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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臨在這邊的戲份越來越少了, 畢竟只是男三號,後面基本都是大量的女主角與男主角男二號的對手戲。在整個劇情線里,如果說男主角是季海瑤的過去, 那麼男二號就是她理應擁有的現在。

男二號家境優渥,紳士得體地追求她,也毫不越界。

她一開始對景禾的「重生」並不知情,幾乎快要忘掉曾經的男孩, 對現在成熟的男二號動心。因此她只覺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初戀是無理取鬧, 明明之前不辭而別的是他,此刻卻要理直氣壯地說,我要追你, 我要與他公平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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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自然是季海瑤找到了當年對方離開的原因,兩人徹底不再有秘密,那些年的掙扎也完全暴露在她眼中。最後重生的閉環被打破, 季海瑤也重新接受了景禾的追求, 兩人解開所有誤會,從此再也沒有分開。

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he。

但作者的劇情節奏很流暢,文筆也很有代入感,因此還是讓很多人一邊落淚一邊大喊「自己為什麼沒有景禾這樣願意跨過空間和時間牽住自己手的男朋友」。

原本在男二號這條線上, 很多書粉一直擔心改成電視劇後陷入所有垃圾國產劇的套路,給配角瘋狂加戲, 加一堆書里只出現過幾次的配角強行拉郎, 最終注水節奏一塌糊涂,主次不明, 一手好牌被生生打爛。不過還好這次劇組的人員實力夠強,編劇的口碑也有保障,這才讓書粉放心不會有加戲現象, 這也是這部劇現在這麼受關注的原因。

方臨現在平均下來一天就只有一場戲,且多半不是該幕主角,台詞不多,演起來也並不難。

不過大概是跟組里的演職員熟悉了,他也沒總待在酒店,時不時就下來看他們表演。

到後來楚琛開始開玩笑,說怎麼除了場記導演副導演,整天盯著監視器最多的人里得有他一個。

劇組大家一起加班加點,本市的內容拍完,就可以轉移陣地去珠海,等珠海那邊的戲也全部結束,只有男女主角還會回來補一兩場,剩下的角色就基本殺青了。

這天是在本市的最後一場戲,方臨已經讓陶樂提前收拾好了行李,樂呵呵地在棚里看男女主角拍戲。

這場戲算是男女主角解開謎底前的交流,情緒要求很重要,容久帶著墨鏡吼得嗓子都啞了,一邊喝胖大海一邊導戲。

「小藍!」他對藍佩柔招招手,「你注意現在的情緒!你現在理智已經確定了這件事,但情感上還是不願意相信的!所以你要開始跟他回憶以前經歷過的事,從第三場的小賣部開始說,台詞一定要連貫,但注意遞進!剛才念得有點平了,再來。」

藍佩柔剛點頭,容久忽然想了想,看著一旁的方臨,片刻後開口道︰「等等,不然這樣,加一個細節。在你說到‘小川呢?他經歷過這種痛苦嗎’的時候,方臨你從那邊路過,但你是沒有看到他們的。小藍你在發現他以後頓一下等他走了再繼續說台詞。」

突然被點名的方臨「哦」了一聲︰「可是導演我還沒化妝!」

「不用化妝,臨時加的,你留個背影就好,」容久不讓他拒絕,「你給他們襯一下情緒就行。」

「好。」

「再來!」

場記板打下去後藍佩柔入戲很快,按照容久的安排重新改了一下台詞的念法,而方臨在她說到那句話後適時入場,只留了一個背影,像是路過。

景禾見季海瑤不說話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剛想說「小川」,就被季海瑤扯了下衣服,讓他別出聲。

景川沒看到他們,好像還是高中那個听話的弟弟,可步伐還是變了。

等景川走過去以後,季海瑤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小川……小川呢?他也跟你一樣嗎?他經歷過這種痛苦嗎?」

小川是她最疼的弟弟,她無法想象那個孩子會跟景禾一樣,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沒有,他沒有。」景禾的嘴唇也有些顫抖,他沒有猶豫地抱住了季海瑤,感受她的情緒,慌亂地解釋,「小川他沒有,他一直過得很好,也還記得你這個姐姐。只有我……」

