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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節 憂慮與賈子

範國一年有一半的時間,是漂浮在廣闊的熔岩之海上的。

如今國戰雖起,但是該來的漂流期依舊不會變。

介時,範國在熔岩之海上四處漂流。

被雁柳兩國聯軍阻擊的風險,確實會小上許多。

至少,在熔岩之海上。

敵人想要尋到一處可以架設弩車的地方,會變得十分困難。

這對于緩解戰事方面的壓力,確實有著不錯的效果。

一念及此,師弋不禁安心了不少。

眼看師弋面色稍霽,韓元在又笑著說道:

「在其他的方面,我奴道修士不敢與其他流派爭勝。

不過,那熔岩之海卻是我派最佳的戰場。

熔岩之海就如同火靈的家一般,在那種環境下戰斗,我道旗派修士的實力也會隨之大漲。

所以,接下來師道友你大可將心放在肚子里。」

師弋聞言不置可否得點了點頭,接著開口問道:

「距離範國進入漂流期,具體還有多少時日?」

韓元在聞言,掐指一算對師弋答道:

「不多不少,一共還有十天。」

…………

十天時間對于壽命悠長的修士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往日里,師弋閉關修煉的時間,都不止十天。

然而,這剩余的十天對于範國一方而言,頗有些度日如年的意味。

範國的特殊性不止有韓元在知道,雁柳兩國勢力既然選擇攻打範國,他們事先必然會對這方面有所了解的。

既然明知範國在進入漂流期之後,對于進攻方是一個不利的局面。

雁柳兩國聯軍,又豈能不趁著此時有利,展開對範國的攻打呢。

是以,在這之後的十天時間里。

雁柳兩國開始了,對于範國一輪又一輪高密度的強攻。

師弋與一眾範國高階深入敵後,不知破壞了多少架敵人的弩車。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這之後的行動都沒有遇到,能直接對師弋等人構成威脅的敵人。

任務過程中雖然不乏凶險,但是總體而言還算順利。

其實,這種情況師弋一早就料到了。

只要方劍戟不出現,己方便不會遭受太大的威脅。

方劍戟沒有出現的原因,很明顯是傷勢還沒有痊愈。

畢竟,方劍戟雖然肉身不俗。

但是,其人卻不像師弋那樣,擁有一身龐大且精純的精血。

依靠恢復能力斷肢重生,這對于方劍戟而言,無疑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失去雙手對于修士來說? 並非不可逆的。

不過,哪怕是利用其他方法將雙手恢復,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而雁柳兩國為了在漂流期到來前盡快攻下範國? 自然沒有那個時間等方劍戟慢慢恢復。

如此一來,在戰場上沒有發現方劍戟的蹤跡,實在是在情理之中。

而沒有了方劍戟這個光道修士,其他圓覺境敵人縱然實力驚人。

可是,只要不正面與他們對敵。

對方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阻止師弋一行人破壞弩車的行動。

高階修士作為屹立在修真界頂點的戰力,那可不是隨便就能夠被針對的。

金闕宮作為光道流派? 其門內擁有與方劍戟類似報身的修士? 應該不再少說。

不過,又有誰人敢來攔截師弋他們。

想要攔截一群高階修士? 光有速度可是不行的。

速度再快,沖到近前也不過是來送死的。

這種情況下? 能來阻止師弋等人的? 也只有方劍戟一人而已。

沒有了方劍戟的干擾,師弋等人摧毀起敵人的弩車來? 幾乎是無法被阻止的。

不過,接連不斷地戰斗? 身心疲憊卻也是難免的。

好在的是,範國在雁柳兩國的猛攻之下? 最終還是撐過了十天。

隨著地下熔岩快速翻涌? 位于火山之內的大量海水被灼熱的岩漿迅速蒸干。

沒有了海水作為支撐? 範國在火山口的位置逐漸下沉,最終回到了位于火山山體之內的熔岩之海當中。

這一刻,範國為期半年的漂流期正式拉開了序幕。

而這個時候,雁柳兩國眼見事不可為,也慢慢退回到了恭國境內。

看到這一幕,一眾範國高階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而此時,師弋卻沉著一張臉開口說道:

