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段長珂還有——分寸, 沒在方臨身上留印子，就是腿根疼得他走一會兒就開始不停抽氣，陶樂見——的時候大驚小怪地吼——一嗓子︰「臨啊, 你瘸——？」
「你才瘸。」方臨沒好氣，瞪他一眼，哼哼唧唧，「昨天回去把腳崴。」
「哦, 那你等著, 回頭這邊完——給你找藥擦擦。」
看著陶樂——誠的表情他一——子又罵不出他蠢——，——能說︰「沒事，沒怎麼弄到。」
「先進去吧, 夏哥在里——等著呢。」陶樂翻著行程表，忽然說——一句，「對——, 昨天後來段總沒再找你麻煩吧？」
「……？」方臨用一——迷惑的表情看他, 最後還是逐漸演變成——看弱智的表情。
「你干嘛瞪——，你上次在電梯里突然拉不住問那——問題，誰不得嚇一跳啊。」
「對不起，」方臨——誠道歉, 「是——的錯。」
是——把你想得太聰明。
「你——考數學怎麼考——一百四的？」
眼看陶樂還打算跟自己掰扯一番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意圖，方臨絕望地嘆口氣, 決定順其自然, 等到瞞到不能再瞞的那天再說。
今天其實是一個線——活動，之前他演的那部劇在完結一段時間後, 在一些up主及各——實打實的安利——，網絡播放量節節上升，目前排在本年度電視劇——二, 劇方曾經就在官博上說過如果到——這個數字一定會有福利，因此這次的福利就是類似快閃類的見——會/慶功會，也是播出以後主創們的重聚。
機會難得，畢竟——次如果再想聚在一起，估計就得是年終或者——二年年初的電視劇頒獎舞台。
原本夏奇擔心方臨狀態不好想替他推掉，沒想到他恢復得還算快，加上听說男二號已經因為檔期原因沒法過來，那天在公司里商議一番，還是決定出席。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以來——一次直——線——的觀眾——畢竟之前就——出現過一次，後——就錄——綜藝，微博營業也堪稱倦怠。
新粉找不到地方追星，又沒有新的情報給路人們吃瓜，一時間他本人的風頭勁兒倒是——去——些，現在活躍起來的倒是他和孟金宇的cp粉。
叫什麼來著，哦，淋雨一直走。
想到這里他眼前就一黑。
怎麼那些磕段長珂x自己的冷cp粉絲就不知道像這些人一——從夾縫里摳糖呢。
當然方臨也就這麼想想，要是——人發現蛛絲馬跡短時間內還是挺不好處理的。
他隨著陶樂進——化妝間，今天穿的衣服倒是沒讓段長珂從品牌方那里拿，這次活動另有贊助商，已經提前按照他們的尺碼準備好。
說到這個，出門前段長珂還頗遺憾地說——一句，「別說房和車——，現在連套衣服都不跟——要，哪個昏君當得像——這麼——不副實」。
那時候方臨腿根還——磨得火辣辣疼著，沒空針對這句奇奇怪怪的——做出回應。
他今天穿——深色緞——的——裝配半溫莎結，與之前開播的發布會相比沒那麼正式，不過領夾倒是從段長珂的衣帽間里挑的。
盡管知道段長珂自詡昏君不過玩——，但一個合格的禍水還是應該多配合一。
進——化妝間，夏奇已經在那里等著——，見方臨出現，立刻抬眼看過來。
自——段長珂從錄制現場拎走起，他就沒再見過夏奇，一些事情也是陶樂——為轉達，上次去公司簽字他正好有事，也沒在場。
他知道夏奇聰明且細致入微，察言觀色社交獨有一套，但不太會安慰人，記得重生前老人去世的時候，夏奇也——是克制有禮地問候他，卻在問候以外想努力給他爭取——資源，讓他復工後能在事業上有些突破——
不過上一世沒等來突破自己就出——意外。
方臨略微繃緊——身體，叫他︰「夏哥。」
上次兩人還差——因為他發現——方臨有情況的問題鬧得不愉快，沒想到後來就出——這一系列的事。
夏奇——頭，抿著唇，鏡片後的眼楮從上到——觀察著他。
「瘦。」
他沒問他恢復得好不好，也沒生硬地勸他堅強些，——是簡單地評價道。
方臨對他——︰「沒瘦多少，剛上過稱。」
夏奇不置可否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行——，造型師在等著。」
「好。」方臨——頭準備往里走。
在兩人擦肩的時候，方臨听見夏奇幾不可見地嘆——口氣︰「沒關系的。好好加油。」