季海瑤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眶通紅,卻因為心疼再也說不出話來。

「卡!」容久說,「過了!休息一會兒,b組下一場準備!」

藍佩柔還沒能從情緒里徹底緩過來,楚琛很紳士地把她松開,再從助理那里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方臨走過來,藍佩柔努力從剛才的戲里抽出來,抬起頭說︰「容導這個安排可以啊,我本來還在醞釀的,結果看到方臨那一下我都不需要醞釀了,直接一秒到位。」

「我也有點兒,」楚琛遞過來一瓶水,拿著小電扇給藍佩柔吹風,「主要是代入後面的劇情會有點觸動,容導挺高明,就是知道這一點才臨時這麼加的。」

「當然主要是方臨背影情緒到位!」

方臨又無奈又好笑︰「別吹了別吹了,我都沒轉身好吧,就一工具人。」

「別謙虛,剛才那一下的情緒可是真的。」藍佩柔緩過來了,下一場沒她的戲,剛才還眼睫帶淚的人現在就掏出手機來,「我給大家點外賣吧,今天吃點本市特色,畢竟明天可就要走了。」

她點完外賣,就繼續打開閱讀軟件,繼續看起了小說。

方臨覺得她很有趣,問她︰「那佩柔姐,你當時看原著也是這樣嗎?」

「還好,但情緒沒現在深,」藍佩柔說,「不過我當時真的挺喜歡這本書里的幾個主角的,熬夜看了兩天才看完呢。」

「對了,」她忽然想到什麼,「昨天給你發的小說你發給你朋友沒?」

方臨臉上一滯︰「發了發了。」

「不夠我這里還有啊,雖然我現在已經不看那種古早小說了。太浮夸。」

是了!浮夸!

藍佩柔這麼一說,方臨才找到自己昨天看了幾篇的心得定位。

可是他還有疑慮,干脆裝作一無所知繼續問下去︰「不過我不太明白,我當時看那些標題都挺……那什麼的。」

「羞恥是吧?我現在看也覺得是,當年可喜歡呢,我中學的時候後桌男生整天問我要總裁情婦文。」

「……所以,」方臨說,「我其實挺好奇這種小說的受眾?為什麼不能是正正經經的門當戶對啊?」

「不懂了吧,」藍佩柔胸有成竹地看他一眼,「你好好想想書里的主角,是不是什麼身份地位懸殊都很大?」

方臨求知欲很強,點頭。

「可是小說本來就是為了滿足讀者的一種不可得的期待的。」藍佩柔說,「尤其是這種小說,你看著覺得尬,三觀歪,但總有讀者會代入主角,這不是讀者的錯,本來就是作者畫的一個大餅,作者想要讀者看到,灰姑娘也可以有一個又一個的童話,她們可以想象自己也是那個平平無奇的灰姑娘,卻能被完美優秀的人愛慕,讀者的願望被滿足,就會從中獲得快樂……」

