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米城修士不知從哪里得到的信息,此時正在相互傳訊、奔走相告。
「前天被城主府三十多修士圍殺的那修士並沒有死?」
「何止沒有死,听說反殺十多人,現在已經逃走。」
「什麼反殺十多人,明明反殺二十多人,高調離去。」
「嘶」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傳出,周圍修士似乎反倒願意是反殺二十多人的樣子。
「如此厲害的築基大圓滿修士,可是第一次听說。」
「那不是?听說只有頂級天才才有此實力,而頂級天才哪個身後不是大門派大背景?」
「你的意思是此人也是如此?」
「哼,否則,你以為是石頭里崩出來的?」
「啪」一聲大響,城主府里,無數修士凡人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他們並沒在大廳中。
一個中年修士臉色難看之極,但奈何大廳里毫無人影,想發火都找不到地方,只有拿杯子出氣。
「真是混賬,連一個修士都對付不來,反而被發殺十多人,現在還要加派人手,動用整個家族力量?」
中年修士瞬間便想親自出手,但又想起今日城中傳言,不由有些猶豫。
「若是他身後真有大門派大家族,那便不適宜出手,否則惹怒了,恐怕薛家也不復存在。」
「只是這傳言越傳越玄虛,倒讓薛家名義受損,還好城主那里可暫時瞞著,但也必須盡快處理掉。」
想到這里,左手一抹,一道傳訊符便飛出去,不消片刻,數十個修士從城主府各處飛出,朝西門飛去。
此時,遠瑞府二十一個城中,只要有修士的地方,全部在議論此事,但真真假假,越傳越亂。
無數修士拉幫結派,準備出城。
但等靈米城傳來消息之後,大部分便又放棄行動。
「听說那修士被四十多同階布陣圍殺,奮力拼殺一天一夜,最後黎明之時,反殺二十多修士,傲然離去。」
「誰說不是?此等人物,哪怕有重寶在身,也不是我等能搶奪,還是再看看情況。」
勾有為站在窗前,雙眼凝視著一群一群相約一起進入傳送陣的修士。
有的神情激動,似乎法寶功法便在眼前。
有的神色漠然,顯然已是見慣風浪。
但都有共同特征,全部組隊同行。
雖知那消息稱,在被三四十修士圍殺中,反殺二十多可能有假,但想來反殺十多個絕對可能。
既然如此厲害,那一個人去豈不找死?
一隊一隊,一茬又一茬連綿不絕朝傳送陣走去。
見此情景,勾有為還是很是滿意地走出客棧。
第一步混淆視听,已經起了明顯效果,雖說仍有無數修士不顧一切前去,但能讓八層修士處于觀望狀態,已經很不錯。
這城中築基大圓滿估計數以十萬計,有八層觀望,已經很多了,真正敢去殺人奪寶的並不會太多。
只是這信息需每日傳播一次,倒也是很累,但越到後面,混淆視听越為重要,定要讓這些修士哪怕在城里,都會感覺心驚肉跳。
此時應該去此遠瑞府最大的門派,明心劍派。
兩個時辰後,他花費十萬靈石,終于進入散發森嚴劍氣的明心劍派,一個姓許的外門長老答應見他。
靈石雖好,但苦于無門,能見到一個外門長老也是不錯。
「你找我何事?」許長老看起來三四十歲,雙眼犀利如劍鋒一般,聲音也像是要刺進心扉。
勾有為雖是很難受,但卻不以為意,這是劍修最大的特征,渾身是劍,一劍破萬法。
「見過許長老,這是一點心意。」勾有為滿面堆笑,拱手躬身,遞上一個玉盒。
許長老雙眼仍是犀利,但卻伸手接過,若非下面有人告訴自己,此人欲花重寶求見,他哪里有空?