方臨怔——怔，才鄭重地應——一聲︰「嗯。」
休息間是相對獨立的，方臨——造型師鼓搗——一會兒後听見隔壁傳來聲響，估模著應該是其他幾個主演到。
他底子好，頭發處理也相對簡單，不如女明星那麼耗時，因此方臨在弄完以後開始在休息間小憩，要不是陶樂緊張兮兮地怕他靠著睡會把剛做好的頭發弄亂，說不定他還——的能直接在休息間補一個覺。
方臨其實也有段時間沒見當時劇組的人——，原本想著要不要去打聲招呼，最後還是回避戰勝——這個想法，縮回椅子上繼續玩——機。
過——一會兒，正當他快要——空調吹睡著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楚琛捧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走進來，臉上——容燦爛，他長得——大，今天的著裝也偏休閑，看起來比劇里後來的形象還要年輕幾分。
他還是跟之前一——會照顧到所有人，陶樂連忙謝過他的咖啡︰「楚哥你動作也好快。」
楚琛看上去心情很好︰「那是，剛剛跟導演他們打——招呼，佩柔那邊還沒好，——閑著沒事過來串串門，順便跟紫微星溝通溝通感情套套近乎。」
說紫微星夸張——些，不過方臨躥紅的速度確實很快，加上一些其他的——題度，稍微上網沖沖浪的人這些時間里或多或少會听到他的——字。
知道是開玩——，方臨沒在意，還順著說︰「那也得感謝前輩提攜。」
「你少來，」楚琛說，「——就比你大——一歲。」
楚琛總有辦法不讓——題冷場，畢竟是圈里人消息傳得快些，方臨猜想他大概知道自己因為某些原因停工——一小段時間，不過楚琛什麼也沒有問，輕松地跳過這個——題︰「對——，听說你去試鏡——顧導那部新電影？」
方臨——頭，楚琛又說︰「其實——也去——，不過跟你不是一個角色所以沒在一天踫上。」
他不太意外，畢竟這項企劃人盡皆知，加上團隊實力驚人，試鏡的人數眾多。
「不過——現在還沒收到消息，」楚琛語氣輕松地說，「應該是沒。你呢？」
方臨其實準備得還算充分，但這——事實在太玄因此沒抱太大希望︰「——也沒收到消息。」
「哎，有——難，」楚琛長腿一伸懶洋洋地說，「最近找上門的劇本都是都市青春劇，怎麼選都不太滿意，——都不敢一直跟公司說，怕他們說——眼光。」
方臨知道一旦一部劇火——，相關的人就會瞄上主演，給他演跟之前差不太大的劇本，一能穩定一——收視率不至于太撲，二還能給演員重新帶一波流量。
當然這——的弊端也很明顯，如果一直演形式差不多的角色很容易把演員本身也刻在那——角色里，一提相關人設就可以聯想到該演員，于是演員常常自己也——限制住，演別的角色總會讓人出戲，跳不出原本的框架。
這些日子也有類似的劇本找上過他，不過因為景川並不是——一主角，一定程度上沒那——限制，加上這個角色能火也是因為劇本人設和演員都出彩，夏奇自己過——一遍企劃就替方臨拒——好幾個，因此暫時還沒那——煩惱。
「挺羨慕你的，形象沒定——來，戲路寬——，可能性就更多，」楚琛把——里的咖啡喝完扔進垃圾箱，「——公司想讓——先演著再說，要是試鏡能過，——就能正大光明拒絕那幾部戲。」
說到這里兩人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沉默，方臨才知道原來楚琛公司的發展跟他自己設想的其實出入很大，公司想趁著他的人氣多撈幾筆，但他自己又不願意那麼快定型。
他想起還在拍攝的時候楚琛鼓勵過自己的——，現在卻不知該說——什麼算作安慰。
好在楚琛從不給人難堪，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主動說這個，于是自己換——個——題，巧妙地避開——沒讓方臨回答。
兩人正說著，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可以到場館後台準備。
藍佩柔也跟在後——，見到方臨先招——招——︰「你倆聊這麼久，也不知道來——休息間一起說說——，——一個人呆著好悶。」
然後——吟吟轉向方臨，像之前在劇組里那——叫他，聲音親切︰「是吧弟弟？」
楚琛看起來很委屈︰「——剛才不是給你送咖啡——嗎？」
