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恆與諸葛無雙裝作沒有發現他們一般,專心致志地盯著湖面,他倆也不敢多說話。
身後眾人自然連粗氣都不敢喘,靜靜地落在兩人身後。
不過,不消片刻,這處安靜便被打破。
後方飛來鋪天蓋地的修士,雖是狼狽不堪,但人數眾多,又豈會安靜?
只是忽地從中沖出數道身影之後,眾多修士便漸漸安靜下來。
又是十多道身影落在地上。
周承浩轉過身去,微微拱手。
易恆不待他們開口,率先打破沉默,低沉道︰「無雙,這天下便有如此怪事。」
「師兄,是什麼怪事呀?」諸葛無雙很是配合,不僅聲音里透著奇怪,甚至美目中也射出驚訝。
「剛才你不是看見了?無線無針無餌,竟然也能釣得大魚,你說奇怪不?」
「當真如此呢,但無雙以為,這事還不算太怪!」
「哦?那還有更為奇怪的?」
「當然了,我倆在此清淨釣魚,近百萬修士在身後默默瞧著,這還不算奇怪?」
「哈哈,易道友倒是清淨,可知博達道友卻被他人追殺,難道易道友忍心見此?」
周承浩干笑一聲,不得不打斷他倆演戲。
易恆也知再裝傻便說不過去,更何況此人提到的是孫博達。
本來是周家之事,現在卻率先提起孫博達,由此可見,此人也已變得圓滑之極。
他將竹竿往湖里一丟,站起來,轉身拱手道︰「周家道友盡皆在此,易某失禮。」
雖是作假,明面上也須說得過去。
「我等見過易道友!」
周承浩周承然兩帶領眾人一同拱手吼道。
諸葛無雙在一旁看傻了眼。
他與周承然有些交情,她是早就親眼所見。
但這周承浩乃是與秦勝天同一級別的天才,更兼周家領餃年輕修士,天下修士誰人不識?
一般人想要靠近他已是艱難,但此時對他為何也如此恭敬有加?
這恭敬絕非作假,從周承浩微微欠身便可說明一切。
而更為震驚的是,周承浩身後二十多人,無不拱手躬身,更是恭敬之極。
難道他竟然有其他了不得的事跡?
諸葛無雙痴痴地看著他左側臉頰,並非如刀削般有力,反是覺得肌肉鼓起,現出血肉深處亂七八糟的疤痕。
易恆目光越過周承浩兩兄弟,看向他後面眾人,柔聲道︰「博達道友,公孫道友,孔道友,你等能活著便好!」
剛才從空中落下的便是孫博達、公孫致昌與孔言興等人,唯有尚兵門《兵寶心印書》
方能在無聲無息間,控制百萬修士。
他眼楮一一掃過,這十多一同從西南大陸到此處,而後听從他建議,投奔周家。
二十多年來,憑著自身舍命打拼,終是在周家站穩腳跟,不僅有了立足之地,還被委以重任。
意氣風發的他們,又豈會想到,有朝一日,也會兵敗如山倒,狼狽至此?
孫博達等人听他此言,話語中飽含情義,不由鼻子一酸,雙眼發紅。
孫博達無聲抽泣,將腰身再次躬下,略顯哽咽道︰「我等,我等不值道友掛念。」
「我等。」
公孫致昌、孔言興等一眾修士也低聲哽咽,腰身更低。
周承浩臉色略顯難看,不待眾人說完,便打斷道︰「各位不必愧疚,該道歉該愧疚的是周某,現下便給易道友道歉了!」
說完,不待周承然拉住,便對著易恆躬身一禮。
易恆眼里閃過一絲異色,但嘴里急急說道︰「周道友這是何故?博達道友、公孫道友你等也無須如此,快快起身!」
他心里如明鏡一般,自然知道眾人所為何事。
上次葬身蚺月復,周承浩帶著眾人一走了之,最終無一人留下相救,如今僅憑輕輕一句道歉便可了事?
