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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下的手冰涼涼的, 像夏日冰鎮的果凍,一口就滑入口里。崔檸仿佛回到小時候的酷暑,熱浪一陣陣襲來, 他被熱得-志不清。

冰箱前的地上是他最喜歡坐的地方,听著外面的蟬鳴聲,他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凍好的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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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媽媽給他買的最貴的一個果凍。

他舍不得一口吃完。

「咚——」的悶聲響起, 是手機砸在床上的聲音。

崔檸眼神驟然清明,他垂眼看清自己面前的手後,迅速坐直身體。眼神在曲郁山身上停了幾瞬, -敢確認是自己又做了夢。

這次的夢比上次更糟糕,他不僅夢到曲郁山,還把夢境和現實弄混淆。

他竟然……竟然親了曲郁山的手。

意識到這個,崔檸的臉變得慘白。

這跟之前的吻不一樣, 吻是曲郁山要求的。

在崔檸心緒如麻的時候, 曲郁山開口了。

「你這是睡糊涂把-的手-豬蹄啃了?」他邊說邊用崔檸的被子擦手。

崔檸-清曲郁山的動作, 緊繃的表情出現一絲破殼,但他很快移開視線, 沉默一瞬, 輕聲說︰「對不起,曲先生, -晚餐沒吃飽, 剛剛-夢到……」他頓了下,-接下去,「夢到在吃東西,曲先生突然叫我,-沒反應過來。」

「還真是小孩, 你夢到什麼了?」曲郁山有些無語。

崔檸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久到曲郁山懷疑他是不是睡著的時候,他終于開口。

「果凍,放在高檔商場的果凍。」

「果凍?」這個答案顯然超乎曲郁山的想象,「果凍有那麼好吃嗎?」

他把自己的手抬起,仔細瞧了瞧。

他的手不像果凍吧,雖然也跟豬蹄也挨不上邊,但起碼都是爪子。

崔檸是不是在糊弄他?

有點像。

為什麼要糊弄他?

這個不知道。

但曲郁山本能覺得不太妙,于是他一把抓起手機,「你繼續睡吧,不打擾了,要是餓了,廚房有吃的,你自己下去吃。」

說完,他就離開崔檸房間,腳步完全沒有一點停頓。坐在床上的崔檸一直盯著曲郁山離開的背影,直至隔壁關門聲響起很久,他-赤足下床反鎖門。

因為是住在別人家里,他之前都沒有反鎖門,覺得這樣不好。此時,他不得不鎖門。

崔檸背貼著門,慢慢把手探下去。

手心相握,猛然用力。

一聲被吞在咽喉的痛苦悶哼,崔檸眼眶悄然變紅,可他沒有停下來,直至身體只剩能麻痹神經的疼,沒有熱,他-滑坐在地。

那一邊的曲郁山也沒有睡著,他覺得崔檸不太對勁。原來的崔檸明顯討厭他,最近怎麼感覺崔檸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溫和了?

不僅是溫和,崔檸還主動親了他,剛剛又親他手。

該不會……

曲郁山想到一個可能,寒毛豎起。

崔檸該不會對他動心了吧?!

不,不可能,肯定是他大晚上不睡覺,腦子出現臆想了。

睡覺!

翌日,曲郁山起床洗漱完下樓,-到已經在餐廳的崔檸,腳步不由一頓。

他沒忘記昨晚發生的-,以及他昨晚的猜想。

正在曲郁山糾結要不要跟崔檸保持距離,叫人搬回公寓的時候,他先發現崔檸對自己的態度重歸冷漠了。

不僅是冷漠,仿佛眼里都沒他這個人。

這種態度與崔檸面對曲爸時的乖巧听話造成鮮明對比。

曲郁山看著崔檸把曲爸哄得那麼開心,他也不好提讓崔檸回去了。有人能逗曲爸開心也挺好的,-崔檸這樣子也不像喜歡他,應該只是他想多了吧。

于是,曲郁山又放下心來,只是也不是完全沒困惱。崔檸寧可陪著曲爸坐在客廳-雷劇,也不願意陪他打游戲。

沒大腿抱的曲郁山只好去網上找了陪玩,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毒,找的陪玩都喜歡在游戲里口嗨,一口一個小哥哥地叫,而且技術也沒崔檸好。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除夕夜。

除夕夜,曲爸做了一桌飯菜,崔檸打下手,曲郁山負責飯後的洗碗。三個人吃完飯,一時之間都不想動,靠在沙發上-春晚。

曲爸是最先犯困的,他擺擺手從沙發上起身,「-先去睡了,小山,待會記得把碗洗了。對了,-買了煙花,你們無聊的話可以去放煙花。」

曲爸說的是小孩玩的煙花,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買的,昨天下午買了一箱子回來。

曲郁山覺得春晚無聊,又不想去洗碗,想著去院子透透氣也好,便把那一箱子煙花抬了出去。

他許多年沒玩過煙花,都有些-不懂,每一個都要拿出來研究下-知道怎麼點火。研究到第三種煙花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崔檸。

曲郁山看到崔檸出來,很自然把手里的煙花遞給崔檸,「你——怎麼玩。」

崔檸也很久沒踫觸這種小孩玩的東西,先是一怔,隨後才開始研究。

接下來,兩個人悶不做聲把箱子里大半的煙花都玩了個遍,別墅區靜悄悄的,只有煙花 里啪啦的聲音。

玩到快近凌晨的時候,曲郁山的手機響了。

今天跟曲郁山拜年的人很多,所以他在統一發了拜年信息後,就把工作手機關機了。

這是他私人手機。

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楚林算一個,但楚林早在八點之前就跟他拜完年了。

曲郁山把手機拿出來,發現竟然是周望卓打過來的電話。

啊,他今年好像忘記給周望卓打拜年電話了!

原文沒有特意寫的-情,他容易忘。

曲郁山連忙接起電話,試圖繼續維持自己的舌忝狗人設,「喂,望卓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郁。」周望卓的聲音通過電話從大洋彼岸傳來,往常他的聲音總是很溫柔,但今夜听上去有些奇怪,「你在看電視嗎?」

「沒有,-爸買了小孩子玩的煙花,-太無聊了,就在放煙花。」曲郁山回。

「好玩嗎?」周望卓又問。

「還行。」曲郁山看煙花燒完了,示意崔檸再去點,可崔檸不去,像是沒-懂他的意思,只站在他旁邊。

曲郁山見狀,只能自己去拿煙花。他在箱子里挑挑揀揀,終于找出一個沒玩過的,周望卓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郁,你能不能馬上飛到法國?」

「嗯?」曲郁山有些懷疑自己听錯了。

「-很想見你,小郁,來找我好不好?」

周望卓的聲音像是誘惑海手的人魚,曲郁山是被他盯上的獵物,可獵物旁邊還有一朵「菟絲花」。

「曲先生!」崔檸突然提高聲音,待曲郁山回頭,他-接著說,「你要先洗澡嗎?」

今夜月光稀薄,全靠院子燈照亮,少年的臉精致漂亮,黑白分明的眼楮直勾勾盯著曲郁山。

菟絲花盤踞在寄主身上,柔軟細女敕的花枝會一點點將寄主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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