「那不行呀，」藍佩柔化——很明艷的妝，襯著眼尾——楮的細小碎鑽——起來流轉生輝，「不是還少——半塊蛋糕。」
「你自己說——要減肥，——才沒有——的。」楚琛嘟囔著回道。
三人走在一起，大約是因為合作時沒什麼嫌隙，或者是方臨在發現這方——的事情有一雙火眼金楮，他頃刻就從兩人的對——里品出——一股不一——的味道，趁著各自的助理都去拿東——，他試探著用輕松打趣的語氣道︰「你倆快別說——，——也沒有蛋糕，再說——去——都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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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佩柔卻一副灑月兌不在意的——子︰「其實多想倒也沒什麼關系。」
方臨猛地一怔，扭頭過來看他倆，見藍佩柔朝他狡黠地眨眼︰「反正也快打算公開。」
楚琛清——清嗓子︰「別看——，——剛才打算說的，還沒講到她就來——嘛。」
雖然男女主因戲生情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方臨還是驚訝——一會兒︰「那你們等會兒活動……」
「看情況吧，順其自然，要是粉絲跟你一——眼尖就活動結束——今晚宣布，要是遲鈍——就過兩天，沒什麼區別。」
方臨一瞬間覺得自己還——就跟劇里一——是個弟弟，——頭說︰「恭、恭喜。」
不過他消化得很快，想——想其實也沒什麼，楚琛在娛樂圈口碑一直不錯，粉絲也是正常人居多，加上不需要靠販賣男友力和戀愛感吃飯，宣布談個戀愛一般的粉絲也都不會月兌粉，還會欣慰地刷祝福；藍佩柔則是走文藝氣質路線，喜歡她的女粉甚至比男粉多，也不用太擔心。
在方臨——前說開，兩人便干脆在他——前不掩飾——，一邊說「謝謝」一邊得意洋洋地牽起——來。
楚琛這人在戀愛——前終于露出一——跟平常不同的——子，回頭對方臨炫耀似的眨眼︰「謝謝。」
場館就在他們休息間背後，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好一會兒，方臨跟著楚琛和藍佩柔從後門進去的時候，瞥——一眼場內早已坐滿——人，還有不少擠不進去的正在外——探頭探腦。
容久和編劇也來——，還有其他幾個配角以及主創，許久沒見幾人聚在一起有些感慨，容久本來就是工作嚴格生活隨性的人，看見幾個演員挺——興，當初在片場吼得聲音有多大現在就有多慈祥。
這劇播出後的效果比大家原本預期的都要好些，尤其還捧出——一個——不見經傳的小明星，容久看到方臨——得更燦爛——，還打趣他說自己現在——里有個新本子，問他願不願意過來客串幾分鐘隨便露個臉。
「容導說什麼不是一句——的事。」畢竟是親自——他選出來的，容久對他有知遇之恩，方臨應得很——誠。
「也不用一直謝——，主要還是得謝謝你老板。」容久說，「不過他現在應該也挺——興，畢竟簽到個好苗子不容易。」
方臨想起段長珂就容易走神，立即把思維拉回來，很官方地回答︰「是啊，——老板對——還挺好的。」
還好沒人糾結段長珂是怎麼對他好的，又用的是哪——方式，方臨在心里舒——一口氣，躲過一劫。
也不知道段長珂現在在干什麼，但應該跟容久說的一——，還挺——興的吧。
容久又跟其他人聊——幾句，很快也察覺到——自己曾經的男女主之間不一——的關系，祝賀——兩句，——到即止。
等工作人員說基本安排好——可以上場，大家才最後整理——一——造型，按照前台念到的——字依次上去。
這次活動不像當時發布會那麼正式，畢竟目的是為——回饋和取悅觀眾，活動流程基本也以與大家互動為主，大致是訪談、自由聊天、一些無傷大雅的游戲，然後就是跟現場觀眾類似快問快答的環節。
場地是借用隔壁商場的，算半開放式，因此四——八方的聲音听得很清楚。
方臨原本一——也不緊張，可在听見越來越沸騰的人聲後，在念到自己——字時心髒還是顫——一顫。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終于看見——眼前的情景。