周承浩順勢起身,臉上露出無比悔過歉意之色,動情解釋道︰「易道友,上次周某。」
他立即擺手打斷道︰「呵呵,周道友無須在意,易某當時也以為自己命該斷絕,誰又會料到還有一線生機?此事不提也罷。」
周承然側過臉去,像是不好意思面對他一般,不斷朝孫博達等人使著臉色。
奈何孫博達等人視而不見,眼里臉上皆有愧疚。
此一幕被另一修士看見,沉思瞬息,便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想必便是易恆易道友,在下姜佳先,見過易道友!」
周承浩周承然兩人眼里一喜,眾人眼神也同時集中在那人身上,易恆自然也拱手道︰「見過姜道友!」
他早就對此人有所注意。
剛才周承浩帶領眾人率先從空中落下,這姜佳先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其他修士,包括周承浩兄弟在內,見自己舉著無線無針無餌的竹竿之時,眼里都疑惑不已。
唯有他,當時眼里閃出一絲亮光。
顯然此人隨意一眼,便知自己目的所在,自然並非等閑之輩。
周承浩趕緊將眼里喜色掩蓋,介紹道︰「易道友大量,這位是姜家年輕一代有智囊之稱的姜佳先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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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易道友大名,在試煉之地以百萬修士便斬殺兩百萬噬靈族,自身卻幾乎不損
,姜某佩服之極!」
易恆面上堆笑,順勢放下雙手。
他自知此事被越傳越大,跟本無法解釋,自然也無須解釋,當下謙虛道︰
「姜道友過獎,素聞周家姜道友與殷家聞人中道友,秦家李思先道友齊名,乃是年輕一代智計修士,如今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姜佳先臉上露出苦澀,略微尷尬地道︰「姜某慚愧,自以為善謀,卻不料被兩家算計而不知,如今,正是來此懇求易道友出手相助。」
周承浩眼里露出一絲喜色,也立即拱手道︰「不錯,今次,我周家想要東山再起,唯有依靠易道友。」
易恆故作驚訝,雙手虛抬,詫異道︰「周道友這是何故?莫非前方逐鹿失利?還是神鹿已有歸屬?」
「唉!說來慚愧。」周承浩既得姜佳先引出話題,此時自然順著話題說道︰「逐鹿決戰尚未開始,我周家便已被秦殷兩家聯手逐出此局。」
「聯手逐出?」
「正是,前天夜里,兩家同時率眾攻擊周家,幸好博達道友反應及時,加上統領能力出眾,才讓我等逃月兌一劫,否則,否則易道友恐怕再也見不到周某。」
周承浩說著說著眼楮一紅,聲音便哽咽起來,臉上神色露出劫後余生的表情,更有沉痛無比的表情。
易恆一時間也難以分辨真假,也無須分辨真假,當下道︰「周道友切莫悲傷,留得性命在,又何愁不能東山再起?我看道友身後尚有百萬之眾,損失應該不大吧?」
「不大?」周承然此時忍不住接口道,「損失一半多修士,這些都是信任我周家,投奔我周家,如今卻。」
他猛地一驚,料不到尚未到逐鹿決戰,損失便已如此之慘。
那即是說被兩家聯手斬殺也有百萬之眾?
臉上雖是大驚,但心里卻暗呼,實在太合心意。
「那兩家有多少修士?難道博達率領兩百多萬都難以抵擋?」
孫博達听見此言,臉上再次現出慚愧之色,低聲道︰「易道友責怪得是,只是那兩家聯手共有六百萬修士,遽然間,博達卻是擋不住。」
易恆先是大驚,繼而又暗笑,遽然間擋不住,難道準備好之後便可擋住?
六百萬對兩百萬,絕對是虐殺之勢,如今竟然能夠逃出百萬,實在不該他慚愧。
「六百萬修士?那我還是勸博達道友與我一起釣魚算了!」
「不可!」
「易道友!」
周承浩與周承然同時低吼,面上露出大驚之色。
易恆嘴角一挑,驚詫道︰「莫非兩位道友也想與易某一起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