。

他暗嘆一聲,想不到神鹿最後關頭答應了自己,卻仍是落到如此下場。

距神鹿虛空通道傳送結束一息之時,他用盡全力將靈魂沖出紫府,只要傳送出來,靈魂便立即帶著八卦盤逃之夭夭。

他不敢賭。

只要神鹿不答應交易,那他與仇希尹的計策就絕對不會成功。

所以他只想在沖出虛空通道的那一瞬間,逃走。

只要靈魂能逃走,那奪體重生也不是難事。

當然,一直陪著他的八卦盤也定要帶著。

卻不料當靈魂攜帶著八卦盤沖出紫府時,便听神鹿驚疑地「咦」了一聲,隨即,剛沖出紫府的十二丈大小的靈魂,便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砸回紫府。

那一刻,他心里的震驚無復以加。

十二丈大小的靈魂離體,竟然連是什麼攻擊都未曾看到,便被打回紫府,這是何等攻擊?

當他暗道「吾命休矣」之時,卻發現回到紫府中的靈魂安然無恙,並未破碎也未受傷。

那道攻擊之強大,竟然能夠將力道用得如此之完美?

除了神鹿,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

神鹿,竟然強大如斯!

好在他震駭之時,腦海中卻傳來神鹿急急的話語。

「竟然在你這里?為何會在你這里?」

「既然在你這里,那便再信你一次,不可再暴露此物,一定要活下去,我馬上去秦家!」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耳邊便听見「轟」一聲響動。

他知道,傳送已經結束。

神鹿的話只听懂了一句,它馬上去秦家。

當即,他興奮不已,雙眼發光。

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實在讓他心潮澎湃、信心頓生,神鹿既然答應,那今日無憂矣。

隨即他身體破空而出,朝地面巨大的八卦圖落去。

但當他跪倒在八卦圖上時,才發現在八個星空境身前,哪怕只是面對他們的法術虛影,自己也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骨骼一寸一寸被威壓壓碎,面部一寸一寸接近地面。

連話都無法多說一句,更別說辯解。

那時,他的心從萬丈高空瞬間跌入萬丈深淵。

死則死矣,這一起一落,差別之大,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那一刻,連同骨骼一起被壓碎的還有所有的狂妄、驕傲和尊嚴。

沒有實力,何來尊嚴?

正當他心灰意冷之時,卻又看到那道熟悉之極的身影。

要與自己「朝朝暮暮,陽台之下」的身影。

他腦海中回想起凌空站立在禹長老兩丈大小身軀旁的嬌小身軀。

雖然被禹長老施法遮蓋全身,但那熟悉之極的身影,卻像是用刀刻在心里一般,想要抹去一切印記,但卻又深深想起。

那絕對是希尹。

絕對是從小島之上便一路走來,經歷過萬千磨難、死而還生還說永遠不離不棄的仇希尹。

那絕對是巫山之上共赴雲雨,吟出「旦為朝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的仇希尹。

只是她為何從頭到尾,卻一句話也不曾說?

她為何能冷眼看著自己遭受這一切?

此時,他心里之痛楚萬言難敘,右手自然彎曲的小指微微顫抖,像是想要握緊拳頭一般。

但他卻極力壓制著,不敢有分毫動作。

他能感覺到,此時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後背接觸地面之處,冰冷的感覺中還有些粘稠。

冰冷是地板傳來的,粘稠卻是身上的血液滴趟在地上、在身下,將干未干之時,便有些粘稠。

此處是何處?

莫非,八個星空境同時伸手取自己性命,八道威壓率先壓到身上,自己便已昏迷,但卻因此逃得性命?

他想要用力搖晃頭顱,卻又生生忍住。

危險,雖是若有若無的危險,卻也是自穿越以來,從未感受過的危險。

渾身帶血的汗毛保持著昏迷時粘貼在肌膚上的樣子。

那種心驚肉跳的危險,令他連一根汗毛都不敢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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