規劃好的場地人頭攢動，——有前排幾個位置是留給相關工作人員的，來參加的觀眾都站著，但熱情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尤其是在听到主持人念到方臨——字的時候，——的聲音更是——好幾波，大家都看著他走出來的方向，臉上的表情是興奮的，喜悅的，有人還跟著叫他的——字，有那麼一瞬方臨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在活動現場，而是在某個歌——的演唱會。
楚琛朝他招——，他才連忙幾步走過去跟大家匯合。
雖然看上去很正常，但方臨其實眨——好幾次眼楮，心里還有些恍惚。
不過幾個月時間，居然就有——這——的變化。
之前不——人知道的時間太長——，他險些以為現在是上一世。
他想起探班時那幾個零零星星鼓勵自己的姑娘，帶著怯，質樸地、試探地跟自己說——，讓他加油。
仿佛不過是昨天的事。
而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切，這段時間錄的綜藝發的微博上的熱搜……在這一刻才開始慢慢地清晰起來，一幀幀告訴他，跟以前不一。
好幾個機位的攝像機、燈光師，以及——舉起——機拍照或者錄像的觀眾都對著他們，也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有——些「紅」的實感。
主持人開始cue流程，不過應變能力很強，還會根據台——的反應做出適當的調整，提問也不全是關于這部劇的，有時候會順便帶一——演員本身。
藍佩柔在這——鏡頭——總是更安靜些，——不太多，但每次——筒和鏡頭給過來時都禮貌沉穩，還好楚琛總在似有若無地活躍氣氛，也時常會替藍佩柔解一——圍。
這次來的本來就有不少劇粉，劇粉里自然就有正常的男女主cp黨，這些觀眾看著兩個主演明里暗里的互動簡直連尖叫的時間都沒——，不停拍照攝像發超——，儼然像一個葛優癱的患者躺在床上，cp糖源源不斷地蹦到他們嘴里。
主持人還挺會趁熱打鐵，還讓楚琛和藍佩柔復刻——一——劇里的一些經典場景，成功換來一波又一波磕糖的尖叫聲。
這還等什麼官宣，這次活動完估計熱搜一上就不用瞞著。
方臨在一旁看著窗戶紙即將向公眾捅破的兩人，——一次感到一——羨慕。
關于劇的主創談到一段落，後——則是相對自由的提問環節。主持人開始提一些與主創自身相關的問題，比如問容久有沒有後續計劃，問編劇有沒有——二部的可能。
問到方臨時，因為玉帛綜藝的——二期還沒播，但熱度很——，主持人當然也提——一個相關的問題︰「大家應該有追——你那部綜藝的，——也是個觀眾，老實說，大家誰也沒想到最後是這——和諧結局，關鍵是你在上——因為廚藝還成——c位，以前經常在家里做飯嗎？」
方臨如實答︰「還好，也沒有經常。」
「那就是有——，是自己一個人做還是會給別人做？」
方臨險些想——頭，還好——到嘴邊拐——個彎︰「就……有時候朋友來的——會做。」
沒問到想問的八卦，對方沒有再深入，換——個——題︰「那大家都看到，你最近的人氣一直在攀升，當然這跟你在劇里優秀的演繹分不開，——看網友評論說過你是熱搜體質，畢竟從開始走入大家視野里，就是因為你正式出演的海報以及更換公司的熱搜，對此你作何看法呢？」
方臨四兩撥千斤地繞——個圈，沒正——回答︰「主要兩個時間撞在一起，——也沒有預料到呀。」
「剛才容導也說過——，當時試鏡時就對你很有好感，還說最後促成合作還是你現在的公司幫你出——一把力，所以你是間接承認——，這兩者之間有關聯——？」
這時候容久很給——子地舉——一——筒，補充道︰「小方本來就優秀，——這才在開機宴多夸——幾句。」
方臨轉轉眼珠，輕——著說︰「對，要不是容導當時夸——幾句，海林後——也不會給——遞橄欖枝。」
後——的幾句就有些像場——，畢竟跳槽——也不能不給老東家——子，主持人說得還算有所保留︰「所以你後來就答應——？」
「是啊，」他大大方方地說，「因為海林這根大腿太粗，——擔心要是不抓緊——，就沒那個機會。」
雖然他看上去還挺沉著冷靜，不過心里倒是又回到當時開機宴那個晚上。
「所以還得感謝容導，」主持人把——題拉回來打圓場，「不然——們也見不到這麼棒的角色和這麼好的演員。」
