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面前的人便笑了。
這個笑容跟多莉不同,勞倫從這里沒有感覺到任何恐懼,反而感覺心神安寧。
「不過你留在這里是有原因的吧?」莫蘭說道,「是誰?父母嗎?」
勞倫咬著下唇,似乎在猶豫。
可還來不及開口,便有人推門進來。
多莉手里拿著一個玻璃針管,里面充滿了深色液體。在這種粉紅的環境下,莫蘭花了一些工夫辨認出液體的顏色應該是紫色系。
但是針管的這個東西……
莫蘭之前也說了,她驚訝于這個世界的醫學發展。
「清醒之夜?」
「沒錯。將這個注入你的體內之後,你的痛感將會被放大。就算只是在手上輕輕劃一個小口,都會跟在你心口捅了一刀一樣。」多莉笑著揮了揮手上的針管。
「真不可思議……」莫蘭驚奇。
但她不是對藥的效用驚訝,而是對藥本身。
因為她記得自己好像在某刑偵劇里看見過,這是一種跟麻醉劑恰好相反,是會促進大腦接受信號的藥劑,拷問的時候會用上這個。
沒想到現在就有了這種藥物嗎?那個麥考利家的小可愛說不準是個醫學天才!
但是跟多莉混在一起,莫蘭對其人品深表擔憂。
「公主殿下……」愛拉弱弱地出聲。
「怎麼了?我的小愛拉。」
「她……這個女人說她還有逃出去的辦法!」愛拉指著莫蘭大喊。
莫蘭驚訝,她沒想到這個愛拉看起來是個瑟瑟發抖的兔子,其實心里就憋著一股壞水。
「還有……勞倫心動了,他問這個女人逃出的方法是什麼,他想跟她一起逃走!」愛拉繼續說道。
「我沒有。」勞倫立馬否認道。
「這麼快就否認?還真是淘氣的小兔子呢。」多莉笑著說道,「就算你跟著她逃走了,你的妹妹還在我的手里……我真的不介意將她送給安斯利勛爵,作為贈品。」
勞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公主殿下,我真的沒有逃走的想法!我發誓!」
「哦?」多莉伸出玉足。
勞倫如獲大赦般撲了上去,親吻著她的腳面。
「還是挺乖的。但是……我有自己的判斷。」多莉說著,腳面忽然抬起,正踢在他的臉上。
勞倫慘叫一聲,跪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臉。
听說聖殿帝國的公主們不單單要學習禮儀,馬術和基本的體術也要掌握,她們絕對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麼柔弱。
「躺下。」多莉命令道。
勞倫別無選擇,像一只被主人用棍子打過的小狗,卻還要去討好主人要骨頭一樣,躺在了地上。
多莉一只腳踩在他的臉,笑著說道。
「你逃不掉的。你就死了,我也會用你的脊骨制成鞭子,將你的靈魂鎖在這里。」
「多莉。」莫蘭沉下聲來。
「小甜心,別用這種想要吃人的眼神看著我。我可是會害怕的。」多莉故作驚恐。
但是下一秒,她又嬉笑地貼在莫蘭身上,兩人鼻尖的距離只有一指寬。
「就知道你之前的從容,是因為你有逃走的法子。但不管是什麼,都來不及了,安斯利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會到……到時候我會將清醒之夜注射到體內,看著你和安斯利放縱的樣子,還有……享受你的慘叫聲。」多莉笑著說道。
「你知道嗎?」
「想說什麼,小甜心?」
「我本來打算讓你輕松一點死去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莫蘭沉聲說道。
「還不放棄?這種情況下,你還有什麼辦法?」多莉笑了起來,指尖點在莫蘭的鼻尖之上,「你是魔女,全城上下都在通緝你。你如果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沒準會有一線生機。」
「你已經說出了我逃月兌方法。」
「什麼?」
「我是魔女。」
「哈?」
「不相信?那你看見我在我手心畫的魔法陣了嗎?」
多莉狐疑地後退兩步,看見那被用麻繩綁著並吊起來的雙手……
莫蘭的左手在朝她打招呼,多莉眯著眼楮,才在一片粉紅色中看清那個用鮮血畫的魔法陣。
「在地獄難以安眠的亡魂,順從契約,響應吾的召喚,降臨于世!」
多莉剛想嘲笑著白痴一般的祈禱文,但旋即她便睜大了驚恐的雙眼。
掌心的魔法陣散發著光芒,一個詭異的黑洞出現在莫蘭身前。
一雙枯瘦有力的雙手扒著黑洞的邊緣,伴隨著凶惡的咆哮聲。
多莉看著那個渾身長滿膿皰、散發著惡臭的怪物出現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仿若無限的恐懼砸在她的頭頂上。
「啊!」愛拉發出一聲尖叫,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勞拉驚異地盯著怪物,鼻腔的鮮血還在涌出,滴在地毯上。
聞到了血腥味的變異喪尸忽然咆哮一聲,轉身就要朝勞拉撲過去。
「吼!」
從莫蘭的嗓音發出低吼,沒人知道她是怎麼發出來的。
變異喪尸的動作一頓,轉頭用那雙渾濁充血的眼楮盯著莫蘭。
勞倫和多莉都屏息地看著這一幕,但是他們已經的雙腿發軟,根本就忘記了要怎麼去逃跑。
「吼!」
變異喪尸毫不猶豫地揚起爪子,抓向莫蘭。
勞倫不由得閉上眼楮,他不忍去看見那一幕。
可是想象中的慘叫聲沒有響起。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楮,卻發現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勞倫,你沒事吧?」莫蘭柔聲問道,而她此時已經擺月兌了繩索。
見他沉浸在震驚無法回答,她便伸出手模了模他的腦袋,笑的溫柔。
「不用害怕,我會帶你逃出去的。」
鬼使神差一般,他輕嗯了一聲。
遠處的多莉此時才反應過來,踉蹌地直起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門口逃走。
但是她太慌張了,以至于跌倒在地。
倒下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叫喊,才吸引了莫蘭的注意力。
當然,也吸引了變異喪尸的注意力,它仿若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直接撲了上去。
莫蘭還沒有反應過來,淒厲的慘叫聲便沖破了空氣,像一根銳利的銀針,直直刺入她的耳中。
她發誓,這是兩輩子以來,她听到的最大的音量,在搖滾演唱會上的所有聲音加起來,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