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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後, 那邊卻沒有聲音。

崔檸目光冷冷往門口瞥了一眼,又把視線放在身下人身上。曲郁山今日喝了酒,身上有酒味, 除了酒味,還有極其淡的煙味。曲郁山不抽煙,這煙味多半是從旁人身上沾來的。

曲郁山不知道,門口的那個人估計也不知道, 他們剛剛在樓下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十幾分鐘前,崔檸站在窗戶前,看到一輛車在門口停下。大半停在醫院門口的車很快就會開走, 或者開進醫院里,可那輛車一直停在那里。

足足停了十分鐘以上,才有人從車里下來。

下來的人是曲郁山。

崔檸視力很好,他認出曲郁山的衣服。

曲郁山下了車, 並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目送著車離去, 才轉身進醫院,而在他進醫院沒多久, 崔檸發現剛剛開遠的車又回來了。

第二個人從車上下來。

因為從高處往下看, 崔檸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他猜到對方的身份——

電話里的周望卓。

一個多小時前。

「我知道你。」在崔檸說出這句話後, 那邊笑了一聲。

「是嗎?小郁跟你說過我?」

崔檸忍不住眉頭一皺。

小郁?

都是男人, 用得著那麼肉麻地稱呼對方嗎?

他忽地又想起曲郁山有時候喊他小檸檬。

一樣的沒正經。

因為這聲「小郁」,崔檸對周望卓的初印象差了幾分。

崔檸不想打這個電話的,是楚林拜托他打,想讓他幫忙問問曲郁山回不回,什麼時候回。

「你為什麼不問?你是他的助理。」當時崔檸對楚林說。

楚林在前幾天就發現崔檸和曲郁山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身為盡職的助理,他還沒忘自家老板是多辛苦才把這個高傲的美人綁在身邊——

買了好多奇怪的店鋪。

在他看來,老板私生活順暢了,他的工作便會更順利,給曲郁山打電話的這種事當然要讓崔檸來打。

況且崔檸都問了老板在哪了,明顯是有些在意了。

在意是很正常的事情,兩個人相處久了,哪能不在意對方,況且他們老板長得那麼好看。

楚林知道自家老板今晚見的人是周望卓。

老板喜歡周望卓,每年周望卓的生日,老板都會推掉所有工作,等著周望卓有空給他回個電話。

周望卓的生日禮物,也是老板親自挑選,然後想辦法郵寄到法國。

有一次,老板拍下拍賣會上的一個工藝品,準備作為周望卓的生日禮物。但那個工藝品無法郵寄出國,眼看離周望卓的生日越來越近,老板急得上火,口腔里起了好幾個燎泡,最後讓人專門用私家飛機運過去。

工藝品太大,當時私家飛機的內部還進行了改裝。

這麼一份有心意的禮物,可只得到周望卓一句不痛不癢的謝謝。

雖然楚林沒有見過周望卓,但比起周望卓,楚林當然是更希望曲郁山跟崔檸在一起,所以他攛掇崔檸給曲郁山打電話。

「我這邊工作還沒完成,所以麻煩崔先生給老板打個電話,翻譯今天請假了,時間太晚的話,我怕老板沒車回來。」楚林想了想,開始半真半假地說,「老板昨晚知道崔先生生病,很擔心。今早一大早就去看崔先生,在車上的時候,老板怕崔先生坐著不舒服,還一直抱著崔先生。」

听到後面的話,崔檸的臉莫名紅了一下。

楚林敏銳,察覺後,拉cp拉得更起勁了,「其實我們老板是個很不會表達自己的人,總是把關心藏在心里。」

崔檸不知想到了什麼,變得沉默。楚林覺得自己說得差不多了,再多一點就過了,于是他很快就借口去外面接熱水,起身出去。

楚林不在,崔檸才轉頭看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過了好一會,他終于撥打了電話,但接電話的不是曲郁山,而是旁人。

「不是,是他的助理告訴我,他今天去見你了。」崔檸冷漠地對周望卓說,「待會他回來,你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說完,他準備掛電話。

「不好意思,我能問問你跟小郁是什麼關系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忽然問出一個很冒昧的問題。

崔檸聞言瞳孔微縮,連手都攥緊。

在尚且年幼的崔檸看來,自尊心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也是他的遮羞布,尤其是在被包養後。

對方這樣問,崔檸的第一反應是曲郁山是不是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說得到處都是。但這個念頭涌現後,他又忍不住咬住牙。

就算曲郁山不說,別人難道就猜不出嗎?