容久再怎麼——也不敢獨攬這個功，順口又多說——一句︰「當然也是海林有眼光！」
結果兩人這麼一來一去繞——一會兒，到後——等後續流程基本結束，到——例行感謝贊助商環節的時候，主持人把——筒重新塞回方臨——里，問他「還有沒有什麼要感謝」的時候，他一——子還以為是剛才那個問題，想著公司算是投資方已經感謝過——那就場——感謝一——層吧，于是握著——筒說︰「那就……再感謝一——的老板？」
盡管他認為自己說得很正直，但方臨總覺得還是有——不對勁兒。
主持人——著把——筒拿回來︰「好，既然方臨感謝——他的老板，那——們就再一次感謝一——該劇的出品方海林傳媒……」
方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有些發窘地瞥——一眼——發出善意——聲的觀眾，無措地眨——眨眼楮，跟著其他主創一起離開舞台，結束——今天的活動。
完——，他心想，等會兒這場的錄像就要放到視頻平台，希望到時候楚琛和藍佩柔的cp粉能替自己分擔一波火力。
結果他猜對——開頭，沒能猜對結尾。
返程的時候這次活動的全程視頻就已經放出來——，因為劇的熱度還在，加上營銷號快年底——忙著搞kpi，很快上去的——一個熱搜就是關于楚琛和藍佩柔的。
方臨坐在車上，沒理會興奮的陶樂，開始眉頭緊皺地瀏覽網友評論。
「啊啊啊啊——活——的cp好好磕！！！」
「楚琛這個眼神！！這個保護性的動作！！明天一早——必看到文。」
「雖然——知道楚琛一直都挺紳士的但——敢說他倆絕對有問題！！！」
「在一起吧，累——求求——！——可以單身但你們一定要是——的！！」
「是——的，——有朋友去現場——，說當時的氣氛比現在還黏，——敢說三天內這倆就要官宣——！」
「嗚嗚嗚嗚——的女神終于不屬于——！」
「cp超——火速報道，——感覺——能從劇里男女主的cp磕成rps，——好興奮。」
「感謝本劇的售後。」
「感謝本劇的售後+1！！！」
「謝謝——！孩子滿足——！！」
方臨看著事情如自己所想的那——發展，在心里由衷感謝並祝福他倆，原本緊皺著的眉頭也漸漸放松。
可是這個放松沒能持續太久，當不久後他看到重新跳出來的一條新熱搜時，眉毛簡直要擰得解不開————
這都是什麼標題！？
#方臨打工人#
有人把最後的感謝環節剪——來，還貼心配上——字幕︰畫——里主創們都站起來，主持人開始拿著——卡感謝觀眾主創，感謝贊助商出品商場地借用方，然後——筒開始傳遞，容久說感謝一起努力的工作人員，楚琛半開玩——半認——地說感謝女主角，藍佩柔說感謝搭戲的演員和支持他們的觀眾……
最後遞到方臨——里，——見他雙——抱著——筒，抿——嘴唇看上去很認——地說︰「噢，那就……感謝一——的老板。」
這原本是個低位熱搜，討論度也沒有楚琛他們那個——，但不知道是標題吸引還是他這副模——的確有趣，隨著每分鐘一次的更新，這個奇奇怪怪的tag開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的評論也多——起來。
「——•卑微打工人。」
「遇事不決夸老板。」
「大概是在狀況外沒反應過來，接過——筒就開始習慣性感謝。」
「——哈哈哈哈哈就猛夸公司和老板，傳統藝能，老社畜。」
「海林看見直呼撿到寶。」
「怎麼會有這麼老實的員工啊哈哈哈哈哈！」
「好可愛！這就是社畜藝人嗎愛——愛——！」
「——也覺得哈哈哈他在綜藝里明明沒那麼呆萌啊」
「怎麼——！！難道海林的老板不值得夸嗎！！——要是進——海林——也能一天五遍不重——瘋狂夸老板，妄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是！——老公難道不值得夸嗎！太值得——！」
「樓上穿一——衣服謝謝您。」
「不過有一說一也很正常啊，之前臨崽——暉曜坑成那個——子，要是沒有海林他現在還查無此人吧，誰不想要感謝在那——境遇——提拔自己的恩人啊，雖然打工人社畜梗還蠻好玩，但這次——挺理解。」
「嗚嗚嗚——的臨崽以前好慘好慘qaq」
「臨粉來——！！——來替他感謝！！感謝臨崽的老板！謝謝！！」
「是的！垃圾暉曜！」
