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倒是沒有踫面打招呼, 而是直接在看台上見面的。
許綠听到輔導員在和兩個老師說開學典禮的事情，她率先走過去打了招呼︰「老師好，請問有事嗎？」
很快, 那個男生——跟著上來了︰「老師好，我是周偌。」
兩人過來了，他們的談話便停止了。
「你們來了，找你們說一下軍訓結束致辭的事情。」
許綠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男生, 那男生——看向她，兩人目光交匯之後，便又默默移開了視線。
然後輔導員和兩個老師便對他們說了一下他們要準備的東西。
大概——就是自義定的演講稿, 前半部分說對軍訓的感想, 後半部分說對大學生活的期望。
別說, 其實——還挺程式化的——
過畢竟是燕清大學，學風——還是比較自由。
老師的原話是︰內容自義定, ——要太消極就成，表達自己的觀點, 寫完還得給他們看一下, 畢竟到時候——有記者——錄像的。
周偌和許綠兩人全程都非常配合地點頭。
交代完了之後, 兩人一起下了看台。
「你好, 我叫周偌。」走到看台的最後一個階梯的時候，周偌轉頭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十幾天的軍訓讓周偌皮膚被曬得有點黑, 但是他的五官輪廓很優秀，是那種俊秀中帶著幾分距離感的類型。
大概籠統來說，就是皮膚白回來之後，穿著白襯衫，走在樹蔭下——給人感覺像風一樣的少年。
「許綠，你好。」
「你是計算機系的？」
周偌點頭︰「是的, 怎麼了嗎？」
許綠︰「沒，我就問一下，我之後可能打算輔修你們專業。」
周偌有些驚詫︰「你打算輔修計算機專業嗎？那個好像要等到大二才可以。」
許綠︰「只是有這個打算而已。」
他點點頭，「這樣，那要——你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吧，之後有什麼情況想了解的可以問我。」
「好啊，謝謝……不過我沒帶手機，到時候在年級群里加你吧。」
「行。」
上午的太陽依舊很刺眼。
少女的聲音和腔調讓周偌莫名感覺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來在哪里听到過。
「好，那再見。」他朝許綠揮了揮手，溫和一笑，聲音干淨，「我回去了。」
許綠——揮手︰「拜拜。」
雖然許綠的笑容十分晃眼，但周偌表現得比較從容。
看得出來他家教很好。
這天軍訓回去之後，許綠忘記加周偌好友了，倒是周偌主動在年級群里加了她的企鵝。
他的驗證信息就是︰【你好，我是周偌】
這個時候許綠已經把講話稿寫完了，她把電子文檔發給周偌︰【我寫完了，你呢】
周偌︰【啊，你好快啊，你給輔導員看了嗎】
許綠︰【還沒，正準備發】
周偌︰【果然是文學院的學生，厲害的】
許綠︰【那我先發給輔導員看了？】
周偌︰【嗯嗯，你弄你的，——用管我】
周偌聊天和他說話一樣，給人一種禮貌——疏離的感覺。
許綠倒沒想太多，她和周偌說話——是出于禮貌，畢竟人家主動加她了，她悶聲一句話——說，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
許綠的講話稿很快通過了，今天沒有晚訓，——以現在也就晚上七點多——
為軍訓的原——，許綠已經好久沒直播了。
她雖然事先和粉絲們請好假了，但是微博還是不免被各種催。
正想著，許燕北給她發來一條消息︰【喂，軍訓結束了沒？現在打——打游戲？】
推薦下，我最近在用的追書app，【 \\ 】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許綠︰【你結束了】
許燕北︰【昨天就結束了，國慶節回家嗎？還是什麼安排】
許綠︰【還沒想法，要——上線？今天我想直個播】
許燕北︰【在宿舍？】
許綠︰【我有耳機，單人宿舍】
許燕北︰【燕大這麼牛逼麼？單人宿舍……】
許燕北檸檬了一——兒，便上了號。
許綠用飽爺爺的號猝——及防發了一條「晚上八點直播」的微博，然後猝——及防地開播了。
燕清大學單間宿舍的隔音也做得很好，——以除了設備簡陋一些，許綠在宿舍直播起來，倒是沒有負擔——
過怕陳嘉怡晚上來敲門給她送零食或者找她聊天，許綠提前給陳嘉怡發了微信，說她今天早睡。
進了雙排房間之後，許燕北確認了許綠暫時沒開播，便吐槽︰「軍訓真的是要命。」
「我在你們論壇看了，你——軍訓起來毫——費力？」
許綠︰「我體力好，你以為跟你一樣？」
許燕北︰「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找你多少次了，覺得要直播了才跟我在峽谷見面。」
「你在哪個學校？」
許燕北︰「京都外貿大學。」
許綠有些驚訝︰「你居然和我哥一個學校。」
「你還有哥？」
「上次我發的合照里面，我哥就在啊。」
許燕北聞言挑了挑眉，他掩飾自己的開心，問︰「那另外一個呢？」
「什麼另外一個。」
「里面不是有兩個男生嗎？」
「還有一個是我朋友的表哥。」
許燕北「哦」了一聲，沒下文了。
「對了，你病好了沒？」沉默良久，許燕北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許綠︰「好了。」
許燕北︰「你上次……」
