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帕魯帶頭出來投降,軍部前線圍剿的士兵們也竊竊私語起來,他們有很多是第一次見到帕魯本人。
「出來了!」
「那就是帕魯本人嗎?」
「好高大的身材啊!」
「長得大有屁用,還不是不持久,現在也投降了!」
「你這說得有歧議啊……話說這家伙看起來像個機器人……」
宏基與雷班納等人也一起站到了最前線,要見證這個重要時刻。
帕魯等人一出山洞就被仔細搜身了,以確定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以防他們對前來的宏基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女孩緊跟著帕魯,目光從帕魯寬厚的背部與不遠處的雷班納那里來回跳動。
一個是有些奇怪但一直愛著自己的父親,一個是和自己有緣且救過自己幾次的男孩。
多麼希望這兩人都能陪著自己,可惜天意弄人,這兩人是站在對立面的人,而且自己的父親已經輸掉戰爭,只能等待對方的審判……
帕魯等人在一群荷槍實彈的高手包圍下,慢慢靠近了宏基。
一士兵對著宏基低聲耳語,「報告長官,確認是帕魯本人無誤!」
宏基咧嘴露出尖牙,笑了起來,「塔鎮雖然不在了,但抓住你,我們也算在局面上打平了。」
帕魯哼了一聲,「大勢已定,抓了我有什麼用?我可沒能力勸降諾亞!」
一士兵將槍口抵在帕魯鐵腦袋上,「敗軍之將,注意你的言行!」
「回到你的位置。」宏基擺擺手,叫退了士兵,「你確實沒有什麼用了,你基地里的資料我們已經拿到了,至于山洞里的,你應該毀了吧?」
宏基看向魯夫,「你身體里的超級芯片已經轉移了吧,竟然還沒死?也是佩服。」
雷班納聞言看向曾經救過自己的魯夫,只見其綠色的皮膚中透著一股蒼白,整個人的生命強度降低了許多。
雷班納體內的小呆可以準確感應近距離的其他超級芯片,經過對小呆的詢問,這魯夫體內的超級芯片確實已經轉移了,他能活下來完全是靠超人般的體質。
宏基繼續說道︰「超級芯片我應該找不回來了吧?你們這樣完全沒有投降的誠意啊!」
帕魯沉聲道︰「你什麼意思?想反悔?」
宏基面色忽地一冷,「帕魯,據我們掌握的絕密情報,你在加入諾亞後,就已經是一個機器人了,你的大腦已經完全被諾亞清洗了,自己所剩的僅僅是記憶了,我懷疑你大腦里面是不是插滿了電路!」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甚至不少帕魯的手下都下意識地往一邊躲了躲。
難道自己跟隨的人來未來是個機器人?這是諾亞的陰謀?
不過也有一些帕魯手下抗議道︰「我們是投降了,但不允許你這麼侮辱我們的首領!」
見到帕魯本人不吭聲,宏基繼續說道︰「魯夫是他最親近的人,那他為什麼不反駁?我猜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真相吧?而且帕魯本人也沒有否認,應為他知道最好的檢驗方法就是把他腦袋打開!」
女孩听到這話,立馬就愣在了原地……
原來父親一切的轉變是因為被諾亞變成了傀儡機器人,那點僅存記憶到底還能說明他是人嗎?
女孩盯著帕魯的面部,卻看不穿那冰冷的金屬物,她不知道那頭盔下還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父親的臉……
宏基眼中劃過一絲凶厲,冰冷地說道︰「除了女孩,全部殺掉!」
「什麼?!」
不僅是帕魯的人,就是雷班納也表情復雜地望向宏基。
「你不是保證不殺人嗎?」
宏基嚴肅地看著雷班納,「所以這不守信的罵名我背了!我至少讓這女孩活下來了!」
就在雷班納問話時,士兵已經開始掃射帕魯等人!
帕魯和他的手下早已是強弩之末,沒有武器的他們更是絲毫沒有反抗之力,被包圍他們的士兵給亂槍打死……
雷班納表情凝重起來,「為什麼?他們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
宏基︰「諾亞的回援部隊已經過來了,我們大概率帶不走他們,這些都是帕魯的得力干將,不如全殺了以絕後患!我只需要帕魯的腦袋以及里面存儲的東西!至于背信棄義的罵名,我一點也不在乎。」
雷班納沒有再說話,他無法指責宏基做錯了什麼,他把目光投向了女孩,他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唯一的活口。
圍剿的士兵槍法非常精準,沒有誤傷到女孩一絲汗毛,可女孩已經跪在帕魯面前,腦袋一片空白。
不是說好了不再殺人了嗎?
帕魯除了頭部,每一寸身體都被穿甲子彈貫穿,他倒在地上,顫巍巍地伸出手搭在女孩的下跪的膝蓋上。
「我說了,我唯一不變的是我一直記著你……不要讓我們白死,要活下去……」
女孩看著帕魯不再動彈,原本有些不開竅的腦袋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帕魯那句「我一直記著你」是他作為人類或者說作為父親的最後底線,這個底線留給了女孩。他一開始就知道宏基不會放過他,但為了女孩的安全,甘願犧牲所有人。
魯夫早就知道帕魯的秘密,今天也選擇和帕魯一起用死亡換回女孩的生命……
「對不起,我只能保住你……而且我的承諾也是保住你,騙你的人是宏基……」
雷班納把手搭在女孩肩膀上,輕聲地安慰起來,雖然這安慰很無力且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女孩擦拭掉眼中的淚,「我听到你們的對話了,我不怪你……」
雷班納︰「我盡力保你不受任何處罰,帕魯已經死了,你之前也是生活在這里,一切身不由己,而且沒有做什麼特別傷天害理的事情……」
「給……」女孩打斷了雷班納的話,並遞給他一個東西,「這是你的……」
「我的?」雷班納接手一看,「這是之前的玉佩?」
「嗯,你說過你會來見我,而且這個玉佩是我們緣分的象征,你送還給我,但我一定有機會再送給你。」
看著女孩笑臉上帶著淚痕,內心冷漠的雷班納感受到久違的心塞……
自己以前在去伊爾鎮的路上從烏爾薩手中救下了女孩,女孩就把玉佩送給了自己;自己在塔鎮從喪尸手中救女孩時,自己又把玉佩送還給了女孩;現在,女孩又把玉佩送給了自己……
自己一直偽裝成和女孩有緣的大英雄,女孩一直深信不疑,然而自己只是單純地利用……
雷班納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看著女孩俯子趴在了帕魯的尸體上。
然而下一秒……
女孩不知從哪里模起一塊碎鐵片,使勁地割斷了自己的喉嚨!傷口割得非常深,一點也沒有猶豫。
「你在做什麼???」
雷班納一把摟起女孩,目光中透露出慌張與懊悔。
女孩喉嚨中充斥著血液,含含糊糊地說道︰「你……變化……後,還是……保留了……這種……表情,挺好的,我無法……接受讓別人……割掉……父親的……腦袋,謝謝……你……」
女孩繼續嘟囔著,但是聲音越來越小,只能听到微微的氣泡聲,直到最後沒有再發出一點響動。
「啪!」
看著迅速失去生命的女孩,雷班納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玉佩,捏碎了這個他知道價值不菲,一直保護到現在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