方臨嘴角抽搐，陶樂湊過來看——一眼︰「臨啊，他們夸你可愛。」
「……」方臨沒答——，腦子里還是視頻里自己那副模。
好丟人，段長珂說不定等會兒，不對，可能現在就看到。
他繼續劃著屏幕，彈幕還在不停地刷，他——指都要僵。
他一般會選擇性不看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言論，心態很好地直接過濾掉，因此在刷掉一些說他戲精之類的評論後，也不是沒有讓他心里暗暗開心的內容的。
「——有——一個人覺得大老板x小明星的cp很好磕嗎！！！」
「姐妹，找——好久終于找到你的評論。」
「——提著籠子火速集合！！！」
「好甜啊好甜啊——一定是磕昏——居然覺得比剛才的男女主cp還甜。」
「[圖片]看看這個動圖！！大老板現身綜藝現場——為尋找小明星！！」
「等等啊你們沒有看玉帛的嗎？你們不覺得‘淋雨一直走’才是糖份滿滿的——愛嗎？」
「有一說一——覺得他倆吵架的時候看著像倆小學生。」
「圈地自萌好吧這條評論——沒看見都是磕大老板cp的嗎？！」
「就是就是，雖然——也覺得他倆能好上，但還是回自己超——快樂些你說是吧姐妹。」
「昏——昏——昏——awsl」
「小明星回家打開門，發現大老板倚在門框上，挑他的——巴︰‘你想要怎麼——感謝——？’嗷嗷嗷啊啊啊」
「樓上求文，孩子餓傻——」
「在寫——在寫——嘿嘿嘿」
「——的腦子里已經有好幾個版本的故事——，be和he都有，be就是小明星單相思嗚嗚嗚嗚——怎麼覺得這個更好寫一——」
怎麼還有be選項？！——
對黑評論心如止水的方臨感到憤怒，你們磕cp不是吃糖嗎怎麼還搞be？！
評論越來越多刷不完——，他才把——機鎖屏，反思自己今天的行為。
反思——半天選擇放棄，至少現在這個熱搜還是正向的，至少大部分人因為自己當時走神的——子沒有多想。
他一邊松——口氣，一邊又覺得有——沒來由的遺憾。
大概是——楚琛兩人閃到——吧。
因為車是陶樂提前聯系好的，如果臨時換路線說不定會——發現，方臨十分遺憾地——得報——自己家的地址。
陶樂後來在車上睡著——，四周終于安靜——來。
復工的感覺其實並不算壞，盡管出席活動他仍然不太擅長，但與人們互動的時候會讓他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方臨想，自己果然還是有變化。
夏奇給他安排的通告時間很合理，因為今天結束得比較晚，後續沒有緊急通告的——會讓他休息一天。
方臨剛想著要怎麼安排明天的空閑時間，——機忽然振動，孟金宇的——字赫然亮起來。
其實孟金宇這些天也聯系過他幾次，畢竟其他人不知道，可他是看著方臨——一臉嚴肅的段長珂帶走的，這人雖然驕縱跋扈，說——也常常不太坦誠，但總歸心地不壞，在把方臨當成朋友後還會時不時地來問問他。
方臨按——接听︰「喂。」
「你復工——怎麼也不說一聲！」孟金宇的聲音听上去跟平常一——，仿佛那天忽然對著自己掉眼淚的不是他，「你是不是忘——什麼事！」
陶樂還在打瞌睡，雖然他一般睡著——就不太會——吵醒，但方臨還是把聲音放低——些︰「什麼？」
「你還——忘——，玉帛——二期明天就播，大家還不知道你缺席。」——
他這麼一提醒方臨想起來，不過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哦這個，——節目組談好——，這一次就算——，——一期——跟著來繼續錄就行。」
他——二次的素材大概能剪出個一期，——二期直接在一開始就標明暫時缺席，一般也不會有粉絲計較。
玉帛這個綜藝說好不算好，畢竟制作組一開始的心思就不算單純，但方臨又的確因為這個綜藝引——一波流量吸——一波粉，對他而言總歸是利大于弊。
「不是這個問題！你快——回來！」孟金宇在那邊說，「你知道嗎，——現在分到跟那個打游戲的孩子睡，他睡覺居然打呼！！」
「……」方臨沉默——一會兒，這還是——的很嚴重的問題呢。
孟金宇抓著他叨叨——一堆，什麼他們老喜歡關燈，什麼上次自己做飯差——切到——，總是都是些當時的瑣事。
方臨耐心地听著，一直等他說到最後一句︰「所以你現在好——沒？——看你今天活動現場還走神呢。」
孟金宇沒問出什麼事，——是別別扭扭地把——都藏在最後。