他跟曲郁山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之前連省都沒出過,但現在曲郁山輕輕松松帶他出國,帶他住五星級酒店。

這些浮華的、昂貴的東西,原來只存在電視上,現在他能享受這一切,都因為曲郁山。

那場馬會,曲郁山的朋友用輕蔑的眼光看著他,那個日本男人,打量他時的眼光也不尊重,像是在看一個玩物。

現在仔細想想,他的確就是曲郁山包養的玩物。曲郁山一直沒踫他,所以他才繼續給自己穿著遮羞布,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已經掛了,現在基本上都在用 \\ 。

甚至還被楚林的話說動,真是可笑。

天下從不會掉餡餅,他收了曲郁山的錢,享受了曲郁山給的好處,也給付出什麼,要不然真成了當婊.子還立貞節牌坊。

而他沒有什麼東西能付出,只有這個身體。

曲郁山要他親他,那他就親。

所以崔檸把曲郁山壓在身下了。

不過接那個電話是崔檸故意的。

在門口偷听想必听得不清楚,不如直接接通電話,讓對方听得更清楚。

曲郁山看到崔檸壓住自己,又接通電話,那雙偏褐色的眼楮都微微睜大。

崔檸為什麼突然加戲?

曲郁山想問崔檸是不是燒糊涂了,但轉念一想,這可不是刺激周望卓的大好機會嗎?

如果刺激過頭,說不定周望卓會忍不住沖進來。

所以,曲郁山一邊努力在腦海里搜刮剛學的霸總語錄,一邊一本正經地說肉麻話,「小檸檬,你壓著我做什麼?」

听到「小檸檬」三個字,崔檸又想起「小郁」那個稱呼。他微一眯眼,然後沒有壓低聲音說︰「曲先生,不是你讓我親你?」

「是,但是……」曲郁山卡殼了下。

崔檸還壓著曲郁山身上,因為生病,他的臉色蒼白,配上烏黑的眉眼,看上去很像小可憐。

「曲先生難道在逗我玩嗎?」

曲郁山當然不能承認,「沒有,我是想讓你親我。」

崔檸聞言,又不動神色往門口看了一眼,那人居然還沒走。

這麼喜歡偷窺嗎?

惡心。

崔檸對周望卓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在差幾分的同時,崔檸突然發現曲郁山也往門口看了一眼。曲郁山不僅看門口,還看了下手機。

崔檸眼神微變。

曲郁山是知道外面有人?

這個猜想讓崔檸的神情慢慢變冷。

難怪曲郁山大冬天不關緊門,留下一條這麼明顯的縫隙,電話接通了,也不急著掛斷,只跟他說話。

也許曲郁山早就跟那個周望卓串通好了,是他叫周望卓來偷窺的。

崔檸知道有些有錢人喜歡偷窺別人做那種事,也有有錢人喜歡被偷窺,他們被偷窺時會有快感。

曲郁山明顯是後者,上次對方就在溫泉里故意讓柴崎偷看,現在又讓這個周望卓偷看。

崔檸覺得荒唐,他想笑。

行,想看就看吧。

誰讓他是被包養的呢?

滿足金主的欲.望,本就是他的使命,不是嗎?

他該認命的。

那廂,曲郁山還篤定崔檸是絕不可能主動親他的,他還在想怎麼刺激外面的周望卓,所以當崔檸頭真的低下來時,他始料未及。

崔檸生病了,不僅身體比平常燙,唇也是。滾燙的唇貼上來,氣息也是燙的。曲郁山活了二十五年,從沒跟人接吻過,大腦直接宕機了。

等他反應過來,崔檸已經抬起頭,眼里有羞惱。

「夠了吧?」

曲郁山呆呆地眨了下眼,他……他居然被崔檸親了!

不行,他要冷靜!!!

周望卓還在門口,如果他反應很大地推開崔檸,肯定會被周望卓看出端倪。

曲郁山在心里瘋狂安慰自己,不過是個吻,就當人工呼吸好了,況且他是炮灰攻,被受親一口,不算吃虧。

他現在要做的是回答崔檸的話。

回答什麼,既能讓外面的周望卓吃醋,又能體現他的霸總風範。

「你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如此甜美。」曲郁山想到了。

崔檸︰「……」

崔檸從不看小說,更不知道這種話是小說里用爛的話。他氣惱地瞪著曲郁山,這個人簡直不要臉!親一口還不夠是嗎?

崔檸深呼吸一口氣,又親了下去。他想著一次性解決曲郁山的貪心,所以不像剛剛那樣一觸即分。只是崔檸也是第一次親人,親人毫無章法,只會效仿自己見過的親吻。

酒吧里的客人接吻時,都會伸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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