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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這是一間古色典雅的書房,所有的一切都擺放得井井有條,一位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雙手交叉搭在椅子兩邊正在打量著他。

「在這里過得還好吧?」福爾曼緩緩開口。

慕雲頷首道︰「非常感謝城主大人和大小姐的照顧,這段時間過得很好。」

福爾曼左手輕輕敲著右手背,「關于你家族的不幸我深表遺憾,事情的經過也基本調查清楚了,我的決定是讓你去到神聖教會,他們會妥善安排你以後生活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神聖教會?那群神棍麼。」慕雲不由得想道,「也是時候離開了,在這打擾這麼久,看看教會能不能安排下帶我去王城,看書上說他們自詡神的信徒,應該樂于助人的吧。」點了點頭,慕雲道︰「再次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那就麻煩您了。」

看著侍衛帶著慕雲離開,福爾曼眯起了眼楮,「這麼小就如此鎮定,如果不是失憶,那麼長大後必定能有一番作為,可惜牽扯到死靈法師,就看教會怎麼處理吧,不過多半是……」

走在墜星城的大街上,慕雲還是第一次看到城主府邸之外的世界,那傾斜的屋頂,圓尖的塔樓都帶給他新奇的感覺,仿佛走在中世紀的歐洲城市中。兩邊平房撐開遮蔽陽光的棚子下,賣著的是各式各樣沒見過的水果以及新鮮的食物,看得慕雲目不暇接。

「又香又甜的夜香瓜,昨晚剛剛采摘新鮮的咯,所剩不多啦,只要五銅晶幣一個~」

「新鮮剛擠的牛女乃,配上香脆的熱松餅,代替晚餐,保持苗條身材的好選擇!」

「烤肉,烤肉,南方草原剛運來的帕蒂牛,肉質鮮美,十銅晶幣一串,快來嘗嘗。」

街道兩邊的吆喝吸引著慕雲的注意,讓他食指大動,不斷思考著是不是等解決完事情後賺點錢嘗嘗這里的美食。

當他們穿過一條無人小巷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慕雲只听見後面傳來「 」的一聲,轉頭看去,只見帶著自己的侍衛正被一個頭戴斗篷的縴細身影放倒在地上,抬起頭來,斗篷下的是一張熟悉的美麗臉龐,藍色的大眼楮看著慕雲。

「你怎麼在這?」慕雲驚訝地道。

「跟我來,穿上這個,邊走邊說。」塞蕾婭把一件頭蓬給慕雲穿上,拉著慕雲七拐八繞地向著城門跑去。

「你是說如果去到神聖教會,有可能會被處死?」慕雲一邊跑一邊听完塞蕾婭說的話,皺起了眉頭。

「嗯,因為你的家族滅門跟死靈法師有關,而你們又是研究法術符文的,那麼教會很可能會聯想到死靈符文上,研究死靈符文的都會被他們歸為異端,到那時候你的下場……」

這也太巧了吧,無妄之災?慕雲轉頭看著塞蕾婭,半晌無語,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城門附近。

「別看著守衛,混入人群中慢點走。」塞蕾婭悄悄地叮囑慕雲。

城門處是一條擁擠的人流,現在臨近傍晚,出城的人大多是附近鄉下的農戶,拉著空空蕩蕩的馬車向城門外挪著,雖然緩慢但是臉上滿是賣光了貨物的微笑。入城的是出門游玩歸來的貴族少爺小姐,當然,走的是貴賓通道。

慕雲兩人跟著人群慢慢向著城外挪動,眼看就要穿過城門,卻听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喊︰「站住!」兩人身體一僵,心頓時提了起來。

人群中一頓騷動,慕雲眼角余光看到一個守衛在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旁邊的塞蕾婭同樣注意到了,低聲對慕雲道︰「準備好,我突襲帶你出去。」慕雲看到塞蕾婭想要拔劍的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好像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正說著那個守衛走到了離他們還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停下,對著旁邊的一個人抓去,同時大喊︰「你在干什麼!」那是一個瘦小的身影,看到守衛向自己抓來,突然一竄,擠開人群向城外跑去,手中還抓著一個錢袋。

「別跑!」守衛一抓而空,同樣擠開人群向那人追去,附近又分出兩名守衛在前面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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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小偷。」慕雲心中松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了一眼,趁著這個混亂繼續向城外走去。

……

離城門有了一段距離的一條小道上,慕雲兩人終于停了下來。

「我就只能送你到這了。」

塞蕾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慕雲,慕雲接過打開看了看,里面躺著幾枚銀晶幣和十來枚銅晶幣,還有那本慕雲今天還在看著的筆記。

