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以前給你上品極品聚靈丹一樣,卻莫露出半分破綻,修為突破了後也要低調行事,萬不可被旁人懷疑。」
他還是不放心,極品築基丹豈是聚靈丹可比的?當年築基修士連上品聚靈丹都想搶,若是得知有極品築基丹,豈不是要拼命?
「師兄放心,玉書明白。」曾玉書回想起當年得到上品聚靈丹那種激動,同時也深知師兄如此一再叮囑,定是驚天大事,當下便變得更加嚴肅和小心。
易恆左手一抹,兩個小瓶出現在手上,遞給曾玉書,動作雖是爽快無比,但說出的話卻讓曾玉書大驚失色。
「這玉瓶里有兩枚極品築基丹,兩枚上品築基丹,想來應該足以讓你修為提升至中期。
更加幸運的是你的心境竟然已經突破,如今只需大量瞬間爆發的靈氣便可晉級,安心晉級吧。」
易恆臉色凝重,神情嚴肅,待曾玉書接過玉瓶後才松了口氣,他真怕這師弟死活不接受,或者大呼小叫。
看來進入築基以後,受到的打擊經歷的世故已經將他磨練成熟,遇事不驚,已然具備了與風無懼一樣的沉穩和氣度。
「師兄,師弟雖不知你從何得到此等逆天丹藥,更不會追問,但師兄之恩,師弟無以回報。
此生唯有緊隨師兄身後,若這長生之路艱險,師弟願以身先試,若這修仙途中有危,師弟願以命相陪。」
曾玉書緊緊捏著玉瓶,沒有向以前一樣打開看,師兄說一不二,這定是極品丹藥無疑,只是這眼里卻再次濕潤。
哪怕他現在已是築基修士,但竟然一如當年那樣,對這師兄的話深信不疑。
「得了得了,又不是當年十多歲的時候,你我今後將站在這修仙界之巔,共踏長生之路,豈可如此輕易許諾?
師弟你好好晉級便是,我也去看看那禁地到底有何不同,竟讓其他人如此眼紅。」
他見曾玉書雙眼發紅,再不扯開話題恐怕又要掉淚,只得趕緊岔開話題,這師弟就是太重感情,一點都沒有築基修士的樣子。
「是,師兄,只是師兄築基之事可有把握?」曾玉書見他要去閉關也是很高興,但卻擔心他將丹藥給了自己無法築基。
「還不相信師兄我?放心吧,未築基時我是煉氣第一人,築基後必是築基初期第一人,更是肖元州等人喪命之時。」
曾玉書忽地感受到這師兄強大的自信,不由也是激動起來,熱血沸騰時竟說不出話,只是重重點了點頭,目送他高大的身影走出大門,消失在視野里。
但曾玉書卻看不到他轉身的那一刻,臉上露出決絕的表情,而他心里卻再加了一句︰「若是築基不成,魂飛魄散,那師傅的仇就靠你了。」
回到自己閣樓,屋外已陷入黑暗,盤腿而坐,漸漸平靜下來,儲物袋中三十枚下品築基丹,六枚中品築基丹,四枚上品,兩枚極品。
兩枚經歷雷劫的極品築基丹,一枚給了曾玉書,一枚便在手上,這是他最大的依仗,若是憑此些丹藥都不能築基,那恐怕這仙路真得斷了。
夜越來夜深,盤坐著的他慢慢不再有動作,連思緒仿佛也紋絲不動,漸漸,漸漸融入黑夜。
辰時,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稍一思量,便將一切雜念甩出腦海,整個人清醒無比,紫府里的小人也精神抖擻,靈力已至巔峰狀態。
今日正是進入禁地之時,站起身來,懷念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將一切盡收眼底之後,方才踏出腳步,拉開房門。
剛開門便見一人站在門口,見他開門,淡然而自信的臉上露出笑容,左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嘴里說道︰「師兄,請。」
易恆與他對視一笑,雙手揮揮衣袖,慎重地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直到覺得全身清潔無比,這才抬右腳走出房門。
一路朝著乾坤大殿後走去,穿過長老閣,一座小屋依山而建,這應該是易門中最古老的小屋,木屋經歲月的洗禮而變得滄桑。
由于高大的長老閣在前面,對比下來,此木屋顯得陳舊而矮小,但站在緊閉著的小木門前的二人,卻被這滄桑的氣息所籠罩。
