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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母親,我怕」同一時間,數不清的孩子撲進母親的懷抱里瑟瑟發抖,恐懼著外面聲勢越來越大雷聲,而他們的母親,則是擔憂的望著窗外,祈禱著外出人的平安。

在普通人的眼里這場暴風雨只是一場普通的自然變化,而對于京都的那些陰陽寮的人來說,這一次的暴風雨是有人觸犯了神明的證明,一時之間,數不清的陰陽師聚集在陰陽寮之中,等候首領的吩咐。

剛剛從皇宮里面下朝的安倍家現任家主帶著天皇的聖旨出現在了陰陽寮中,他舉著聖旨,座下的所有人集體起身行跪拜大禮,待所有人跪拜下去後,安倍家主打開聖旨,宣讀天皇的旨意。

聖旨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今有人觸犯神明的尊嚴降下天罰,天皇作為神明所選舉出來的治理國家的人選,便有著為神明分擔事情的義務。現命令陰陽寮眾人調查此次天罰事件,對造成此次事件的相關人士,重罰,不可饒恕!

宣布完聖旨後,安倍家主將聖旨供奉起來,便帶領所有高層人員前往會議室召開會議,商量調查這一次事情的前往人選。

因為這一次的事情是天皇直接命令下來的任務,對于不少人來說這既是機遇也是挑戰,事情完美解決了,出人頭地,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如果完成不好,很有可能就會連累全族,聲譽受損,更有甚者會被推出來用來承擔天皇的怒火,死亡葬身之地。

總之,因為這一次任務的特殊性導致一群老狐狸在會議室扯皮了半天後才決定了調查人選安倍家的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安倍益材,對于這個人選,所有人都很滿意。

一個不受重視的嫡系庶子而已,身份還算湊活,出去執行任務也算是有身份,不會掉價,而且這種人選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便是出成績了就掛在嫡子的名頭上,反正你只是一個庶子而已;出意外了就退出去送死唄,反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庶子而已,這種孩子對于大家族來說是要多少有多少,死掉了,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就這樣,本來沒什麼存在感的安倍益材就這麼被推出去,奉旨前去調查了。

安倍家主注視著這個早年喪母的十五歲的孩子,嚴肅地說道︰「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理了,查明事情真相後,立刻公布出去,讓那些異想天開的人知道,冒犯神明的下場!」

「身為安倍家的子嗣,絕對不允許做出違反安倍家族的聲譽的事情!」

「是,家主。」

這邊的陰陽寮受到天皇的旨意開啟開會模式,那邊的除妖師也是召開了緊急的會議,商討之後的事情。

「天譴嗎?」除妖師的首領站在門外,注視著那從天而降的恐怖雷劫,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既然天皇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陰陽寮,那我們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看戲即可。」

這種事情可是稍微處理不好,就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畢竟這可是神的怒火。

他很期待這一次陰陽寮的處理方式啊——

「轟隆」

「危險」

身著紅白巫女服的女子擋在了傷痕累累的玉藻前面前,替他承受了這最後一道也是最恐怖的一道雷劫,耀眼的雷光將玉藻前的世界徹底照亮,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巨大的轟鳴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掩蓋住了櫻的聲音,在這一刻,他的世界,出了一片白色,再也沒有其他的存在。

雷光消散,雷聲停止,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冰涼的雨點拉回了玉藻前的注意力。

眼前不再是一片白光,被雷電毀滅掉的神社殘骸零散的倒在四周,他的身後是一座搖搖欲墜的屋子,在風中再也支撐不住的大門發出最後一道聲音,摔倒在地。

玉藻前的面前,微笑著的巫女伸出手,似乎想要觸踫他的容顏,玉藻前顫抖著,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愛人的手,但是那道雷電的恐怖可不是普通的人類所能夠承受的,天神的力量,豈是凡胎的人類所能夠去直接接觸的?