收下玉盒之後,臉色稍緩,但卻不打開,仍是問道︰「不知道友來此何意?」,聲音要緩和得多。
「許長老不如先看看此物如何?」勾有為試探著起身,見許長老並無意見,但終是只敢半躬著腰身。
別說此許長老乃是元嬰修士,哪怕是一般弟子,但身為劍修,也不得不讓人畏懼。
許長老盯著他半息,收回眼神,左手托盒,右手輕輕打開。
才揭開一條縫,「啪」一聲,便又迅速關上,接著左手握緊玉盒,雙眼再次盯著勾有為。
勾有為微笑以待,並不說話。
「道友請進。」許長老左手一抹,玉盒便消失不見,轉身進入大廳。
勾有為暗自一笑,五百萬買下的一塊五兩金玉鐵心,正是此人急需之物,若非自己在商界常走,又哪里知道此物被何人收藏?
進入大廳之後,勾有為見並不請坐,也不以為然,想來作為一府大門派長老,自該有他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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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開口,忽地發現前方許長老猛地轉身,一道鋒利的劍氣直沖腦門而來,剛有此感覺,全身靈液便被禁錮,動彈不得。
他哪里知道會發生此事,心里大呼「我命休矣。」連眼楮都來不及閉上,便覺腦門一痛,瞬間倒下。
「哼。」一聲冷哼讓他清醒過來,立即明白自己沒有死,靈液運轉,便又
將快要倒在地上的身軀站直。
「長老這是何意?」
「何意?小輩,莫不是想憑此物便讓許某為你報仇?」許長老犀利的目光射出一股冷意,讓勾有為全身打個寒顫。
他立即知道,這許長老剛才定然是去查探他的身份了,但卻是誤會了他。
想憑此物便可報仇?簡直異想天開,也難怪剛才那道劍氣竟然真有殺死自己之意,是嘲笑自己太過小看于他。
「許長老息怒,勾某雖報仇心切,但也知天高地厚,斷然不會如此,這與報仇一點關系都沒有,長老請放心。」
許長老微微一楞,剛才那物雖是自己急需,但又豈能憑此物听一小修差遣?不過此時,听說不是此事,面色一緩,說道︰「那是何事?」
勾有為暗暗松口氣,用他自認為最有誘惑的聲音說道︰「許長老這兩天應該知道靈米城發生的大事吧?」
「靈米城發生的大事?不知道。」勾有為瞬間錯愕,不過也對,既為元嬰期修士,又是一府大門派長老,自然不會知道此事。
別說築基修士,就是金丹修士都不會引起他半分興趣,這下可難了,自己還是修為太低,眼界太低。
對于此些修士來說,修為才是一切,沒有修為,哪怕再是什麼築基、金丹天才,還不是一把捏死?
「恩,是這樣的,靈米城薛家三四十修士同時圍殺一個修士,都是築基大圓滿修為,但那修士不僅沒死,還激戰一天一夜,反殺十多人,逃月兌出去。」
勾有為怕他不耐,稍微夸大也稍微說得慎重。
「說重點。」但許長老臉上還是露出一絲不耐,這些都是什麼?听到築基修士,他便已經失去興趣。
「那修士有可能成為西南大陸第六大天才,若是我遠瑞府第一大門派,明心劍派能提前交好。」
「哈哈,你是來逗我笑的?第六大天才,提前交好?此物僅僅夠給你見面說話的機會,但很可惜,你沒有說服我,走吧。」
許長老大笑幾聲,那一瞬間他渾身劍氣消失,連勾有為都能感覺得到,絕對是攻擊他的最好機會。
他似乎真的听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讓劍氣消失一息之久。
勾有為自然不敢攻擊他,但也知今日絕對毫無機會,自己眼界決定了自己將此事看得太過容易。
大陸頂級天才又是那麼容易出現?
或許是自己實在太想報仇,無所依靠之下,意yin而已。
「是,勾某告退,勾某明日再來,仍是求取這半盞茶的見面機會。」他還是不想放棄。
「若是你想讓本派將此人當成天才,那不用來了,因為這不可能,若是想要我出面救出此人,也不是不可以,只不知你能付出多大代價?」
許長老笑過之後,眼神又恢復犀利,似乎每一刻都可能射出一道要命的劍氣。
但勾有為瞬間深深躬身,低聲道︰「四個玉盒。」
許長老很是滿意他的態度和聲音,也低聲說道︰「你能找到這一個,已是不錯,此城中皆是本派劍修居多,又哪里還有?」
頓了頓,再次說道︰「別說此城,恐怕附件所有大城,都已絕無僅有,這大陸劍修如此之多,你會不知道?」
勾有為一顆心瞬間沉入深淵,他的意思便是,想要他出手,根本不可能?
