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了?這就是我們看見的銀色鐵門!」安斯利叫道,「等等,你管這個東西叫電梯?你認得這個見鬼的東西?」
「在……書里看過。」莫蘭含混不清地回答著,捏著下巴,認真打量起這個熟悉的物體。
這個銀色鐵門,就是莫蘭見過的電梯門沒錯。門上留有不少因劈砍而留下的痕跡,應該就是安斯利等人在莫凱爾進入電梯後,想要強行打開門而留下的。
但這些痕跡都很淺……莫蘭不會質疑這些騎士精英的力量,那就只能說明這個電梯不是一般的堅固,或者說……被幻象魔法隱藏起來的電梯門,會是凡物嗎?
一旁莫蘭誤觸的按鈕,就應該是上行下行的按鈕。
其中下行的按鈕已經被破壞,上面還留有箭矢的傷痕。而莫蘭按動的,是上行的按鈕。所謂的紅光,其實就是因踫動而觸發屏幕。
此時小小的屏幕上,有一個數字「3」,並且有向上的箭頭,證明電梯在緩緩上升。
——莫凱爾是在三層嗎?
——可是……三層是哪里?地底?
——那為什麼不是負三層呢?
莫蘭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另一邊安斯利便急忙湊了過來。
「你在書上看過?哪本書?書上說什麼了?」
「別嗦。」莫蘭說道,「過來幫忙,替我將電梯門打開!手指扣在正中間這條縫隙上,往兩邊用力就行了!」
安斯利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他牟足了力量,然後在三秒鐘後放棄。
「各位!拜托了!」莫蘭對已經聚集過來的幾人說道。
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電梯門被緩緩打開。
莫蘭站在梯井邊緣下望……里面漆黑一片,甚至讓她產生了,這是在望向深淵的錯覺。
恍惚間,莫蘭听到了來自遙遠地方的輕聲吟唱,在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莫凱爾的身影。
「姐姐……」
那道身影漸行漸遠,莫蘭感覺似乎隨時要失去他。
——莫凱爾!
莫蘭一步踏出。
下一秒,莫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往下掉落,然後懸在半空中。
「莫蘭!你到底在想什麼!」(蒼華語)
從上方傳來的怒吼聲,令莫蘭一下清醒過來。
她望向身下的黑暗,只感覺在幽深之處,有一張能夠吞噬所有的血盆大口在等待著她……不禁一身冷汗。
莫蘭任憑阿玄將自己拽上去,然後扔到離梯井較遠的地上。
「你的腦子進水了嗎!不要命了嗎?」阿玄怒氣沖沖大喊著。
他剛才就那麼眼睜睜看著這個傻姑娘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如果不是他的行動快過腦子,她的命就已經沒了!
至于其他人,可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阿玄清楚地感受自己的心髒蹦蹦直跳,隨時都可能沖出喉嚨。
「我……對不起……」她的聲音帶上了不受控制的哭腔。
阿玄看著莫蘭癱坐在地上盯著自己,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恐,眼中有晶瑩閃過。
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上滑落,澆滅了他盛怒的氣焰,只剩下擔心。
「你沒事就好……」阿玄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听到了莫凱爾的聲音……不,不對,我應該是听到了很悠揚的歌聲,然後才听到了莫凱爾叫姐姐。」
莫蘭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懼,訴說當時發生的事情。
「抱歉。」馬爾茲出聲道,「你們能不能用我能听懂的語言交流?」
莫蘭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和阿玄兩人的交流都下意識選擇了蒼華語,再看厄爾和安斯利,也都是十分疑惑的神情。
莫蘭定了定心神,將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馬爾茲听後,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
「誒?有意思了……」
而他看向莫蘭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戲謔。
「什麼有意思?」阿玄沉聲問道。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有魔法天分的孩子,只是……嘖嘖嘖,可惜了。」
馬爾茲一改常態,原本正直到有些憨厚的面孔,此時卻帶上了透著幾分邪惡的壞笑。
這種感覺讓莫蘭想起了當時以為自己已經得手的安斯利,令人只有惡心和反感。
「原來真的是你嗎?」阿玄說道,不假思索地抻出了長劍,護在了莫蘭身前。
「喂!別露出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趕緊解釋清楚!」安斯利說道,「這家伙是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嗎?怎麼變成這樣!」
「是視線。」
「哈?」
阿玄冷冷地掃了一眼安斯利,說道,「在我們進入黑區之後,就一直能夠感受到觀察的視線。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救下馬爾茲。」
「你說這個家伙其實一直在暗中跟蹤咱們?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你怎麼不早說?」厄爾質問道。
「不,那觀察的視線里沒有惡意。因此我才一直壓著不說,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發現。」阿玄解釋道。
「你是很厲害沒錯,但還能感受到觀察的視線里有沒有惡意?這種時候吹噓沒有半點用處!」安斯利喊道,「就知道不能相信麥西布里亞人!他們奸詐狡猾!除了算計就是算計!說吧!你們有什麼陰謀!」
听到這話,馬爾茲不怒反笑。
「我記得你!當時看見我的時候,你們被嚇的屁滾尿流,還大喊著,不是我!是多莉逼你做的,你只是覬覦他的臉而已!」
安斯利瞬間臉色慘白,磕絆道,「你你是……幽靈,那個幽靈騎士?!」
「不。我是那匹馬。」
話音剛落,眾人只見馬爾茲的身體晃了晃,顯露出痛苦的神情,緊跟著張開了大嘴,一個靈魂般的藍色半透明物質沖了出來。
伴隨著一聲馬嘯,靈魂形成了一匹高大健碩的馬匹,雖然不至于像森林中的生物那般巨大的夸張,但也有一般馬匹的兩到三倍。
馬匹通體幽藍,散發著帶有冰冷氣息的藍色火焰,只有眼白的雙眼正淡漠地掃過眾人。
再看馬爾茲,他臉上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然後面露喜色,大喊。
「回來了!我終于能夠控制我的身體了!」
但當他看見一旁的高大幽靈馬時,喜悅從他的臉上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安斯利更深的恐懼。
「是你!是幽靈馬殺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