櫻,化作了滿天星光,消散在了玉藻前的面前,徹底地灰飛煙滅了。

玉藻前的瞳孔一縮,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可以踫到櫻了,差一點,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差一點,就可以將她擁抱在自己的懷中,就差一點,他的櫻,在他的面前灰飛煙滅了。

是他太弱了,以為修煉到了九尾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隨便行走,以為有了九尾就可以天下無敵了。直到雷劫降臨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九尾實力在雷劫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灰飛煙滅。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抱著九尾的實力天下無敵的念頭不顧禁忌和櫻在一起的話,櫻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負,作為巫女的櫻是不會落得這樣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這都是,他的錯

「啊啊啊啊啊」

被無盡的悔恨和憤怒所淹沒的玉藻前仰天長嘯,屬于九尾天狐的妖氣直沖天際,一只巨大的九尾虛影在這一片天空若隱若現。

「嗚哇」

嬰兒的哭聲響徹了這片天空,喚醒了陷入到悔恨之中無法自拔的玉藻前。

披頭散發,失去了往日優雅形象的玉藻前轉過頭,無神的雙眼聚集在了那一雙躺在地上大哭的孩子身上,那雙白色的布料也無法遮擋的狐狸雙耳在告訴著他,這兩個孩子是半妖,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巫女傳承。

在天罰到來的時候玉藻前和巫女便一起制作了一個結界保護著出生沒多久的小家伙們,因而在雷劫來臨的時候,這對小家伙正沉浸在美夢之中,露出一抹微笑。

只不過,這道結界終究還是在最後一道雷劫所造成的沖擊而徹底的毀掉,現如今,暴露在這片空間之中的雙生子在感受到玉藻前肆虐的妖力的後,全都被驚醒大哭起來。

听到孩子們的哭聲,初為人父的玉藻前有些慌亂,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小生命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觸,暴動的妖力是不能觸踫到這些孩子的,他們還太小,這樣接觸自己的妖力是會出事的。因而一向日天日地的玉藻前有些慌亂起來。

該怎麼做?該怎麼去照顧孩子?

這些問題浮現在玉藻前的腦海,他的大腦快速的轉動,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哥哥,等到孩子們出生了起什麼名字好?」腦海中不由得浮現櫻的身影,撫模著小月復,渾身散發出母愛氣息的櫻抬起頭,露出一抹微笑。

「櫻。」玉藻前的嘴角微微揚起,周圍肆虐的妖力逐漸安靜下來,高大的男子身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紅白巫女服的女子,這幅模樣,赫然就是之前灰飛煙滅的女子櫻。

化身為櫻的玉藻前小心的抱起一雙兒女,哼唱起櫻以前最喜歡的那首歌,終于,在感受不到那股恐怖的妖力後,在化身為母親的父親所哼唱的歌聲中,孩子們打了一個哈欠,香甜的睡著了。

就在玉藻前專心照顧一雙兒女的時候,綱吉他們趕了過來,出現在了玉藻前的身後。

望著那個正在照顧孩子的巫女,不知為何,綱吉總覺得有一些熟悉,突然,綱吉的眼楮睜大,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注視著這個巫女的身後,在他的身後,一個同樣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那是一道虛弱無比的魂魄,因為用凡胎直面雷劫,即便是長期侍奉神明身染部分神性,但依舊無法承受雷劫的力量,直接灰飛煙滅,但正是因為那道神性的存在,她的魂魄方可存在一刻鐘。

在支撐那道魂魄存在的力量撤掉消耗殆盡後,巫女的靈魂,在綱吉的視線中,化為了點點星光。

不可以!不知怎麼的,綱吉的內心被那個巫女的目光所觸動,在他的記憶深處,似乎也有過這樣的人這樣注視過他

對,沒錯,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在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每次回到家後,都會有一個人一臉微笑的迎接著自己,開心地說著︰「歡迎回家,阿綱。」

「媽媽」綱吉的眼角有些濕潤,他大概知道那個巫女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了,那是對丈夫的不舍,對孩子的關心,這是源自母親對孩子的眷念,那是他不斷破碎的回憶中不可磨滅的存在。

被這道目光觸動了的綱吉伸出手,蓬萊玉枝在空中輕點幾下,一塊兒玉石出現在他的手中,玉石的四周逐漸聚集了十團顏色不一的光團,這些光團一點一點的融入到了玉石之中,玉石上浮現一團九尾的印記,再度歸于平靜。