「晚輩盡力,若是找來,還請長老允許見面。」
「好。」許長老干脆地答應一聲,「嗖」一下,消失不見,大廳中獨留勾有為呆滯半響,才將額頭汗水擦去,迷茫地走出大門,無神離去。
瑞寧山脈,永久不變的冰雪世界,易恆輕輕攤手,幾息便在手上堆滿積雪,這里風雪之大,實在罕見。
這已是距離被圍殺逃出第四天,還好,身後追殺的修士似乎越追越慢,此時也能給他一個稍稍喘息的時間。
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睡一大覺,身後修士雖越來越慢,但等到相距兩百五十里時,便保持這個速度,讓自己無法月兌離他們靈識之中。
稍稍站立數十息,從頭到腳便積滿落雪,若是此雪能夠掩蓋自己,讓身後修士不能發現,便可大睡一覺,以彌補消耗過多尚未恢復的靈魂之力。
紫府里小人不斷修煉,絲絲靈魂之力源源不斷朝八卦盤飛去,被它全部吸收。
那夜直接將八卦盤用得不能再用,才堪堪逃出,如今不知何時能恢復。
身後修士兩百里左右了,看來沒有全力追殺,一定是在等待後援。
若是有余力,此時轉身殺去,定然能行,只是若是再次被那陣法困住,卻無再次逃月兌的把握。
光著的上身已經看不到明顯的傷勢,臉上隱約還帶有血跡,一雙眼楮堅毅之極。
極品療傷丹藥和極品清靈丹也全部吞服完。
幸好從秘境出來,還有很多上品中品丹藥,應該足夠讓申屠天退縮。
前方毫無修士影子,想來勾有為已經開始操作。
那接下來,等八卦盤補滿靈魂之力時,便是轉身反殺之時。
打定主意,他雙腳輕點積雪,便飄身飛起,朝前方滿是積雪的高山飛去。
距他千里之外,山脈中間,深雪之中,一修士傳音道︰「蔡道友,此事當真可行?」
另一個聲音傳來︰「自然可行,若是將此人當場擊殺,
光是兩件法寶,便足夠讓我等大發一筆,若是更有厲害功法,我等修習之後,豈不像此人一般厲害?」
「話雖如此,但此人被三十人同時圍殺都沒殺死,反而擊殺十多人,我等恐怕。」
「哼,枉自你混跡修仙界那麼多年,這種話你也信?誰會有如此能耐?恐怕是薛家故意放出話來,免得其他修士分一杯羹吧?」
「也是,哪怕明心劍派中也無此等人物,那這一票干定了,只是我們埋伏在天目峰之下,離那里足有三千里,那人能逃到此處麼?」
「這便看他的命,或是看我們的命了。」
「我三人雖在遠瑞府闖出偌大名聲,但遇見門派弟子和大家族便畏畏縮縮,這是為何?