許綠︰「我上次……我是真的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
許燕北始終想不通為什麼許綠——得那種怪病，但每當想到上次發生的事情，許燕北還是覺得心髒跳得有點快。
「八點了。」許綠轉移話題。
「我開播了，你注意言行。」
許燕北正想說些什麼，被許綠冷不丁這麼一提示，有點惱羞成怒︰「老子知道！」
這天的開播，觀眾們都很熱情。
大概是許綠太久沒有出現了，自從上次夏季賽輸了之後，許綠就沒怎麼直播。
這讓粉絲們猜測他是不是被打擊到了。
這些天vbl幾乎都在王者榮耀的板塊刷屏了，而hope卻低調得很。
【嗚嗚嗚，狗包子，听到你罵北北的聲音依舊元氣滿滿，麻麻就放心了】
【女乃女乃！你關注的主播開播了！】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狗包子打起精神，——要被失敗壓垮！】
許綠看著大家努力安慰她的樣子，——由有些好笑︰「你們放心，爺是開學了，——是自閉。」
「我能自閉嗎？」
少年的聲音軟糯中帶著他特有的囂張。
女乃凶女乃凶的，听得媽媽粉們心都化了。
果然狗包子還是那個狗包子。
【——自閉就好】
【包子大學了嗎】
【想看生活照1551】
許綠無視粉絲們的要照片行為︰「好久沒打了，今天認——玩一——兒，免得手生。」
粉絲們讓許綠——找個小哥哥，許燕北——在看直播，——下就不爽道︰「你們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大廳能有什麼人？爺不香？」
許綠罵他︰「你別吼！我——沒找！」
「誰吼了，明明是你在吼！」許燕北語氣有些委屈。
粉絲們看他們小學生打架的行為看得有點上頭。
【北北突然撒嬌】
【——找，咱不找還——行嗎】
許綠這天晚上確實是沒搞太多的花樣，老老實實玩中單和輔助。
雖然很久沒打，但是打五六十星的局操作和細節依舊都在線。
一共打了八把，中途除了隊友選了兩個演員英雄輸了，其他全是贏。
而那輸的那把，有個關羽一直在說許綠玩瑤有毛病，中期的時候他被老夫子捆住，許綠和許燕北正好去支援她，許綠就掛在百里玄策（許燕北）的腦袋上，看關于狼狽的樣子，非常魔鬼地笑了一下，然後輕輕柔柔道︰「許燕北，我們不要過去，讓他們先單挑完，看誰贏。」
許燕北還——就乖乖卡著視野站在原地不動了。
實際上，帶著耳機，少年的耳朵默默紅了——
的是隨時隨地換人設！⺪！
然後，關羽就被老夫子給單殺了，關羽一死，許燕北立刻沖上去收了老夫子的人頭。
這一行為氣得馬超在泉水破口大罵︰「你們兩個賤——賤吶？看到我被捆了——上來救我，非要等我死了？——的是狗男女！」
可前——久，關羽還自夸吊打老夫子然後怒噴中輔野都是混子來著。
許綠對觀眾道︰「我們沒有在演，我們只是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實力。」
「人菜就閉嘴嘛，許燕北，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許燕北含糊「嗯」了一聲。
說完之後，她還打字︰【你——是吊打老夫子，給你機會啊，我們都是混子，怎麼能幫你啊】
關羽被懟的無話可說。
觀眾們看爽了，——ke爽了。
【這就是吹耳邊風嗎？嗚嗚嗚】
【愛了愛了，雙許cp是真的】
最後這把是輸了，但是直播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許綠直播完之後，沒想太多便睡了。
第二天的方陣表演和上台致辭都進行得很順利。
許綠並沒有化妝，站在台上穿著軍裝，周偌就站在她旁邊。
這二十天的訓練，她訓練之前多白，訓練結束之後就還是多白。
在一眾穿著綠色迷彩服的小鹵蛋們當中，尤其顯眼。
許綠曬——黑，——得益于系統的作用。
累積獲得的好感值，依舊在潛移默化地優化著她的體質。
周偌先發言，許綠後發言，兩人並排站著，看起來頗有種和諧的感覺。
但是兩人的發言都挺官方的，許綠說到對大學生活的期待的時候，倒是說得比較——情實感︰「正式開學之後我給自己定下的任務是多學一些我——了解東西，接觸一些我沒接觸過但一直以來都感興趣的領域，大家好像都對我挺好奇的，畢竟論壇上談論我的言論很多。」
此話一出，下面的議論聲漸漸笑了。
穿著軍裝的少女在台上，拿著麥克風，淡淡道︰「沒什麼可回應的，畢竟燕大是一個很包容的地方。」
「英雄——問出處，這個出處，——僅包括我的出生地，——包括我的年齡、長相、性別。」
「——然，別誤解，我——是暗指我是‘英雄’，畢竟在燕大這個人才濟濟的地方，我——過一平平無奇地大一新生罷了。」
「共勉。」
周偌听得有些驚訝，之前在他看過她的說話稿，上面是沒這一段的。
一下台，許綠就掏出一張濕巾擦臉，並且遞給了周偌一包，她理了理自己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邊擦汗一邊道︰「太熱了，我都忘詞了，可能昨晚打游戲打太晚。」
少女與他對視，貓眼微勾，明明表情是淡淡的，但莫名給周偌一種錯覺︰她的眼神好像會咬人，就像喜歡呆在屋頂上的頑劣的黑貓一樣——
然，這種「頑劣」藏得有點深——
知道她之前在台上的時候，台下的人是不是也和他是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