他想救下這個巫女,他不希望這道目光就這麼的消失掉。

這樣想著,綱吉抬起頭,在竹子先生的協助下飛到了玉藻前的面前,將那塊兒玉石遞給了他。

「玉藻前先生。」

雖然面前的這個人無論怎麼看都是那個巫女的容顏,但在看到那個魂魄之後,綱吉便知曉眼前之人的身份狐族之主玉藻前。

是的,他們在來到山腳下的時候便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壓,那是屬于九尾天狐的力量,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只九尾天狐的存在,憑這股妖力的威力便可知此處的九尾天狐是狐族之主玉藻前了。

對于綱吉的稱呼,玉藻前並沒有什麼意外,他綱吉的直覺準確度早有所了解,再加上綱吉的身上並無任何的惡意,所以他便允許綱吉靠近他的身邊。只不過,似乎是因為櫻的死亡,他對神明有種莫名的抵觸,小心地將懷中的孩子放到一旁,不讓綱吉靠近。

對于玉藻前的戒備綱吉早有所準備,對于剛剛遭受天罰的妖怪來說,神明這兩個詞語會成為他們心中的一種禁忌,會恐懼,會憎恨,會畏懼,各種負面情緒都會充斥在他們的心中,這也就導致在這個世界中,神明和妖怪之間往往會是一種互相對抗的關系。

在妖怪看來為什麼神明就可以免受天罰的懲罰,就可以安穩的生活在高天原享受著人類的供奉,這簡直就是不公平!

在神明看來,你們這群妖怪都是不入流的存在,我們肯降下天罰讓你們月兌胎換骨入駐高天原已經是最大的榮譽了,現在還在挑三揀四的,真的是難看。

總之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神明和妖怪的關系往往是比較惡劣的。

綱吉伸出手,將那塊兒玉石遞給了玉藻前,面對玉藻前的戒備,綱吉直奔主題,開口說道︰「這是萬年寒玉,可以溫養靈魂,我已將你所幻化之人的魂魄聚集在此。」

「櫻你指的是」玉藻前的眼楮睜大,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塊兒萬年寒玉,將自己的妖力探入進去查看後,一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滴落在衣服上。

玉石里面的靈魂他這輩子都不會認錯,雖然十分的虛弱,但只要好好的修養,假以時日,在送入輪回,他的櫻,一定會回來的!

這樣想著,玉藻前的手用力的捏住那塊兒玉石,他抬起頭,那雙化為獸眸的雙眼恢復了正常,他對綱吉點點頭,沙啞的說道︰「這個人情,我玉藻前記住了。」

說完這句話,玉藻前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因為之前與雷劫的戰斗導致渾身是傷,再加上因為櫻的死而陷入無盡絕望的玉藻前不要命的釋放妖力,這就導致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現在他只能癱坐在那里,弱小可憐又無助。

「啊啊」

一只烏鴉從綱吉和玉藻前的頭頂飛過,攜帶著寒風,卷起幾片樹葉。

綱吉扶額,他轉過頭看了一後的親友團,陷入了沉默。

金魚姬,個子太小,力氣也沒有多少,根本無法支撐玉藻前先生的身體前行。

飛緣魔,在變成妖怪之前身體被狼群分食,只留下一顆頭顱和幾節脊椎,現依靠著長發進行行動,雖說還有點力氣,但是

綱吉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來飛緣魔的秀發和玉藻前的男生形態,他將這二者進行一番比較好後覺得還是刪掉這個方案吧,一團秀發拉起一個男人,怎麼想都覺得很不靠譜。

骸梟,果斷跳過,骸梟那個小個子別說扶起玉藻前先生了,扶起金魚姬都有點困難。

在跳過各種各樣的方案後綱吉一臉幽怨的望向玉藻前,眼中寫滿了對玉藻前體型的控訴。

玉藻前一開始不知道綱吉那幽怨眼神的原因,不過在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狀況後他秒懂了,手中的扇子「刷」地一聲打開,掩嘴偷笑,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道光芒閃過,玉藻前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紅狐,一只眉間有紅色符文的九尾狐狸。

