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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章 好人好報

申游一開始還半信半疑,直到看到網上各種各樣的新聞報道,他才徹底回過神來,氣憤不已,嚷嚷著要報警。

三個人一起去公安機關報了案,申游把事情的經過,接觸過的人,其中所有的可疑之處都詳細地指了出來

警方得知那些騙子很可能還沒離開,迅速行動,前往騙子的辦公地點,把一伙驚慌失措的騙子抓了起來。

趙琦和瞿俊民陪著申游去了公安機關,便離開了。

其實,反應過來的申游對已經賣掉的藏品多少有些不舍,準確的說,他不是舍不得賣掉藏品,只是覺得自己賣得急了,賣虧了。

但現在交易已經完成了,而且托了兩人的福,沒有被騙,他也拉不下面子,把他的藏品再要回來。

瞿俊民沒有要古玩,趙琦原本想著照規矩給他一些中介費,不過也被瞿俊民婉拒了,說是要感謝趙琦答應帶他去黑市拍賣會。

第二天是周六,趙琦一早去了商都古玩城趕早市。

今天早市上的東西,質量很不錯,趙琦花錢雖然不多,但淘到好幾樣小精品,手里都快拎不下了。

見視線里看不到滿意的物件,趙琦便準備打道回府,走出古玩城沒一會,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位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漢。

老漢看起來十分邋遢,滿臉胡子,一頭白發跟雞窩似的,不知多久沒洗過了,身上穿的衣服就跟流浪漢似的,又破又髒,衣領油光黑亮,一雙鞋子腳趾都露出來了。

老漢看到趙琦,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一只手還拿著一只瓷碗,伸到趙琦面前說︰「小哥,我這只碗賣給你,你買了吧!」

老漢說的是土話,趙琦听不太清楚,連猜帶蒙才明白他的意思。

老漢可能是覺得趙琦沒听清,又用手比劃道︰「你買了我這只碗吧!」

趙琦看著老漢的模樣,心生同情,邊掏錢邊說道︰「你這碗我不要,我給你一百塊錢,你去換身行頭吧。」

老漢還挺倔強,說話很激動︰「不行,我又不是要飯的,你不買碗我怎麼能拿你的錢!」

趙琦努力听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微微一笑︰「你要多少錢?」

老漢伸出手指︰「二百塊!」

「這是三百塊,你拿去吧。」

老漢手里的碗很髒,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痕跡,沒什麼人對它會產生興趣,趙琦只是覺得老漢太可憐,起了惻隱之心,便給了他錢,至于虧沒虧,他並不在乎,只要自己開心就行。

老漢有些遲疑,趙琦說道︰「你別多想,我認為這只碗能值三百,你就拿著吧。」

老漢看了看趙琦,道了聲謝,接過錢,又把碗交給趙琦便離去了。

趙琦目送老漢離開,卻听到後面有人喊他,回頭一看,發現是瞿俊民。

瞿俊民走了過來,好奇地看了看老漢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趙琦手中的碗︰「你剛買的?」

趙琦說︰「主要是覺得那老漢可憐。」

「花了多少?」

「三百。」

「哦,那還行。」趙琦買都買了,又不是大錢,瞿俊民可不會還說趙琦虧了雲雲,那不是給趙琦添堵嗎?

「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沒一會,上去轉了一,沒遇到什麼好貨就下來了。」

趙琦笑著打趣道︰「你還可以再晚來一會。」

「想說我懶就直說得了,我爸也是經常這麼說我的。」瞿俊民嘿嘿一笑。

「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趙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問道︰「一會準備去哪?」

瞿俊民說︰「沒地方去,你呢?」

趙琦提起手里的東西︰「我把這些東西放到酒店,之後去見兩位朋友,你高興的話,就一起去。」

「方便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

「那行。」

坐出租車到了酒店,趙琦把古玩放到保險箱,隨即去把那只碗清洗干淨,這是基于古玩愛好者的好奇,雖說他對這只碗根本不報任何希望,但總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行。