方臨聲音里帶——意︰「沒事，現場那個就是……意外。」
「那就好那就好，」孟金宇不如楚琛那麼會說——，因此轉換——題也很生硬，「而且你居然有——新cp！！」
方臨習慣——他——題的跳躍，有——好——地說︰「你還翻評論啊。」
「偶然看到的，偶然看到的。」孟金宇咳嗽——一。
「怎麼，」方臨在電——里說，「難道你無聊的時候看這個？」
「什麼鬼！！」孟金宇像——抓住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十分氣憤，「——是抱著學習的態度打開的！」
「行——知道。」方臨把他詐出來，自己倒是不承認自己也看過，慢吞吞地說，「看來你還要跟段總比人氣啊。」
「算——不說這個，」孟金宇十分氣憤，此刻——機和平板正打開兩個不同的超——，「——和段長珂，你選誰！？」
「……？」方臨再一次為孟金宇的腦回路感到震驚。
這人有時候爭強好勝的——過于奇怪。
他幽幽地看向窗外，腦補一——炸毛的貓，不緊不慢道︰「那就選——老板吧——想試試辦公室戀情。」
「你！」孟金宇那邊安靜——半晌，方臨差——還以為他掛斷電。
可過——一會兒，听筒里又有聲音傳過來，大概是孟金宇自己也覺得剛才的對——過于弱智，險些忘——自己原本想要問的︰「對——，——說新cp不是那個意思！——的意思是，事情——的跟他們說的一——嗎？——是說……你跟海林簽約之前的事情。」
他說得這麼明——︰「你當時——的——暉曜冷處理——嗎？」
其實也沒過去多久，方臨現在想起來卻覺得遙遠，還能坦蕩回憶——︰「也不算冷處理吧，原來公司主打的方向不就是做團，叫——參加選秀——實在不想去，不會唱跳不上綜藝最後沒資源給——唄。」
察覺到孟金宇的沉默，方臨剛想說什麼，忽然听見對方有一句很輕的道歉。
「對不起。」他聲音放低——，也就沒——剛才那——任性的味道，「要不是今天看——你這個活動才知道，——，——之前的一些資源，大概，可能，也許……」
方臨明——過來他要說什麼。
暉曜主打流量，而僧多粥少，簽——那麼多人有時候又不能完全照顧到，自己公司內部的藝人資源都不夠用，但經他這麼一說方臨才想起，孟金宇曾經拿過不少跟暉曜有過千絲萬縷關系的資源。
頓——頓，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腦地繼續說︰「哎反正就是那人給——的，——的以為……以為……還——興興收——覺得——們是在談戀愛。」
「——沒想到——」
「多大——事啊。」方臨忽然打斷自責的孟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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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說，又沒多大——事。」方臨語氣很平靜，如果是剛重生知道這件事他可能還會有別的想法，可現在居然覺得並沒有什麼大不——，「那些唱跳的資源本來也就不太適合——，上——估計效果也沒你好。」
「可是……」
「——沒事，要不是——暉曜壓到谷底，——也不會跳槽得這麼干脆，你說是吧。」
更何況當時景川這個覺得雖然是自己爭取的，但段長珂好歹開過口，如果按照正常走向，說不定最後也是孟金宇的。
方臨覺得命運——的很神奇，明明相似的地方，一——細微的改變後，結局又是完全不同的。
他原本以為窮凶極惡的前世絆腳石不過是個——人騙——還給數錢的「戀愛腦」，關鍵還把自己當朋友，給自己道歉，後來居然捆綁在一個綜藝里，甚至還有人磕起——他倆的cp。
可他又不恨他，就算現在听到這些，他甚至也不覺得有太多別的想法。
「行——，你早——睡。」方臨不打算想這件事，干脆勸孟金宇掛電——，「——次綜藝——會來的，——會切菜，還不打呼。」
孟金宇在那頭估計還想說——什麼，但——方臨這麼一堵又沒——聲兒，最後——得悻悻應。
因為車直接送到他家樓——，方臨便打消——今晚還去段長珂那里的想法。
跟陶樂道——別，方臨——車時順便給段長珂發消息︰「那——今天就不過來。」
段長珂回得很快，比一貫簡潔的答復多——幾個字。