竹子先生十分體貼的落在了地面上,他側對著玉藻前的一雙兒女,眨眼間玉藻前的一雙兒女便消失不見了。

玉藻前立刻戒備起來,渾身紅毛炸起,看起來就像是發怒的貓咪一樣。

綱吉抱起小狐狸,將他放在自己的身邊,開口解釋道︰「放心吧,他們沒事,竹子先生的有一個內部空間,那里可以不受外界的氣候溫度的影響,很適合小孩子的修養,而且,現在已經是深秋,他們還太小,不適合在外面這樣風吹雨淋。」

這是玉藻前才注意到此刻大雨的存在,因為他是妖怪所以並沒有意識到寒風大雨對嬰兒的不良影響,這也是為何綱吉決定讓竹子先生將孩子們放置到自己閉關沉睡的地方之中,那個地方是此刻最適合那兩個孩子所生存的地方。

听到綱吉的話語,玉藻前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動是多麼的不負責任,他的耳朵和尾巴全都耷拉下來,渾身散發出頹廢的氣息,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

他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本應該注意到這些的母親也因為他而死去

綱吉伸出手,揉揉小狐狸的頭,笑著說道︰「不會有事的,從現在開始學習吧,你可是他們的父親,是他們此生唯一的依靠。」

「所以,為了他們,振作起來吧。」

小狐狸望著綱吉的笑顏,不知為何,那抹笑容和櫻的笑容融合在一起,莫名的讓人安心不少。

不知為何,玉藻前愈發覺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在她的身邊,他會下意識的放下自己的戒備之心,這種感覺,有一些奇怪。

不只是玉藻前有這種感覺,綱吉也有這樣的感覺,之前在狐族的領地的時候因為兩個人純粹是因為交易的關系而聚在一起,在那短短的一個多時辰之中兩個人的交流甚少,故這種感覺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中,現在的他們重新聚在一起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明明是第二次見到他?

帶著這樣的疑問,綱吉和飛緣魔他們飛快的離開了這個地方,按照綱吉對人類那邊的了解,除了這樣的事情後一定會引起天皇和那些陰陽師除妖師的注意的,最遲就在今天晚上便會有人前往此處進行調查,所以為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

綱吉和金魚姬打頭,飛緣魔仔細的檢查一下周圍,確認周圍沒有留下什麼會暴露他們身份的東西後飛到空中,從空中快速的離開,追趕綱吉他們的步伐而去。

「對了,玉藻前先生,這兩個孩子準備叫什麼名字?」綱吉的聲音在空中緩緩響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人類的幼兒,小小的,是那麼的弱小,但又是那麼的可愛,讓他的雙眼不由得柔和了許多。

說道孩子的名字,趴在竹子上的紅狐陷入了沉思,記憶中,櫻也在詢問著孩子的名字,那個時候的他外出許久,在回來後便看到挺著肚子的櫻微笑著注視著他,詢問著未出世孩子的名字。

那個時候的他是怎麼做的呢?剛剛知曉孩子的存在,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抱著櫻原地旋轉了一圈,因為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所以他決定先等孩子出生後再去命名,那個時候的他,是那麼的幸福。

現如今,他已經有了孩子的名字的選擇了,可是那個人卻再也听不到了。

「有,長子名羽衣,次女名愛花。」

櫻,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會孩子在一片種滿櫻花樹的地方等著你回來——

在綱吉他們離開後的半個時辰,一輛疾馳的馬車停靠在了這片區域,被迫趕到這里進行調查的十五歲少年安倍益材出現在了這里,即便天罰事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這里依舊是小雨淅瀝,這對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平常的生活只有學堂臥室兩點一線的少年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困難的。

舉著傘的少年嘆了一口氣,想到家族那些人冷漠的樣子,被迫趕鴨子上架的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踏著泥水,在這寒風的日子里爬山去調查這一次的事情了。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事情他必須要辦好,他不想成為家族的犧牲品,他只想在完成這一次的任務後,那個男人可以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一聲做得好。

即便這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即便他知道哪怕做得再好,最後收益的永遠都是嫡系的兄長,但是,他真的想得到那個人的一聲稱贊

「有意思」一個銀發的少女坐在樹上,狐狸形狀的耳朵在頭上俏皮的晃動著,在感覺到天罰的存在後因為好奇心,她忍受著恐懼來到了這片區域,沒想到踫到了一個人類小崽子,而且還是一個這樣矛盾的小崽子,這個小崽子有點意思,她忽然有點想去了解這個小崽子了。