方臨說︰「我有一點點懂了。」

「所以你站在這個角度想,人們為什麼喜歡看霸總小說?看的不過也是一種寄托而已。當然門當戶對好好談戀愛的自然也有,不過那是其他讀者的想要被滿足的其他願望了。」

楚琛听完兩人的交談,愣愣地比了個大拇指︰「高人竟在我身邊。」

然後被藍佩柔瞪了一眼。

藍佩柔說︰「所以你那個朋友多大呀?」

方臨嘴角抽了抽,下意識答︰「比我小。」

「那挺正常的。」藍佩柔完全沒有懷疑這個朋友的真實性,「要是下次需要其他類型的也可以找我,我發給你朋友。」

「……謝謝佩柔姐。」方臨心情復雜。

身份地位懸殊,普通的願望想要被滿足。

他在心里嚼著藍佩柔最後的話。

想不太明白。

不過算了,他也不是灰姑娘。

第二天下午,全組人員就乘著準備好的大巴來到了機場。

因為航班緊俏,艙位也不太一致,方臨倒是沒什麼要求。

楚琛和藍佩柔因為怕被騷擾,所以特地升了艙,正當方臨準備找陶樂一起去辦值機手續時,對方卻拿著一張登機牌走過來︰「臨啊。我听說還是會有人堵機場的。」

「怎麼了?」

「你現在好歹也算是上過熱搜的人了,」陶樂一直秉承著要帶出一個當紅藝人的決心,「所以為了麻煩,我悄悄給你升了艙。」

方臨瞪大眼楮看著他︰「也不用……」

「別罵我,我找公司報的帳,給報了我才升的,沒亂花錢,」他連忙解釋,然後把身份證和登機牌還給方臨,「然後公司……給升了商務艙。」

他咳嗽一聲︰「海林,永遠的神。」

他指指專屬候機室︰「去吧,臨。」

方臨嘆口氣︰「那你呢?」

小胖子笑眯眯的︰「我沒升,我坐經濟艙就行。我要搞行李托運,還得去珠海那邊辦個手續,到時候你先走就行,我听說會有車來接你的。」

有車來接……?劇組也沒這麼安排吧。

想了想能這麼縝密,估計是段長珂交待過什麼,方臨沒好意思說,只點頭︰「行吧。」

陶樂快快樂樂地朝他擺手,一個人安檢去了。

方臨跟楚琛他們匯合準備登機,不過兩人是頭等,跟方臨還不是一個艙位。楚琛說︰「你們公司待遇這麼好的,還是新員工福利啊?酒店升房型嗎?下次我也想跳槽。」

「行,那我下回遇見公司高層替你說說。」方臨知道他只是開玩笑,沒太在意,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結果當他看到自己隔壁那個人時,說不吃驚是假的。

他是單知道段長珂操作過,不知道操作的內容是把兩人弄到同一航班。

方臨看到座位上的人發呆,小聲說;「段總……」

段長珂點頭,半個月沒見,他幾乎沒什麼變化,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神也很淡︰「出差,順路。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忘給你發航班了。昨天你助理去報才看到,就干脆調到一起了。」

方臨「哦」了一聲。

原來霸總也不是都坐私人飛機的啊。

還好段長珂一路上並不說話,方臨跟劇組其他人員也並不是一個艙位,倒也沒人注意到這邊,讓他松了口氣。

等飛機落地,他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劇組安排的酒店跟段長珂的酒店是同一間。

陶樂在這個時候很好地充當了工具人,方臨借口說要找他沒去聚餐,繞開其他人,這才溜到段長珂的車前。

方臨上了車,听見對方說了個地址。

抵達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路燈剛亮起來,夕陽又沒完全消失,虛虛地在雲朵間留下一條殘影。

「我今晚也沒什麼事,本來來這里就當是散心,」段長珂淡淡道,「陪我走走?」

兩人找了一間酒吧坐下。

方臨發現是酒吧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不過這家店整體裝修都不錯,地段和環境也挺好。

可能是淡季,不太喧鬧,氣氛也恰到好處。

沒有高聲吵吵嚷嚷的客人,卡座與卡座之間分隔空隙比較大,保留了私密空間,每一桌的交談不容易被其他人听到。

段長珂說這店是他在秘書手機上看到的,秘書沒來成,他倒是無聊,就干脆叫了方臨一起過來。

正前方擺著一些樂器,架子鼓電貝司一應俱全,不過只有一個人在上面。

那是一個短頭發的女生,畫的妝不濃,但五官很好看,讓人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大概是酒吧的駐唱歌手,好像也有每周為她而來的客人,並不會唐突地打擾,只是坐在下面安安靜靜地听她唱歌。

她的聲音並不是千篇一律捏著嗓子的甜喉嚨,反而帶著一種迷人的磁性。

女生先是唱了兩首很流行的慢歌,等最後一波掌聲結束,她站起來鞠了個躬,又坐下來,不過這次就沒有彈溫柔輕緩的民謠了,手指在琴鍵上短促地跳動,彈出一段很短卻很歡快的前奏。

「i wannalovedyou,just you,,but you……」

方臨怔了一下,這是一首很老的歌,原本的唱腔應該是甜美的,她卻用自己的聲音唱出了一種任性和灑月兌來。

歌詞很簡單也很直白,剛听了幾句,他們點的東西到了,服務生給兩人倒了酒,很快又把餐品拿了上來。

「啊。」方臨看著自己面前的盤子,居然是一份很精致的甜點。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段長珂。

