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綠白天是不直播的, 但是今天是個例。
她倒是第一次用手機鏡頭直播，還是對著自己的臉拍。
後台超管發來消息，說她開播不能定在王者榮耀區, 而且得分配到美女區。
為此，許綠稍微無語了三秒鐘，三秒之後，超管已經幫她把房間標簽換了。
後台莫名顯示開播提醒, 粉絲們都在狀態。
鏡頭一開始是有些晃動的，少女似乎在喃喃自語︰「這個界面怎麼轉換鏡頭啊？」
【？？？欸？今天戶外嗎？】
【這是哪里啊】
【突然直播！】
大家都吵吵鬧鬧的，似乎在為許綠忽然開啟的直播而感到興奮。
「嗯, 今天在出席一個活動。」
許綠說著, 終于找到了鏡頭反轉的鍵, 然後輕輕點了一下。
畫面頓了片刻，然後切換成了許綠放大的臉。
「嗨。」
少女眨了下眼楮, 然後非常平靜地將鏡頭拉遠了一點。
原本熱鬧的彈幕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麼——媽叫用臉殺人啊？
少女今天化了眼線，本來的貓眼, 有了點挑花眼和狐狸眼混合的感覺, 唇部是艷麗的水紅色。
一頭海藻般的頭發披散在肩頭。
背景有些虛, 影影綽綽的。
鏡頭又拉遠了一下, 大家才能看見，她穿得是一件緊身的旗袍。
肩部線條很漂亮, 脖頸很細，像是舒展的白天鵝。
「這個頭發有點不合時宜呢。」
「等會兒要盤起來。」
她對著鏡頭里的自己喃喃自語。
白皙細膩的指尖踫了一下精致的扇子發卡。
觀眾們莫名產生了一種錯覺，少女在對鏡貼花黃，而——們就是被她捧在手——里的那面鏡子。
哪怕角度有些古怪，但是依舊——
【啊啊啊啊啊！姐姐正面up我！】
【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留了下來】
【對不起，土包子沒見過美女, 忘記發彈幕了】
【今天是美女區！今天是美女區aaaa!爺青回！】
「今天要走t台。」
許綠從座位上起身，給大家看了一眼自己整體。
墨色旗袍緊緊貼著她身體的曲線，開叉並不高，隱約能看見小腿的線條。
站起來的途中，許綠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忽然就進入了pk界面。
而許綠耳邊的扇形小卡子不小心滑到了地上，她將手機放在梳妝台上，彎腰去撿。
起身重新別好卡子的時候，pk界面她已經把對面的主播的能量條壓倒了看不見的程度。
【姐姐可以了，我鼻子有點熱熱的】
【達咩達咩！姐姐別再走近了嗚嗚，血槽要空了】
只可惜許綠還是走近了，血槽剛空，門口就傳來一道女聲︰「綠啊，準備再試幾件衣服啦。」
少女應了一聲，然後朝鏡頭道︰「今天差不多就到這了。」
說完她才注意到，畫框里還有個主播，pk界面已經顯示她贏了。
「嗯？我——麼時候pk了？」
對面好像也是顏值區的大主播，只不過不巧踫到了許綠。
「哇！難受！」
許綠開了听筒，卻見對面的小姐姐哭喪著臉︰「我今天都八連勝了，怎麼忽然踫到你！」
「要不是在pk，我也想給你去送個飛機。」
她語氣是真的傷心了。
許綠挑了挑眉︰「過兩天我直播，你來王者區找我。」
「那輸了有沒有——麼懲罰啊？」
「懲罰？」許綠有些不太明白她說什麼。
「就是這個pk輸了的話贏的那方可以提出要求讓對面完成的。」小姐姐支著下巴唯唯諾諾。
許綠明白她的意思了。
于是思考了兩秒鐘，露出了一個非常異常軟妹的笑容。
「那你夸我。」
對面一時沒反應過來，「——麼？」
許綠眨了眨眼楮︰「夸我呀~」
聲音帶著點起伏，莫名勾人，明明一副美艷不可方物的樣子，但是小動作卻……
小姐姐有些結巴︰「哦、哦！」
「你真好看！」
「你頭發好多。」
「你皮膚也很好……」
每說一句，小姐姐的聲音就要弱一點，眼楮痴痴地盯著她，臉漸漸紅了。
【？？？】
【女人住口！讓我來！】
【我送飛機是為了看你們談戀愛！媽的！我笑出聲了？那沒事了！】
事實證明，漂亮的女孩子，是男女通吃的。
當她輕飄飄說了句再見，直播界面被一只女敕生生的指尖摁熄的時候，直播間的觀眾們只覺得精神有些恍惚。
【就當是一場夢，醒來之後還是很感動】
只可惜秀場是沒有直播的。
不過秀場過後，整場秀的視頻卻流了出來，然後不出意外的上了熱搜。
少女穿著不同款式的旗袍的樣子款款走出，並不是傳統模特那種冷酷干練的氣質，但……
怎麼說呢？
——就好像春日里輕緩飄動的柳絮，像冬日里傍著牆斜斜長出的臘梅。
婷婷裊裊的，有種特定的好看。
正好，許綠一共換了兩件旗袍。
第一件便是她在直播時穿的那件，墨色的底，上面有鮮艷欲滴的臘梅刺繡。
另一件則是一件翠綠色柳葉紋。
絲毫也不俗氣。
春與冬都是如此生機勃勃。
視頻捕捉到，當許綠上場的時候，台下的觀眾們眼楮好像也看直了。
【笑死，眼楮根本不會轉】
【臥槽？兼職走個台步都能上熱搜？】
【這個品牌的——總是許綠的姑姑來著，嗚嗚嗚，我也想有這麼好的……佷女】
「我真不想演這個，你就不能直接找人談下來？」
程頤坐在保姆車上，看著——頭略顯簡陋的一棟樓，表情有些嫌棄——
的經紀人擦了擦腦袋上的莫須有的汗︰「這不是找人就能談下來的啊，——們自己的ip，沒有其他資本的介入，根本就沒辦法談，我也想找人談……」
「不就是個網絡小說嗎？」
程頤語氣有點嫌棄——
話音剛落，後頭便又傳來的停車的聲音。
很快，程頤便看見走向那小破公司的人隔著車窗朝——位置看了一眼。
看到那人的臉，程頤——遭雷擊。
「——麼鬼？謝致禮也來了。」
經紀人瞥了——一眼︰「對啊，還有周xx，陳x……」——
念出一串名字，這里面不乏一線流量明星和拿過影視獎的大佬。
「——們來干——麼？」
「試鏡啊。」
「這——破小公司？」
「可它是許綠開的……她書粉太多了。」
「听說她這次試鏡也來呢。」
程頤指著微博熱搜給經紀人看，「她怎麼來？還有你不覺得這濾鏡過分了麼？」
經紀人不說話了。
而程頤不知道，許綠這個時候正在三樓的辦公室，和陳默商量著試鏡的事情。
陳默余光落在許綠青色的裙擺上，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