「好的，打工人。」
方臨︰「…………」
「對——，明天你有時間嗎？」
方臨咬著牙繼續打字，「有的——，陪——」
剩——幾個字還沒發出去，看到前——一行後，對方的電——就打——過來。
「你老板說有空。」段長珂言簡意賅。
「老板你的消息能不能不要這麼靈通。」方臨小聲埋怨。
對——傳來一聲輕——，大約是想起——今天熱搜里打工人看起來有——呆愣的模。
而方臨卻怔——一。
這聲隔著听筒的——很熟悉，像他——一次心動時，在別墅區听到的那。
「去哪里？」段長珂問他。
方臨回過神，原本還猶豫的想法定——來︰「陪——……去看看外婆。」——
二天段長珂來得很早，車停在樓——時方臨才剛剛起床。
這也是段長珂——一次進方臨家，跟公寓沒那麼大，也不那麼整潔。
方臨不想讓段長珂等太久，連忙隨便從衣櫃里找——見外套披上，草草洗漱完就拽著段長珂的——樓︰「——說——你在樓——就好——屋子還沒收……」
「挺好。」段長珂看——一眼扣子扣岔——的人，把他按在座位上給他解扣子，評價道。
方臨沒明——他動作是什麼意思，還以為他又要跟前一天一——不分時間月兌他衣服，更何況這還是在車上前——還有司機︰「你干嘛？！」
等段長珂指——指他的襯衫扣子，方臨才臊著一張臉︰「那你直接說就行——，動——嚇——一跳。」
鬧——這麼一——段長珂看起來心情很好︰「老吳，開車。」
不過他們的心情跟天氣沒能感應上，還沒到地方就開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要回去麼？」段長珂問他，「不過車上有傘。」
是上次方臨在別墅區偷偷溜出來找他的那一把。
方臨搖搖頭︰「不用。走吧，就看一眼。」
他目的很明確，拉著段長珂走，這是新修的墓園，方臨一路沉默著帶他來到一塊方方正正的新墓前。
雖然沉默，不過方臨的模——並沒有段長珂想的那麼低落。
雨小——一——，于是他讓段長珂把傘收起來，方便自己勾著他。
方臨說是看一眼，還——一——也不假。
這塊墓很新，上——也不如其他墓一——放——許許多多貢品，——有方臨之前一個人過來放的花，現在已經蔫。
「當時心情很壞，知道你想幫——，」方臨蹲——來，——指模——模老人的照片，「不過還是拒絕——，沒讓別人插。」
段長珂站在他的身後。
「但——現在想明——，就算有遺憾也好，總歸，——得帶你來看看。」他扭頭過來對段長珂——，「是吧？」
照片上的老人眼楮眯起來，牙齒沒——幾顆，頭發也因為藥物原因變得稀稀疏疏，但還是——得很好看。
「昨天——參加那個活動的時候是有——傻，但也是——有——羨慕能直接大大方方牽——的那些人。」
「所以——要帶你來瞧瞧，矯情也好儀式感也好，」方臨說，「這——的——，就當她也知道。」
「——當時跟她說——要帶到她——前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去勾段長珂垂在一旁的——指。
「嗯。」段長珂沉聲應——，又在方臨的注視——，對照片上——得慈祥和藹的老人鞠——一躬。
「好啦，那就可以走。」方臨聲音揚起來，一——也不難過，——帶著——通透的釋然。
段長珂站在身後，看著他也看著照片。
「段總，」方臨站起來，他還是不太習慣直接叫全——，抓——一把沾——水珠的頭發，對他說，「又——雨。」
這座墓園位置很好，背後靠著樹林，如果是春天，看上去應該郁郁蔥蔥的。
可現在快要冬天——，樹木少——些生機，而雨多——澀意。
「嗯。」
段長珂低低應——一句。
「好。」方臨站在他旁邊把黑傘打開，因為個子比段長珂矮一些，因此需要把——舉——一——，才能讓兩人都不——雨淋濕。
段長珂抓著他握住傘的——，掌心干燥而指月復溫暖，替他接過來，又用另一——攬過他，讓方臨把——揣回口袋里。
「——們走吧。」方臨拉——一——他的袖子，說道。
段長珂撐著傘，說「好」。
方臨最後回頭看——一眼此時的景象。
那些曾經催生出迷茫情緒的想法都變得虛幻，而握住自己的——是暖的。
他想。
他可能永遠不知道樹木會不會愛雨。
但他知道自己一直——愛著。
落在照片上的，握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