在這種氣息中,仿佛看到了此屋主人從修仙初始直至壽元耗盡的一生,但如今此木屋主人卻早已不見,獨留此屋見證著一個又一個經歷不同結局相同的修士。
「師兄請放心,小師妹那里師弟定會照應周全,直到師兄你出來。」半響,從滄桑中醒悟過來的曾玉書開口說道。
「那就全靠師弟你了。」易恆感悟倒是比曾玉書多得多,但得他提醒,也醒悟過來,听了此言,心中唯一的顧慮終于散去。
「我進去了。」拍了拍曾玉書的左肩,他輕松地說道。
「師兄,請。」曾玉書卻不輕松,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地說道,對于師兄的性格,他可是了解得非常清楚,越是困難之事,在他口中便會說得越輕松。
易恆不再說話,曾玉書今日來送別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若是修士能得如此丹藥,能馬上晉級,恐怕早已萬事不顧,早就吞了丹藥閉關修煉,但這師弟便是如此不同。
「篤篤篤」,伸出右手,輕輕敲了三下木門,他便靜待回音。
盞茶功夫過去,曾玉書臉上稍顯不耐,但他卻淡然之極,仿佛早已篤定此處定有人在。
「何人?」仿佛剛剛從睡夢中醒來般,一個幽沉的聲音從里面響起,听在二人耳里,更像是許多年不曾說話的人一樣,勉強問出了這兩個字。
「弟子易恆,受門主獎勵,前往禁地閉關修煉。」易恆躬身朗聲說道。
又過了半響,那扇木門緩緩打開,刺耳的「吱呀」聲令曾玉書眉頭微皺。
待門開到盡頭,二人定楮看去,屋里並不像是住人之地,竟然是一條通往山月復內部的小路,黑暗而幽長,看不見最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麼。
他回頭看看曾玉書,示意他回去,但曾玉書裝作沒有看見,想來定要等他進入方才離開。
易恆無奈,只得轉身,毫不猶豫踏進木門,才走幾步,那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也消失在曾玉書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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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幾聲,又刺得他雙耳發痛,直到木門「 」的一聲關得緊實,他才閉上雙眼,仿佛是要將那背影深深印在腦海。
「師兄,如今,便讓我來守護吧。」睜開雙眼,轉身,大步離去。
當易恆進入黑暗的那一刻,便隱約感覺此屋中起碼有兩個修士,身上的汗毛直立,一顆心高高掛起。
此兩修士定然是築基後期無疑,因為只有門主之類的修士才能隔著木屋瞞過他的靈識,若是此時這兩修士對他出手,想必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瞬間估計便身死道消。
但紫府內的八卦盤毫無動靜,卻也說明此兩修士對他並無惡意,只是在防範他而已,但就算如此,也讓他心里泛起滔天大浪。
本以為修仙界僅有三位門主達築基後期大圓滿,想不到這不起眼的木屋內竟也有此等人物,那其他兩門如何?還以為自己築基之後可以逍遙自在,但如今,還得低調啊。
「盡頭,石門,推開,進去。」還是那幽沉的聲音,只是這次稍微清晰,多了幾個字,似乎終于回憶起怎麼說話了。
听聞此言,他雖看不見對方,但也停在原地,微微躬身以表謝意,但半響並無回話,也只有無奈直起身來,繼續朝前走去。
雙眼里全是一片黑暗,早已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靈識模模糊糊感知這小路竟是越走越深,越走越寒冷。
一炷香過去,還是這樣的小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但靈識射在前方終于被彈回,盡頭終于要到了麼?
站在石壁前,他伸出雙手,緩緩前伸,當觸踫到冰冷的石壁,便試著摩擦起來,厚重而光滑,如此沉重的石壁竟然能推開?