「放松歸放松,諸位在高塔之上的日常職守,還是不要松懈為好。」

此時說這種話,無疑是非常讓人掃興的。

不過,師弋知道。

雁柳兩國勢力,既然決定對範國動手。

那肯定不會因為漂流期,這種自然因素就選擇放棄的。

那樣的話,國戰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雖說在漂流期,範國佔據了地利的優勢。

但是,誰也不知道雁柳兩國接下來的行動。

以師弋謹慎的性格,那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為好的。

不過,師弋的話雖然不中听。

但是在場的高階修士,卻沒有人出言反駁。

眾人結識的時間雖短,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師弋的實力。

在修真界這樣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遵從強者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更何況,在這十天時間里。

通過師弋得力的指揮,在沒有付出太多傷亡的情況下。

眾人摧毀了敵人,一個又一個弩車陣地。

為眾人帶來這樣戰果的師弋,自然是無人不敬服。

就這樣,在師弋說罷之後,一眾高階修士轟然應諾。

在安排好這一切之後,師弋直接返回了,自己位于高塔之上的房間。

返回房間之後,師弋並沒有休息。

而是靜下心來,總結之前在戰場上的得失。

師弋參與戰事,雖然只有短短十天時間。

但是,期間的收獲卻是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收獲就是。

師弋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與圓覺境修士之間實力上的差距。

之前,師弋接連宰掉了,張如山和陣天門門主這兩名圓覺境修士。

雖然嘴上沒說,但師弋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竊喜的。

然而,這一次正面迎戰方劍戟。

對方直接把師弋心中的那點小驕傲,給打的煙消雲散了。

最後,在方劍戟用出金闕宮合擊秘術的時候。

師弋心里清楚,自己沒有半點應對的方法。

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廢了方劍戟兩條胳膊。

師弋相信,對方合擊秘術的威力,還能更強一些。

總之,能夠修煉到圓覺境的修士。

每一個都是人杰一樣的存在,沒有一人是能夠被小視的。

方劍戟在圓覺境修士當中,實力還不算最拔尖的那一波。

其人尚且如此,那麼比他更強的袁崇海,又該擁有何等恐怖的實力呢。

這種事情對于師弋而言,早晚都會體驗到的。

畢竟,就算在戰場上,僥幸沒有撞到袁崇海手上。

可兩年之後的天淵秘境,師弋終究還是要和對方遭遇的。

原本,師弋一直對于兩年之後的天淵秘境之行,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憑借心協鏡碎片的能力,師弋覺得自己可以與對方在秘境當中進行周旋。

然而,這一次的受挫。

讓師弋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與敵人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如果繼續保持盲目樂觀的話,兩年之後真的有可能會害了自己。

畢竟,心協鏡碎片雖強。

但是,其最不擅長推算的,恰恰是活人活物這種產量。

經此一事,師弋覺得自己應該為秘境之行,準備的更加充分一些了。

簡而言之,師弋想要進一步提高自身的實力。

以此來應付戰場上,以及兩年之後秘境當中將要面對的敵人。

然而,想法雖好,但具體實施卻有些難。

很早以前,在邁入高階門檻的時候,師弋就很清楚。

現階段,自身的實力已經進入了一個穩定期。

在短時間內無法進階的前提下,師弋能夠提升實力的方式已經極為有限了。

並且,在這些有限的方式當中,沒有什麼手段是可以力壓圓覺境修士的。

圓覺境修士最讓人忌憚的一點就是,這個境界的存在幾乎沒有什麼進攻短板。

圓覺境修士的功法能力不僅威力驚人,而且覆蓋範圍和攻擊距離同樣不俗。

在保證威力以及範圍的同時,圓覺境修士的功法能力,還擁有極其驚人的續航。

想要耗空一名圓覺境修士體內的天地元氣,在對方擁有近乎完美虛胎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更別說,這種境界的修士身上,大多都帶有大量元晶。