只是,趙琦剛洗掉一些表面的污垢,露出里面的胎體,就覺得有些不對了。他愣了一下,繼續用牙刷清洗,但手上的動作變得格外輕柔,速度自然也慢了許多。

瞿俊民在外面等了好一會,都沒見趙琦從衛生間出來,不禁心生好奇,走了過去︰「怎麼了……」

走到衛生間門口,看到已經露出真容的碗,瞿俊民頓時驚訝不已︰「這是剛剛那只碗?……」

趙琦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碗,此器撇口,深弧月復,圈足短而微外撇,胎骨堅細潔白,通體及足內施白釉,在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其微泛青,表面似鵝卵色澤,釉汁均勻,釉面透明度弱,甚至呈失透狀,恰似鵝蛋殼。這種釉色和表現,分明就是大名鼎鼎的「卵白釉」。

只見釉下隱現陽文印花圖案,碗內壁為兩條游龍紋,其間對稱印楷書「樞」、「府」二字款,碗心為蓮花一朵。

看到「樞府」二字,趙琦心里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元代瓷都在青白瓷生產的基礎上,出現了一種卵白釉的新品種,由于這種卵白瓷中發現有「樞府」字樣,因此人們稱為「樞府」器。

「樞府」是「樞密院」的簡稱,元時以樞密院為最高軍事機關,非常重視軍事,「樞府」的權位極高,具有「樞府」銘的卵白釉瓷器,為「樞密院」的定燒器。

因此,常命瓷都窯燒制供官府使用,「有命則供,否則止」,樞密院定燒瓷在盤、碗器的紋飾中印有「樞」、「府」二字,故卵白釉又稱之為「樞府」釉。

此元朝白釉瓷折射出元朝「國俗尚白,以白為吉」的審美心理,定屬元朝的宮廷用瓷。

趙琦按下心中激動的情緒,走到外面,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

此碗白而潤膩,微有孔隙,手頭適中,敲擊之聲清越,這些特征綜合起來,可以證明它用的是瓷都質量最好的高嶺麻倉官土。

再有其釉汁勻淨細膩,狀如凝乳,色似鵝卵,靈潤若玉,積釉處泛湖藍色。制模精細,印花凹凸適度,印紋流暢自然、生動活潑。

另,碗圈足修削精細規整,圈足邊沿常有少量粘沙,底足無釉處常出現因沙質成分而形成的鐵質紅褐色或黑色細小斑點,這是因在匣缽底部墊沙仰燒所制。

如此種種,證明這確實是元代的「樞府」釉瓷器,而且還是一件精品。

只是讓趙琦覺得有些可惜的是,它的口沿處有微微缺口,但考慮到元代保存到現在,想要完整無缺相當困難,這點算是瑕不掩瑜。

「真是樞府瓷?」瞿俊民听了趙琦的分析,覺得不可思議。

趙琦點了點頭,心里還有些激動。要說,這只碗的價值對現在的趙琦來說也不是很高,充其量也只有三四十萬而已,但它的意義卻不同。

「哎,早知道當時我就應該多注意一下,說不定就發現了,也可以多給老人一些錢。」

瞿俊民聞言笑道︰「你的反應是人之常情,誰會知道那麼一只髒碗居然是一件寶貝啊!我覺得你之所以能得到它,就是源于你有一顆善良的心,要是你不搭理那老漢,自然也就不會得到這件寶貝了。

你也不用內疚,老漢肯定不知道碗的價值,你能多給他一百,他心里已經很高興了。再說了,如果一下子給了他很多錢,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事。」

趙琦說︰「誠然有些人一下子獲得很多錢不是好事,但連那位老人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不能就這麼下結論,如果我再遇到他,肯定會給再多給一些。」

當然,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到時肯定會視情況做一些變通。

……

趙琦要見的朋友正是秦輝和沈紅,兩人自從上次秦輝幫沈紅擋了一刀後,就生了情愫,之後沒過多久,秦輝就來商都找了份工作,做的是銷售。

兩人的關系發展的很快,這回見面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趙琦為雙方做了介紹,秦輝就笑著問道︰「小趙,看你喜氣洋洋的,遇到什麼好事了?」