還不是沒有後台,沒有厲害功法,今次若得此功法,便隱姓埋名,修煉到元嬰期再出來,誰敢小看我等?」
「蔡道友說到我心里去了,咱們雖是三人,但加上各自靈寵,也如六人一般,同時攻擊之下,恐怕金丹期修士都不敢說能接下。」
「就是如此,而且,此人重傷在逃,定然不會注意到深雪中的我們,噓。」
三人立即屏住呼吸,靈識也不敢全放,只是緩慢地順著身上三丈厚的積雪朝外查看。
茫茫飄雪,一望無際,似乎毫無任何變化。
但其他兩人對蔡姓修士很是有信心,並無責問,而是耐心地等待。
果然,靈識中,數里之外,一道身影如同重傷一般,歪歪斜斜地全力飛來。
易恆此時確實再次受傷,想不到身後修士猛地增加數十人,如同瘋子一般,亡命追殺。
心知若不回頭滅掉他們的氣勢,恐怕自己難以輕松逃走的他,當時深吸一口氣,祭出八卦盤。
瞬間施展三個巽字加持紫金飛劍,再施展出兩個乾字,那八卦盤便消失不見,顯然已是用盡這幾天來累積的魂力。
但得三個巽字加持的紫金飛劍在他雙手靈活控制下,一舉刺穿方二十多里外的五個修士。
哪怕他們見自己停下之後,提前布置好陣法前來。
只是這申屠天似乎對自己第一擊心有余悸,根本不敢露面,又讓他逃過一劫。
一不做二不休,等乾字消失在空中,他再次朝剩下的二十多個修士激射過去,陣法已破,有豈能阻擋他?
「爍,爍,爍」三聲,乾字無形無影的攻擊雖能讓那三人略為感到什麼東西刺來,但那已是近身之時,躲閃和防御已然不及。
但得申屠天大聲提醒,三人猛地側身,讓過要害,只在身上刺出一個大洞,但瞬間身形猛地朝後射去,轉身而逃。
「我要你死,六陰真火雷。」申屠天雙眼通紅,心里的壓力又豈能用大來衡量?
此時哪怕多死一個修士,便將他往死里推一分,但此時就算斬殺此人,恐怕自己回去之後,也難有立足之地。
自追殺此人以來,損失了多少?
「哈哈,申道友,看你能撐多久?」易恆不像是被追殺的人,反而像是追殺他們一般。
一邊不斷變幻身形,一邊雙手急急捏著指決,那紫金飛劍不斷穿梭,只是如此一來,便不能瞬間擊殺修士,只能不斷將擋住的法器斬斷斬廢。
數息之後,留下五具尸體和一地破爛法器,他再次亡命逃去。
此次短短交戰,雖斬殺對方五人重傷三人,但也付出很大代價。
八卦盤再次不能用,靈液也須得清靈丹補充,精神更加疲憊。
更為嚴重的是身上再次添了數十道深深的血痕,別說歪歪斜斜飛行,能御劍飛行都算是不錯。
雙眼望著前方雪白一片,似乎漸漸模糊,數天沒有好好休息,最多時只是站著睡了十多息時間,哪怕是築基大圓滿修士,都已受不住。
好在後面追趕的修士氣勢已經被破,此時任憑申屠天大吼都不敢追得太急,也讓他能落在積雪上松口氣。
「怎麼不來了?難道他已經發現?動手。」蔡姓修士靈識中自然見他勇猛的樣子,當時被嚇得差點起身逃回城里。
但後來他飛逃時已是強弩之末又興奮不已,如此利器功法若是能歸自己所有,那豈不是也如他一般厲害?
尚未高興幾息便見到他停在兩里之外的積雪上喘息,不由又是大驚失色。
兩里,絕對不是最佳攻擊距離,難道此人已經發現了?
深感不妙,立即招呼動手。
易恆剛深吸一口氣,身後修士再次追來,準備飛逃之時,忽地,從兩里之處,雪地之上,三道影子「嗖,嗖,嗖」猛地朝自己激射過來。
這一變故讓他魂飛魄散,倒不是害怕拼殺,只是這三道影子怎麼能逃過靈識的查探?
瞬息之間,那三道影子已經射到面門,定楮看去,卻是三只妖獸。
全身白雪般的毛發,形狀如虎,但卻小得多,此時六只利爪朝自己抓來,尚未及身,便劃出「嘶嘶」聲音,令他雙耳刺痛。
「 , , 」又是三聲,兩里外三道身影從積雪中沖天而起,雙手朝自己一揮,三道光點便朝自己射來,口中大吼著什麼。
靈寵在此,主人豈會不在?他心里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便被六只利爪抓在身上,然後三只妖獸帶來的沖力,將他猛地推遠數十丈,陷入深深積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