他們根本不會讓自身,陷入油盡燈枯的窘境。

除此之外,圓覺境修士所施展出的咒術秘法,也會與其他修士有著極大的區別。

畢竟,咒術的釋放也是需要修士,以自身功法能力進行激活的。

圓覺境修士那異常強大的功法能力,自然也會讓咒術秘法進一步變強。

關于這一點,從方劍戟施展的合擊秘術,就已經能夠看出一二了。

也只有以他圓覺境的境界,才能施展出如此大威力的合擊秘術。

面對各方面皆強的圓覺境敵人,師弋實在不知。

該強化自己哪方面,才能夠勝過對手。

就在師弋愁眉不展之際,房門恰在這時響起。

暫時收起了這些思慮,師弋站起身將房門給打開了。

來人讓師弋有些意外,原來門外站著的。

乃是之前與師弋一起行動,並用幻術幫師弋蒙騙方劍戟的那名恭國高階。

在經過那次合作之後,師弋回到放範國境內,就將其人從神倉之內放了出來。

隨著之後十日高強度的戰事打響,師弋再沒有與此人產生什麼交集。

不知此人今日登門,又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師道友,沒有打擾到你吧。

我今日到此,實在是有要事想對道友言說。」那恭國高階開口對師弋說道。

雖然不知對方到底要說什麼,但師弋見其人一臉的愁容,想來事情應該不小。

于是,師弋敞開房門,將對方讓進了房中,同時說道:

「既然有事,那就進來說吧。」

待那恭國高階坐定之後,師弋又給其人倒了一杯茶水,這才開口問道:

「不知道友該怎麼稱呼,又找在下想要說些什麼。」

那恭國高階修士,一臉受寵若驚的接過師弋遞來的茶水,隨即言道:

「鄙人姓賈,單名一個子字。

至于我的來意,卻是希望師道友能夠,救救我那尚在恭國之內的同門。」

說罷,賈子站起身,直接要對師弋行大禮。

師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賈子的手臂,讓對方沒辦法將身體俯下去。

「道友這是何意,你的話實在讓在下有些模不著頭腦。」師弋看著賈子皺了皺眉,同時開口問道。

師弋向來重諾,不過正因為這一點,師弋也不會輕易向他人承諾什麼事情。

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情形,師弋甚至不知道這賈子到底要自己做什麼,那就更不可能輕易答應對方的請求了。

感受到師弋手上傳來的巨大托力,賈子只得將身體直了起來。

接著,其人略帶歉意的對師弋說道:

「是在下唐突了,情難自禁還望道友勿怪。

師道友應該知道,我並非範國之人。

而是恭國陷落後,從恭國那邊逃到範國境內的。」

師弋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

對于這一點,師弋自然是知曉的。

之前,這賈子還與那範國的名爵公產生了口角,這都是發生在師弋眼前的事情。

眼見師弋點頭,賈子又接著說道:

「在範國寄人籬下的日子,實在是有些不好受。

不過,相比于回國受到雁柳兩國奴役,我們這些人也只能留在此地了。

然而,我等雖然逃了出來。

但是,在恭國之內,還有不少人留了下來。

其中的原因不一而足,不過在那些人當中,卻也有後悔留下的。

而這其中,就包括了我的一些同門。

所以,我想要請師道友幫我搭救他們。」

師弋聞言,皺著眉頭當即反問道:

「賈道友所說的搭救,難道是要在下深入恭國,將你的同門一個一個帶出來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以現下這種情況,深入恭國無疑是在作死。

如果是這樣的要求,師弋根本不可能答應。

賈子聞言,連忙搖了搖頭說道:

「師道友說的哪里話,我便是再不識相,也不可能提這樣非分的要求。

其實我的那些同門,趁著國戰這個檔口,已經在恭國擺月兌了雁柳兩國勢力得控制。

即便不需要他人幫助,他們也能夠越過邊境,順利的與我接上線。

哎,可是天不遂人願。

我的那些同門也沒有想到,範國的漂流期會來的這麼快,這直接將他們擋在了範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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