這樣想著,少女從樹上跳下來,將自己的妖怪特征隱去,確定自己不會被人類發現妖怪身份後,悄咪咪的跟在那個少年的身後。

似乎是感覺到身後有什麼聲音,安倍益材轉過頭,鼻子正好撞到跟在身後的少女的額頭,兩個人立刻捂住臉蹲在地上,想要緩解因為撞擊而產生的疼痛。

幾分鐘後,緩過來勁的安倍益材抬起頭,因為疼痛而眼角含淚的少年正好對上一雙紅眸,只見一個銀發的少女蹲坐在他的面前,揉著額頭,一臉控訴的注視著他。

銀色長發,紅色眼眸,這些特征無疑在告訴著他,眼前的這個少女不是人類

安倍益材的腦海中浮現這一訊息,陰陽寮的一些教導被他牢牢的記在腦海中,只不過,因為他不是嫡子,而且因為身份低微的母親早亡的緣故導致他是那種不怎麼受重視的存在,平常的老師只是將一些基礎的知識隨意講解一遍,剩下的就要全靠他們自己去模索了。

嫡子早年跟隨父親外出鍛煉,接受著繼承人的訓練,為繼承家族做著準備。母親十分高貴的庶子則可以享受著外祖家所帶來的福利接受相關訓練,力求可以和那些嫡子有一爭的實力。至于那些母親身份不高的庶子,就是抱著這些有著豐富資源的孩子的大腿,希望可以從他們的手里得到一些在那些人眼中不怎麼樣但在他們眼里如同珍寶一樣的垃圾。剩下的,便是那些不受重視也不抱大腿的存在了,當然,即便是他們想去抱大腿也會被人嫌棄,故只能盡量降低的自己的存在感,不讓那些抱了大腿的庶子發現,在那些庶子的眼中,他們這些人便是僕人,是他們可以趾高氣揚的存在。

不過,即便是那些抱了大腿的庶子再怎麼趾高氣揚,在那些上位者的眼中,無論是他們還在不受重視的存在,他們都是家族的犧牲品,畢竟這也是他們唯一的作用了。其他人不是身份高貴就是後台硬,只有他們這些小可憐是可以隨意拋棄的存在。

不受重視,長期被欺負的安倍益材這是第一次被父親委以重任,雖然這是一個陷阱,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跳進去,人這一生一直這麼的窩囊真的是很悲催的,明知最後的結果不管怎麼樣都會與他無關,他還是想要去搏一搏,去告訴這個世界我沒有白來,我也是曾經干過大事的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沒有接受過各種補習的安倍益材並不知道這種可以完美化成人形妖怪的恐怖,在他的眼中,眼前的這個少女只是一個會變成人的妖怪,一個明顯對人類世界了解不多的懵懂小妖怪而已。

而且,這個小妖怪似乎沒有惡意,這個行程有個小伙伴也是很不錯的。

這樣想著的安倍益材抬起頭,正好對上捂著頭同樣抬起頭的少女,兩個人的雙眼正好對在一起,這一眼,便讓少年再也收不回了視線。鬼使神差的,安倍益材開口詢問道︰「那個,我叫做安倍益材,請問你的名字是?」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詢問很不妥當,安倍益材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紅紅的耳朵尖正好落在了少女的眼中。

銀發少女先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類小家伙會這麼直白的詢問自己的名字,而且,這個少年害羞的模樣,好可愛。

「噗嗤」少女銀鈴般的笑聲更是讓安倍益材的臉上的紅暈越發的明顯,那個耳朵紅的似乎可以和兄長的毛色媲美了,少女笑夠了,她歪著頭,微笑著說道︰「葛葉,我的名字是葛葉。」

葛葉嗎?安倍益材轉過頭,正好對上葛葉的笑顏,這一眼,就再也無法容下其他的風景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望著和少女一樣容顏的孩子的時候,安倍益材的腦海中,浮現的便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個笑容,深深地吸引了他。

那一笑,便讓一顆心留在了那里,再也無法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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