台上的女聲還在唱著,老歌的曲調音符跳躍,配合她的吐字唱出一股復古的感覺。

段長珂在這時開了口。

「不太確定你吃不吃甜食。這個會不會太甜?要換麼?」

液氮包裹著吹好的殼子,上面撒著溫柔的糖粉,方臨搖搖頭︰「……不用了。」

他本來就挺喜歡吃甜的。

他抬頭的時候看見段長珂唇角很淡地勾了一下。

方臨用勺子舀了一點甜品,齒間嘗到一點冰涼。

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自己的表演也並不高明,也許段長珂早就看穿了他,順著他的口味點了餐,還要體貼地多補充一句。

酒吧的燈光有些暗,方臨覺得遠處的人影看著都很模糊。

他笑了笑,倒也不太難過。

那首老歌很短,很快女生就唱到了副歌。

i couldn-t aspire,.(我不渴望更多了)

,.(只想享受此時的想佔有你)

撇開前面前面的幾句不談,方臨覺得自己跟段長珂的關系跟現在唱的也沒差。

「段總在包養我以前,應該查過我吧。」他忽然說。

段長珂沒有否認。

如果知曉他後面的走向也算的話,那的確稱得上查過,或者了解。

「你說的是你在酒吧做駐唱的時候?」

方臨點點頭,不過燈光很暗,他不確定段長珂有沒有看到。

「願意說說麼。」

「其實那段時間也沒那麼難熬。」他說。

方臨第一次很詳細地復述這件事,以前不說是公司不讓,後來在劇組里聊過一次,但總歸沒說得太多。

「當時酒吧老板很喜歡我,給我開到很高的薪水,卻只用我唱兩天。」方臨看著台上的駐唱,「說得自大些,其實也就是憑著我這張臉才吸引到的客人,也沒什麼人听我唱什麼。」

段長珂好像偏頭過來看了他一眼。

「不過我挺開心,既然你們不在意我唱什麼,那我就唱我想唱的了,也挺好。」

「那時候為了給外婆治病,我搬出來了,覺得一周兩次拿這麼多錢不好意思,我每周就會義務多去一次。」

「後來呢。」

「後來啊……」方臨故意把聲音拖長,「後來酒吧老板說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

段長珂沒說話。

「那個老板人挺好的,家里根本不缺錢,開個酒吧就是玩票的。」

「不過我還是嚇壞了。他一直夸我,不停說喜歡我,告訴我,等我大學畢業他就帶我走,他家里管得嚴不能出櫃,但可以帶我去國外,一走了之。」

方臨感覺有一陣熱源,原來是段長珂伸手過來揉了揉他的頭發。

「他懂什麼呀,對我的情況一無所知就說喜歡我,我試著提了一下外婆,他就說,‘這是什麼需要操心的事嗎’?」

「然後我就沒說話了,反正自從他告白以後我也就沒想留下。」方臨笑,「你看,這些人什麼都不懂,就覺得自己說的做的都是對的。不過還好,後面有星探讓我入行,我沒拒絕,所以外婆的治療沒斷。」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狡黠地眨眨眼︰「我厲不厲害?」

「嗯。」

方臨拿起一杯酒舉到段長珂面前︰「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這個關系,挺好的,透明,您對我知根知底。」

段長珂配合地喝了一口。

「除了謝謝您。別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方臨干脆地承認,「我不喜歡喝咖啡,也不會抽煙。當時學過,沒學會。」

「不過沒事,我不討厭煙味。你不用將就我。」他說。

「嗯。」過了片刻,段長珂才應了一聲,然後叫他的名字,「方臨。」

可他開口卻沒再提之前的事︰「你之前說你在酒吧都唱自己喜歡的歌,那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方臨看了他半晌,才搖搖頭︰「不了。」

「好久沒唱了,肯定走音,歌詞也不記得。」

他彎了彎眼楮,把自己盤子里的甜點吃完︰「好吃。」

他本就不太餓,後面上的東西也基本沒動。過了一會兒,方臨站起身︰「段總,趁現在天氣好,您不是想隨便走走嗎?我陪您回酒店。」

段長珂沒有異議。

走到門口,屬于這座城市潮濕的夏日海風吹過來,倒是意外讓人感覺不到悶熱了。

方臨吸了一口夜里的空氣,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段長珂說︰「夏天快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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