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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十六計中的上計

「我先說。」派翠西亞和林德簡單聊了兩句後,幾人就把話題轉回現狀︰「我昨天找了命運學派的朋友,因為帝國聖神法陣的存在,哪怕我提供了麥肯錫曾經送我的東西,也只能勉強測算出他目前還存活,更遠的命運長河無法涉足,並且……」

派翠西亞看了林德一眼,搖頭道︰「我現在立刻回去,你需要我額外帶什麼東西嗎?太貴的得你自己出錢。」

……為什麼他的姐姐不是那種溺愛弟弟的常見人設呢!

一般穿越後的姐弟,不帶這麼真實的!

「先不用。」艾爾莎搶先說道︰「你不用那麼著急,我之前听你說,被導師推薦正在參與一個機會難得的大計劃……我知道你擔心,但我心情稍微振作了些,並且林德也回來了,有他在目前足夠了。」

林德雖然不知道艾爾莎為什麼反對派翠西亞回國,但依然配合的挺了挺胸膛。

「可是哪怕林德負責出軍,你依然獨自在家啊,並且假如、假如出了什麼事,我離這麼遠什麼都做不了。」

「你可以做很多。」艾爾莎微笑道︰「比如找人佔卜,提供超凡方面的額外支援,這是只有你做得到的事情。」

「……」派翠西亞警惕道︰「我怎麼覺得你在說好听的哄騙我。」

「你那麼聰明,是咱們家最聰明的人,我怎麼騙得了你呢。」

派翠西亞美滋滋的搖頭否認︰「別,當著林德的面,就別說這種實話了,都是遺傳得好。」

母女二人互相肉麻互夸了幾回合,林德作為在場唯一的男性,根本插不上嘴,乖巧的喝自己的茶。

艾爾莎對男女生的教養方式完全不同,雖然派翠西亞在學術上是聰明的,但以林德過往的經驗,派翠西亞就是一路被艾爾莎忽悠長大的。

比如派翠西亞青春期發胖的時候,艾爾莎就會說︰咱家人這個年齡都會胖,你不用減肥,以後自然就瘦啦;還有派翠西亞抱怨自己鼻子不夠精致的時候,艾爾莎就會說︰你爸爸也是這樣的鼻子,成年後臉型一變就會很好看。

後來派翠西亞大概自己也意識到了,自然瘦和自然變好看根本不會發生,所以總對艾爾莎有一種濃濃的防騙意識,連帶著所有夸她外貌的男性,都有種「還沒我媽夸得動听」的感覺,極大的提高了少女時期的防備心。

可惜,童年的慣性實在太強了,很快,派翠西亞就開心的被委以「重要的任務」,斷開聯系走了。

「呼~」艾爾莎松口氣解釋道︰「她現在已經不適合陷入帝國生活了。」

林德實話實說道︰「她應該很快就會意識到你是故意的。」

艾爾莎不以為然道︰「沒關系,再來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你媽媽始終是你媽媽,不管你多大。

「……那倒是。」林德心有余悸的點頭,派翠西亞大概是習慣了,每次在艾爾莎面前就和被下了降頭一樣,智商直線下降。

也因此,當年派翠西亞要去獨自留學和艾爾莎談了好幾天,完全是克服本能的表現了自己的決心,林德認為艾爾莎並不是沒辦法,而是意識到了派翠西亞的認真,才最終選擇了支持。

「我有時候也很好奇,法師會議那,是不是環境真的那麼天真,我之前一直擔心她一個年輕漂亮女孩去那里,人生地不熟,位階還那麼低,出了什麼事連死訊都傳不出來。」艾爾莎認真說著特別可怕的話︰「誰知道這麼多年,順風順水,位階也是你們中最早到中階的,但人情世故居然沒有一點長進……她要是現在回來,會被同年齡的人騙傻的。」

「我想你太過操心了,那只是因為你是特別的,你是她的母親,她哪怕提醒自己,實際上也依舊不會防備。」林德安慰道︰「你真的相信一個中階超凡者,什麼都不懂嗎?」

艾爾莎遲疑的考慮會,才點頭︰「也對,是我關心則亂。」

實際上,派翠西亞到底平時什麼樣,林德哪知道啊,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超凡者一旦習慣了力量,實際上大部分人情達練反而是下降的,畢竟人很難平等對待一個自己能夠隨手捏死還不需要考慮後果的人。

林德總感覺超凡者心態其實挺容易被騙的,只是欺騙的代價太高,一般事後人都沒了,才沒什麼傳聞。尤其派翠西亞年少時是格里芬家這一代唯一的小公主,後來也是標準學院派,听說導師非常大佬,一直被帶著老老實實搞學術就行……她的人生好像從來都不需要人情達練,身為中階超凡者,她已經有資格不需要這些過好這一生了,所以林德倒也沒擔心。

唯一奇怪的是,特別在意這一點的艾爾莎,好像也沒有提點的打算,林德忍不住好奇的問出來,艾爾莎搖頭︰

「你還是年輕,想得太少了,畢竟派翠西亞是帝國人,還是貴族後裔,以己度人,如果表現得太精明,法師那里不會喜歡她的,隔閡會更深,她也會更難以融入。包括這一次,我不想她在導師那里加重自己帝國人身份,並且……萬一真出什麼……她可能就是僅存的血脈,在那里反而更安全。」

「哦。」林德這才感受到家族思維和自己的不同,原來還有保留血脈這個考慮,然後微妙道︰「所以……我?」

男孩子都是白給的嗎?!

