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你的名字是鬼切,是我源氏一族世代相傳的守護刀所幻化出來的付喪神。」那個名為源賴光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對著剛剛出生的他伸出手,開口說道,「追隨我吧,一起守護人世的和平。」
沒有過去的記憶,如同一張白紙的他懵懂的看了源賴光一眼,將手放在了源賴光的手上。
「那麼,契約達成。」
隨著源賴光的聲音落下,源氏家紋化作契約的符咒落在了他的左眼之中,從此以後,他便是源氏家主源賴光的式神鬼切。
剛剛出生的鬼切對一切都是懵懂無知,是源賴光每天晚上手把手的教導他有關人類世界的知識,一點一點的傳授給他,讓他免于因為第一次來到人類世界而惹來笑話。
那個時候,在鬼切的眼中,主人源賴光是多麼的強大,多麼的高潔,多麼的正直,作為他的付喪神,鬼切深感自豪,在戰斗的時候,他作為源氏的利刃,守衛著源賴光的後背,保護著他。
曾幾何時,鬼切以為他會一直陪伴在源賴光的身邊,作為他的利刃一直戰斗下去,為了源氏的榮光一直戰斗到最後一刻,只是,這一切都在那一場大江山戰役中全都化作了泡影。
在被砍去頭顱的酒吞童子和被他斬斷右臂的茨木童子的鮮血污染的左眼中,那道源氏家紋所蘊含的封印之力被強大的妖力所破壞,那被封印的記憶全都回來了,他,想起來了曾經的身份。
「我,是誰?」
「剛出生的妖怪嗎,還真是脆弱啊。」一頭紅發看起來強悍無比的妖怪在一次飲酒歸來的旅途中將剛剛新生的他撿了回去,從此以後他有了一個家大江山。
「新的妖怪嗎?還真是弱啊。」有著珊瑚一樣的角的白發妖怪看了一眼弱小的他後便不再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那個將他撿回去的妖怪,那個大江山的王酒吞童子,發出了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挑戰宣言,「酒吞童子,今天我一定可以擊敗你的!」
「是嗎?」將一旁的酒壺掛在腰間,酒吞童子收回那股游戲人間的狀態,獨屬于大江山鬼王的威壓瞬間朝著那個白發妖怪襲去,「茨木童子,就讓我看看你這一次進步多少!」
「哈哈哈哈不愧是大江山的鬼王,果然就是厲害!」又一次失敗的茨木童子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酒吞童子,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贏得!到那個時候,我才能夠配得上酒吞童子你的那一聲摯友的稱呼!」
說完這句話,茨木童子便轉身離開了,他要繼續修煉,希望可以爭取到那一天,可以對著酒吞童子喊出摯友的那一天,不再是私下和那個能夠與其談心的神明大人面前吐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為什麼還是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喊出摯友二字呢?」棕發的神明不解的看著面前苦惱的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趴在桌子上,似乎有一些的失意︰「因為現在的我還沒有資格,酒吞童子他多麼的強大,多麼的偉大(此處省略n個贊美的詞匯),我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所以!我一定要變強!」
「那麼,祝你成功,阿茨。」
在茨木童子閉關尋求突破的時候,他被源氏所捕獲,抹去了記憶,妖身與刀劍融合,成為了刀劍的付喪神,成為了源氏的走狗,助紂為虐,進攻大江山,屠殺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照顧過他的妖怪伙伴們,甚至,成為了源氏斬殺酒吞童子必不可少的一份子,不止如此,他還親手砍斷了茨木童子的一只手
想起一切記憶的鬼切瘋癲了,無法接受一切的他變得偏執起來,他拿起自己的刀,帶著茨木童子的手臂,去面對了源賴光,借助為他獻上茨木童子手臂的時候,將他周圍的源氏族人全部殺光,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拼這最後一刻,將手中的刀刺入源賴光的胸口之中。
源賴光死了,這個強行和他結成契約的男人終于死掉了,只不過,作為代價,他也要死掉了,這便是陰陽師的可怕之處,通過締結契約將妖怪和人類強行聯系在一起,有了這個契約便可以對妖怪進行驅使,讓妖怪淪為人類的階下囚,為了防止妖怪叛變,人類在這個契約里面做了很多的手腳,對妖怪的要求是越來越嚴格,越來越苛責,而人類,則是對此興致昂揚。
契約規定,主人一旦死亡,所有與其簽訂契約的妖怪也都會立刻死掉,所以,他馬上就要死了啊。
鬼切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在死亡即將來臨的一刻,他有一些的釋然,現在的他,應該有足夠的臉面去見那些被他斬殺的大江山親友了吧,他帶著源賴光前去請罪了。
他沒有想到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突生,那個屬于茨木童子的右臂與他相融合,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雖然那條手臂只能漂浮在他的身後,但是那提著一把太刀,籠罩在一層陰森森妖氣的手臂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好惹,那麼的可怕。
在這條手臂的支援下,氣息奄奄的鬼切再度新生,獲得了全新的力量,實力更進一步。
只不過,雖然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在這個藏有數不清強大的陰陽師的京都里面,想要全身而退是難上加難,所以,想要離開京都,他必須借助外力,一個誰也不會去懷疑的外力
「所以,你就把注意打到了我這里?」坐在竹子先生的身上,雙手捧著一杯茶的綱吉斜眼看著十分乖巧坐在自己面前的鬼切,在源賴光面前邪魅狂狷的鬼切此時如同乖寶寶一樣乖巧坐在那里,一副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的樣子。
此時的鬼切心里苦,特別的苦,誰說這是一個輔助系的神明!誰說這是一個戰五渣!輔助系的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嗎?戰五渣的可以把他打得找不到北嗎!誰傳的這個消息!我保證不打死你!