「還用說,肯定是撿了什麼大漏了吧。」沈戲笑言︰「看來今天是要小趙請客了。」

「還真被你猜對了,剛剛他歪打正著,撿了個漏。」瞿俊民便把剛才的事情講了出來。

秦輝頓時怪叫一聲︰「還有這種好事,我怎麼就遇不到?」

沈紅翻了記白眼︰「切,你有小趙這樣的善心嗎?遇到那樣的老人,巴不得扭頭就走吧?」

秦輝想了想道︰「到也是,不過別說我,這世上也沒見個人遇到這種事情,能像小趙這麼做吧?」

趙琦擺了擺手︰「別說的我好像聖人一樣,其實我也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別說我的事情了,咱們點菜。」

大家呵呵一笑,把服務員叫進來點菜。

等待上菜期間,大家閑聊起來,說了一些奇聞趣事等等。

「秦哥,你比之前應該瘦了不少吧?」趙琦問道。

「哎,別提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鬧的,遇到了一個比較樂色的家伙,收了我的禮卻不辦事。」秦輝顯得有些郁悶。

趙琦問他︰「收禮不辦事?你是送錯東西了,還是送的不合規矩?」

秦輝說︰「我工作這麼多年,怎麼送禮還是知道的,送之前,我還打听過他的愛好,得知那家伙喜歡宋杰航的書法作品,就去求購了一幅,並拿到宋杰航的兒子那去鑒定……」

話還沒說完,就被瞿俊民打斷了︰「我知道你遇到什麼事情了,人家不幫你辦事也是理所當然。」

秦輝愣了愣,不過他也不傻,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宋杰航的兒子鑒定的有問題?」

「當然了,你去讓他鑒定之前,怎麼沒有先打听一下這個人的為人啊!」瞿俊民講出了事情的緣由。

宋杰航是商都一位故去的書法家,他的書法很有名氣,在一些本地的拍賣會上也拍出過高價,他的真跡頗受本地書法藏家的歡迎。

宋杰航的兒子叫宋高卓,因為是家中獨子,宋杰航夫婦又是老來得子,母親寶貝的不得了,也就宋杰航能治的了他。

在宋杰航生前,宋高卓還能裝裝樣子,在宋杰航面前扮演一個乖寶寶,等宋杰航病逝了,他就散發天性,任性妄為,什麼事情都做,他老娘想管都管不住。

宋高卓只知道揮霍不知打份正當工作賺錢,家里的錢財自然就慢慢耗光了,于是又把父親留下來的書法作品拿去變賣,用于揮霍。

但好景不長,宋杰航只是本地小有名氣的書法家,一幅書法作品可賣不到幾十上百萬,宋高卓花錢又大手大腳,自然就入不敷出了。

宋高卓也算有些歪腦子,居然想到讓別人臨摹他父親的書法作品,然後他用父親遺留下來的印章鈐印。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是真跡,但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

但宋高卓又想到了一個主意,可以幫別人鑒定。大家想想,他就是一不學無術的混子,哪有能力鑒定?于是,只要出的錢多,宋高卓自然就會說,作品是真跡,如果錢出的少,馬上就變臉,叫人把東西拿走……

听了瞿俊民的講述,秦輝氣得七竅生煙,他送禮求別人辦事,自然要用真跡,結果現在到好,宋高卓為了錢,指鹿為馬,而他還蒙在骨里,以為那人拿錢不辦事,如果不是瞿俊民講出來,他很可能還會因為這件事情吃虧。

但馬上,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我給的錢也不多呀,怎麼他就把贗品指作是真跡了?」

瞿俊民呵呵一笑︰「很簡單,手頭沒錢了唄。你想啊,宋杰航只是本地的一位小有名氣的書法家,又會有多少人仿他的作品?再加上宋高卓的吃相實在難看,慢慢也就沒有人再去他那光顧了。」

秦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苦笑道︰「哎,這事也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事先沒把宋高卓的為人打听清楚,也就不會吃這樣的虧了。」

沈紅說︰「吃一塹長一智,你還是想想,怎麼補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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