「時間匆忙,只能拿到這些東西,波尼亞王城在墜星城西北,你穿過這條小路往外走就能看到一條大道,沿著大道走會有一些小鎮,踫到商會的人如果運氣好順路可以付錢讓他們帶你一程,因為如果你要走路去的話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現在距離入學考試只有十天,走路是來不及的,所以……你確定還要去嗎?」塞蕾婭看著慕雲道。

「當然,我還要考進你的學院呢。」慕雲笑了笑,塞蕾婭臉上微紅,避開慕雲的目光,「我父親他……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救你出來的份上,不要記恨他。」

「畢竟是你的父親,就算一筆勾銷了。」

「還有,你的名字還是暫時不要用了,如果被發現了不好。」塞蕾婭突然想到這又轉回頭看著慕雲說道。

「那就叫我慕雲吧。」慕雲開心地笑了,心想,「沒想到還能用到本來的名字。」

「慕……雲,奇怪的名字。」塞蕾婭歪著腦袋喃喃道。

「那我走了,我們學院見。」

「學院……見。」

仿佛要把女孩的相貌刻在腦海里,慕雲認真地看了看塞蕾婭,轉身離開。

塞蕾婭看著慕雲離開的背影,呆呆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 !」

「混賬!」福爾曼看著站在桌前低著頭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桌面上,滿臉都是憤怒。

「你什麼時候起竟敢不听我的話了?」福爾曼突然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小子了吧?不要忘了你的使命,想當上聖女無論是身子還是心靈都要保持純淨!只有這樣你才能接受神主最高榮耀的祝福!」听到父親的話,塞蕾婭心里一顫,忙抬起頭來對著父親說道︰「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他並沒有什麼過錯,所以……」

「所以你就敢背著我的命令帶他離開?」

「……」

看著女兒不再說話,福爾曼沉默了片刻,隨後開口道︰「從明天起你就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哪都不許去,直到開學前你再回王城,下去吧。」

塞蕾婭仿佛松了一口氣,說了一聲「是」,向自己父親行了一禮,離開了書房。

福爾曼背著手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逐漸暗淡下來的夜空,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來人!」

「在,城主大人。」

「帶一隊人去城外周邊搜索,他還走不遠,找到他把他帶回來。」

「遵命,城主大人。」

……

慕雲走出小道,沿著大路一直走著,偶爾能看到歸來的農夫駕著馬車從身邊經過,想了想,招手喊停一輛,在農夫疑惑的目光中拋給他一枚銅晶幣,農夫便眉開眼笑的點頭讓他搭上了馬車。

天,漸漸暗了下來,微微吹來的風吹散了夏日白天的炎熱,再給了那個農夫三枚銅晶幣要來了一些面包和清水裝入包裹之後,慕雲擔心城主會派追兵追來,以防萬一並沒有在小村莊停留,一邊啃著面包一邊沿著大路繼續走去。

「生命系心核還是有點好處的,不知道是不是心核的作用。」雖然還沒有感受到心核的運轉,但慕雲還是按照塞蕾婭的筆記嘗試吸收空氣中的生命源力。看著自己正處于青春期發育的身體,慕雲發現走了那麼久只有些許疲憊,也不知道是本身少年精力旺盛的緣故還是生命系的功勞。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只有天邊隱約還殘留著夕陽的一絲余輝,遠處的小山丘爬上了半輪銀月,慕雲邊走邊欣賞著月色。

太陽與月亮看似跟前世相似,但還是有所區別,即使是正午的太陽也並不刺眼,晚上的月光同樣並不暗淡,剛來的這個月里,閑時慕雲總是在想這奇怪的世界,或許太陽與月亮是有生命存在上面的。

當又走了段路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慕雲看著遠處依然沒有燈火時,便只能決定今晚在野外露宿了。即使有月光的照耀,但遠處群山與樹林如蒙上了一層黑紗,影影綽綽地看不真切,仿佛一頭扎進去就會立刻迷失了方向。

雖然只是個十二歲左右的外表,但內心好歹也是個成年人,看著四處寂寥無聲的樣子慕雲心里盡管毛毛的,但也不至于嚇得尿褲子。

為了防止野獸的襲擊,慕雲找了一棵看起來還算好爬的大樹爬了上去,錢袋裝進衣服里,把裝食物的包裹撕成布條,搭起來一邊綁在腰上一邊綁在樹上。做完這一切,慕雲才終于靜下心來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小時,也並沒有發現追兵追來,但那無形的壓力始終逼迫著慕雲,如今暫時月兌離,頓時覺得疲憊的感覺如潮水般襲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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