鬼切抬起頭,便看到捧著茶杯,臉上掛著不明微笑的綱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不知為何,他總有種被一個皮毛被染黑的兔子盯上的感覺。
我現在把時間倒退到一個時辰之前遠離這座宮殿可以嗎?鬼切的眼中似乎帶著一抹懇求。
不可以,來到這里你已經是跑不掉了。綱吉微笑著用眼神回復。
綱吉看著鬼切背後的那個手臂,雖然這個臭小子沒有說明但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這個手臂的主人是誰,阿茨可是跟在他身邊三十年,他的氣息綱吉可是非常的熟悉,雖然這個手臂已經和鬼切融合沾染上了他的氣息,但是綱吉依舊可以感覺到那微乎其微的屬于茨木童子的氣息。
綱吉在確認了這個手臂的身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臉微笑的將身後的房門上鎖,展開結界,將這一間房子全都籠罩進去,竹輝幻境展開,在鬼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綱吉直接沖到他的面前,將身下的竹子先生對著鬼切的臉一把丟了出去,在幻境中綱吉對自身的增幅是百分之二百,在鬼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出手,再加上自身那道不知來歷的橙色火炎,直接把鬼切按在了地上摩擦的懷疑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一個戰斗系的妖怪怎麼可能會被輔助系的神明按在地上摩擦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正是這麼一頓打,導致在以後的日子里鬼切一看到綱吉摩挲手里的蓬萊玉枝後就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臉,在綱吉的面前要多乖有多乖,這段經歷,成了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被綱吉摩擦完後,頂著一張腫臉的鬼切十分乖巧的坐在那里,望著綱吉那個細小的,仿佛隨時都會被折斷的蓬萊玉枝,鬼切立刻變成乖孩子的模樣,綱吉問什麼就答什麼,就這樣折騰了一兩個時辰後,綱吉總算是模清了鬼切的來歷還有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綱吉將茶杯放到一旁,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鬼切後,開口說道︰「你打算之後怎麼辦?」
「贖罪。」鬼切的神色染上了一抹悲傷,他忘不了自己的刀被同伴的鮮血染紅的模樣,忘不了同伴臨死前的哀鳴,他要去贖罪,要去給那些無辜死在自己手里的同胞贖罪。
「這樣啊。」綱吉敲敲竹子先生,竹子先生發出一陣嗡鳴,似乎是對綱吉的打算表示不同意,綱吉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他又敲敲竹子先生,竹子先生感受到綱吉的決心後,乖乖地從綱吉的身下飛出去,落在了鬼切的身邊,那模樣,似乎是在說本大爺願意貢獻出來你這個臭小子記得感恩戴德吧。
綱吉在竹子先生離去後,立刻用妖力在自己的身下形成一道小型的氣流,幫助他的身體緩緩落地,他坐在地上,望著鬼切說道︰「京都基本上已經戒嚴了,你的容貌還有本體恐怕已經被那些陰陽師所獲得,所以,等下我會讓竹子先生將你送出去。」
「嗯?」鬼切看了一眼面前那個立起來估計有自己腿那麼高的竹子先生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他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來自己蜷縮著身子縮在一個體積小到可憐的空間里面,自己那副抱著腿看起來可憐又無助的樣子,讓他不由得搖搖頭,他選擇拒絕這種方式離開!
竹子先生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臭小子的腦內想法,于是乎,竹子先生不高興了!他,作為這個妖怪世界中被評為最佳半身的竹子先生,居然被這麼一個連50年的妖齡都沒有的小崽子給鄙視了!他不好好的秀一把還怎麼充當小綱吉的半身?
竹子先生立刻飄起來,對準鬼切扣了下去,正好將鬼切罩進去,他故意的翻轉幾體,對著綱吉示意一下後,體積逐漸縮到最小,趁著京都暫時陷入混亂的時候,悄悄的從後面溜了出去。
就在竹子先生溜出去後沒多久,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綱吉的面前,讓綱吉有一點的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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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沒有死啊,源氏家主源賴光,不知道源賴光大人隱藏消息來到我這里所為何事?」
「我想這件事情神明大人應該是很清楚的吧,我有一把很珍貴的刀丟了,不知道神明大人有沒有見到我的那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