「你不會認為身為領主可以逃開這種帝國大事吧?」艾爾莎理直氣壯道︰「這可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

「那我也可以跳反啊,我可以假裝不服麥肯錫鬧翻,跑去加入私生子那邊,大哥在王子那,結果是誰繼位家族也不會吃虧啊。」林德只是沒去設想家族思維,一旦帶入,立刻就被史書教做事,不假思索說出兩邊下注的歷史常態操作。

「……」艾爾莎盯著林德看了一會,才幽幽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林德奇怪道︰「這難道不是很常見的方法嗎?」

艾爾莎突然真誠夸獎道︰「你是天然的陰謀家。」

林德莫名有種自己被罵的感覺,但艾爾莎十分真摯,搞得他只能接受這個贊美。

因為他意識到,不是他真的天才陰謀家,而是另一段歷史帶來的優勢,很多他習以為常甚至月兌口而出的方法,本身就是當時天才們的策略,站在後來者視角的他,自然擁有廣闊的視野,這些過人的才智遺產,也是穿越者最常見的財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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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異世界,大概是因為既不重視歷史,個人武力又足以超越群體,甚至還有直接讓人失智的超凡能力,因此很多時候,不管陰謀或者策略,設想還是粗糙了些,但手段卻因為超凡能力天衣無縫,最終效果很難說孰高孰低。

風格不一樣,也造就林德好像在謀略上非常有天賦,明明說得是自己常識,卻因為不涉及超凡能力,普通人就能做到,在艾爾莎看來,非常有陰謀家從小處著手的風格。

至少林德看皇帝心意就比麥肯錫準確得多,他可不和麥肯錫一樣,還有著幻想皇帝是被壞女人迷惑的黑歷史;現在也能非常輕松的坐穩小陰比人設……盡管後者不是他所願。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林德總結道︰「如果私生子那邊真的佔上風,我這會去加入也不過是等待以後清算而已。」

艾爾莎卻好像打開了新思路︰「我、算了,有一些軍隊比較遠,正在路上還沒趕到,趁現在人不多,需要我做什麼配合你整頓嗎?」

「你找個穩健的騎士,在我後面正常集結推進就好,我打算帶著自己的人急行軍先去帝都。」林德強硬道︰「這件事無需再議,我已經決定了,我沒辦法慢吞吞的等待整個大軍出發,也許麥肯錫的轉機就只有這幾天,如果錯過我會後悔終身。」

如此霸總的發言,只惹來艾爾莎強烈的反對,她此時哪里像貴婦,更像灰姑娘的後媽,優雅又不容置疑道︰

「可你如此匆忙,要是出事我也會後悔終身!」

……果然,在媽媽眼中,孩子永遠不是霸總啊。林德想了想,畢竟自己現在年齡十六,過完冬季才十七,還一副關心的樣子,也許是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年輕氣盛情緒不穩,非常容易踩圈套送死的既視感。他自問事關生死,好像沒有說服艾爾莎的能力,所以認同道︰

「好吧女士,你總是能贏過我的意見。」

林德鞠躬離開,說不動說不動,只能發動三十六計中的上計,當晚就帶著玩家溜了。

{我們為什麼要和做賊一樣?大晚上還讓不出聲的急行軍?怎麼這麼像跑路呢。}

{不知道啊,這不是小林自己家嗎?}

{哎呀,貴族人設嘛,哪和普通人一樣。更何況你看哪個主角家里關系好啊?不都是大孝子苦大仇深或者孤兒,說不定制作組就要搞什麼家庭糾紛故事呢。}

{你是說和家族鬧掰啦?那咱們還救不救大林了?不會沒得打了吧?}

雖然林德有發任務,簡單說明情況,也寫清楚了麥肯錫的名字,可惜玩家哪里會記如此平凡無奇的名字,因為人設是林德的哥哥,所以麥肯錫明明發音沒有一點類似,依然成了玩家口中的大林。

{我懷疑家族不是得鬧掰,就是得祭天,不知道是哪個流派了,反正主角劇本都是這樣。}

{策劃︰筆給你,你來寫。}

{請問哪個書店能買到你的著作呢?}

{我燒了隔壁書店,因為買不到你的作品。}

玩家想象力倒挺豐富……林德忍不住加快了行軍速度,以他看,還是玩家不夠肝,沒關系,馬上就讓你們沒空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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