微微使力,毫無動靜,稍稍運轉靈力,還是毫無動靜,但當他運起巽字功法,那靈力便從手掌心中快速進入了石壁,開始
嚇了他一大跳。
但後來發現只要他願意停止,便可停止,故而不在害怕,繼續讓丹田的靈力,順著巽字訣功法的經脈,源源不斷輸入石壁。
盞茶功夫,他剛想收回手拿出聚靈丹服下時,那石壁停止了吸收靈力,試著輕輕一推,石壁竟然緩緩朝後退去,石壁變成了一扇石門。
而隨著石門的開啟,竟有一絲光亮透出,突然出現的亮光讓他適應黑暗的雙眼緊閉,過了半響才又睜開。
令他奇怪的是,石門在開啟的過程中竟然寂靜無聲,緩緩打開到能容兩人並行的時候,才堪堪停止,仔細看去,這石門並不厚實,薄薄的石料,但模著卻是感覺厚重。
沿著光亮,他慢慢走了進去,入眼處是毫不起眼的一間靜室,靜室不大,方圓三丈左右,這光亮竟是怪異地從靜室上方射進來,但瞬間他便想通這光亮的來源。
想來他此時定是在山月復之中,這靜室上方很多處直通山外的小洞,小洞內瓖著很多排列規律的靈石,當光亮從山外照射時,被一顆顆靈石反射,最後集中照射到靜室內。
抬頭望去,上百個小洞四面八方彎彎曲曲直通山外,所瓖靈石估計成千上萬枚,雖說只是下品靈石,但如此手筆卻也令他驚訝。
但這也只是令他驚訝而已,讓他震驚的竟是此地的靈氣之濃郁,恐怕得有長老閣中的兩三倍還多,伸手在空中緩緩滑動,似乎都能感受到快要變成液體的靈氣在流動。
「听說本門便是建在一條靈脈之上,莫非這里竟是距離靈脈最近之地?在加上聚靈陣,恐怕才有如此濃郁的靈力。
這定然是創門祖師靜修之地了,難怪那李清全不惜污蔑也要阻止我進入這里。」
他喃喃自語道,心中不斷推想猜測,還真被他猜了個大概。
四周並無一物,只是在靠山壁的地上有一蒲團,此時,腦海里終于將乾坤大殿內,那畫像上的創門祖師移了出來,仿佛正坐在那蒲團上打坐靜修。
青色道服,腰掛紫金寶囊,直沖雲霄的雪白劍眉下,散發著犀利眼神的雙眼閉著,雙腿盤坐,雙手抱月復,隨著功法的運轉,潮水般的靈氣便朝他涌去進入丹田。
身上的道服隨著功法的運轉無風緩緩自動,哪怕是坐著,都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一起一伏皆合天意,那金丹期修士無意散發出的威壓,令他難以動彈分毫。
揉了揉雙眼,再次看去,那蒲團上卻空無一人,他瞬間又回到現實。
「只不知創門師祖如今何在?听聞兩百年前傳位給林無風後便消失不見,若是如今還在,豈有易門三分?」
抱著對金丹修士的敬仰與畏懼,他對著蒲團躬身一禮,再抬頭時卻看見蒲團後面的山壁似乎有什麼字,但離此處兩三丈,加上字跡模糊,看不清楚,只得緩緩往前走去。
越過蒲團,來到石壁前,也許太長的歲月,哪怕此地再守護得好,但一些灰塵還是附在石壁之上,那字跡便被遮掩住。
雖知林無風應該早已知道這些字,若是天大機密,恐怕定不會允許他來此,但此時他還是好奇地用手輕輕拂去灰塵。
「巽字,震字,艮字。」此時他右手抬在與他頭部高的地方,無巧不巧,首先拂去灰塵顯出的竟然是這三個字。
慢慢地隨著右手向右滑動,那個字跡又清晰了來。
「乾字。」靜室內一聲大吼,易恆像是見到了最不可思議之事一樣,倒退兩步,面色凝重而驚訝,右手還是保持抬著的姿勢。
石壁上第四個清晰露出來的字,便是乾字,同其他字一樣拳頭大小,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但易恆的心里卻翻起滔天大浪,因為他發現這四個字竟然不是這里常見的豎排,也不是橫著排,而是呈圓形排著,目光再緩緩移動一圈,他便閉上雙目,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雙手揮舞,一陣風起,那石壁上的塵土紛紛散去,片刻功夫,石壁變得光滑起來,他這才睜開雙眼朝石壁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