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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出火牆外,數之不盡的喪尸大軍再次包圍過來。

幸好進化型黑皮喪尸全部被分割在另一面的區域,一時還不能趕到。

從最後的阻攔中殺出一條血路,甩掉它們,才是真正的逃出生天。

步步艱難,充滿了挑戰性。

2號武裝采礦車沒經過升級,整車性能較為普通。

當履帶一次性碾壓太多的尸體,或是沖撞車輛後,行駛的勢頭便被大幅度滯緩了。

原先是小型的被動防御戰,在此時,便成為了激烈的突圍戰。

武裝采礦車和士兵們,就如同一根銳利無比的錐子,瞄準喪尸大軍相對脆弱的一個點,狠狠洞穿。

必須得有破釜沉舟之勢,否則,錐斷人亡,必死無疑。

打開後倉的門,動員兵們趴一排,蹲一排,站一排,以鋼板為陣地,平端沖鋒槍開始射擊。

車載機槍也適時開火,呈扇形向前方掃蕩,緩解重圍的壓力。

樓房玻璃、電話亭、站台被炸得稀爛,四周全是亂飛的彈頭,沿途所過柏油路邊橫七豎八躺滿尸體,大多成了焦炭。

原本被它們攪得髒臭的城市,如今又變得滿目瘡痍。

喪尸跌倒,汽車爆炸,橫濺的火團像隕星一樣飛的哪里都是。

到處響起亂哄哄的聲音。

駕駛員的責任,在此時尤為重要,幾十號人的性命全部系他一人身上。

如若拋錨,或是憋滅熄火,故事便可畫上完整的句號。

不過毛子的裝備,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夯實。

無論車身如何顫動,發動機拉扯的聲腔幾乎快斷掉了,可整台車仍如老牛耕地,緩緩向前。

將車窗搖下來,透過側後方不斷拔高的一片連綿火牆,王徒略帶疲倦地嘆了口氣。

視線所及,烏壓壓的喪尸群產生一陣不小的騷動。

一具穿著大衣的尸體被幾名喪尸從火場中搶出來,它們極為興奮,上前分奪蠶食。

王徒眯眼看著,死死捏住堅硬的車門把手,牙齒咬的咯吱吱作響。

他額頭青筋暴起,肌肉緊繃到了極限,胸腔中積累著一股躁動難耐的可怕力量。

王徒覺得自己的心里也在燃燒,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掙扎的意義只是為了活下去。

至于現在,把它們從視線里永遠抹去才更為重要。

閉眼假寐,將所有的憤怒掩蓋在心底。

並不由于死了不少手下而倍感自責,戰爭的存在會剝奪人所惋惜的一切。

除非取得永遠的勝利。

況且,作為一名曾經的老兵,王徒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

他忽然不覺得生氣了。

「咱們之間的較量,在我沒死之前,將始終不會結束。」

望著它們,滿臉污垢的王徒平靜地說完了這句話。

腳下丟著幾個挎包,是戰亡的動員兵留下的。

王徒翻開來,模出兩支帶有濃烈酒氣的燃燒瓶。

點燃,逐一順車窗丟出去。

「 …… ……」

呼呼呼呼呼

濃烈的火再次燃起,以背後的火海相呼應,焚透了黑夜,也驅散了寂冷。

燃燒瓶沒有丟入喪尸群,而是,爆裂在2號武裝采礦車的正前方。

金屬制的車載采礦機器淋了易燃液體,自顧燃燒,還有個別倒霉的喪尸被插起來,一同作了燃料。

從旁側去看,龐大的重車仿如頂著一顆炫目的火球,于滾滾黑煙中駛出長街。

從前方撲來的喪尸對高溫避之不及,紛紛退向兩邊,畏懼地望著瘋狂的火從身前掠過。

黑皮喪尸們好不容易繞過來,卻由于戰場過于混亂,而耽誤了太多時間。

它們望塵莫及,憤怒地在原地咆哮。

把一切寄托給上天,是一種很容易冒冷汗的行為。

哪怕駕駛室內受火焰騰烤而燥熱難耐,王徒仍是覺得心情緊繃,背後泌出冷汗,神情中流出不安之色。

喪尸們頂不住火,武裝采礦車也不一定……頂得住。

它一旦被燒壞了重要零件,而徹底報廢。

自己和士兵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長達最起碼五公里的武裝越野奔逃。

單靠兩條腿,哪里跑得過黑皮喪尸,黑燈瞎火的,它們指不定從什麼陰暗的角落鑽出來,向獵物發動偷襲。

視線不佳的情況下,動員兵們的戰斗力將會被極大消弱。

至于武裝采礦車,它恐怕會成為歷史上首輛被自己人「獻祭」的裝備。

機槍射手站的最高,受煙燻的滿臉熱淚,他只能撤到駕駛室里來。

「一旦車拋錨,大家立即下車,到兩側尋找樓房,佔領制高點。」王徒鄭重命令道。

「是!」

王徒做著深呼吸,默默等待。

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吧。

幾乎整個車頭被火焰吞噬的武裝采礦車,像是一根巨大的火把,帶著指揮官對希望的寄托,穿梭在城區里。

喪尸、寄生獸,也包括幸存者,都望見了這個畫面。

猙獰的大家伙,黑煙如柱,轟鳴聲驚天動地。

它們呆著,愣著,遲疑著,便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

兩側的車門全部敞開,釋放出熱氣,免得被先一步烤成肉干。

王徒微眯眼楮,一直關注著駕駛員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當鼻邊縈繞一股頭發焦糊的味道時,2號武裝采礦車終于進入矮山。

爬了不到半山腰,發動機傳出「咚咚」兩聲巨響,整車猛烈顫動,徹底停住。

王徒和士兵們第一時間跳下車,略有心悸地退出七八十米遠。

到此時,貪婪的火,已經把車頭完全籠罩了。

除了旁觀,沒有任何行動可以為它提供幫助,連喝的水都不夠,怎麼有條件撲火。

汽車兵滿手是被燙傷的血泡,他呆呆地望著逐漸燒成骨架的2號武裝采礦車,神情默然。

對于自己的裝備,他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大概是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兩者之間便屬于伙伴關系吧。

王徒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你,也……謝謝它。」

……

路過庇護所,把病殃殃的趙碳交給站崗的大兵1號。

而後,未有停留,帶領剩下的士兵們來到基地的範圍。

他們坐下休息,王徒也躺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無垠星空。

他很累,想睡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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