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擁有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
「雲霽……」盛雲檀手中的斗笠和面紗就這麼掉在地上,眼淚也瞬間掉了下來。「是誰……是誰?」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竟然這麼對待他弟弟!
花霽月一邊笑,一邊撿起地上的斗笠和面紗,慢慢又給自己帶上,一邊道︰「哥,是我。」
「為什麼?」盛雲檀聲音更是顫抖。他弟弟的臉雖然已經結痂了,但卻毀了,面目全非,也丑陋不堪。
這不該是他弟弟的臉。
他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可他弟弟自己卻……
「哥,」花霽月繼續笑,繼續給自己帶著斗笠和面紗,「只有我這張臉毀了,你這一關才能平安度過。」
盛雲檀不停搖頭,還激憤的一把搶過斗笠和面紗又摔在地上︰「用不著……我用不著……你明明知道的,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我有別的辦法的……我有別的辦法的,用不著你這樣……」
花霽月不說話了。
他既是想幫他哥平安度過這一關,也是想好好自虐一番。
一直他心里實在太難受了。
而他拿著燒紅的烙鐵,對著自己的臉一下又一下的時候,他疼痛難忍,但心里卻不難受了。
若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會對著自己的臉這麼做。
「雲霽……」盛雲檀想著他母妃臨死前的托付,讓他好好照顧這個弟弟,他的眼淚,更是直往下掉。
手想模模唯一的弟弟的臉,問問他弟弟他痛嗎,可他的手卻停在了半路上,直顫抖著,根本模不上去。
他弟弟的手,竟然能對自己下的那麼重。
「雲霽……」盛雲檀哭著蹲了下去,兩只手扶著他弟弟的膝蓋,難受的不能自已。
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花霽月垂著眼,看著他哥,半晌,還是一只手搭在了他哥顫抖的肩上,「哥,我還想回帝京。」
頓了頓,又道︰「哥,我還想以花霽月的身份活著。」
雖然他活著很難受,很痛苦,但真要他選一個身份,他還是想是花霽月的。
畢竟,這個身份,也讓他開心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還是他小時候,母妃還活著,就算他在丞相府,只是丞相府家的公子,不是什麼皇子,母妃和他哥都很寵他,從不認為雙生子不祥,而丞相夫婦也待他極好,他那時,過的無憂無慮,真的非常的開心。
所以,這張臉必須毀了。
東昱到處都有融膠之水,能試出他到底戴沒戴人皮面具,如今他臉毀了,就算不戴人皮面具,也沒人知道他跟他哥長的一模一樣,而他又能以花霽月的身份活著。
只不過是毀了容的花霽月。
「好。好。」盛雲檀一邊哭,一邊說,「你回帝京。回帝京。」說著,臉扭曲了起來,聲音也陰狠了起來︰「雲霽,你放心,我就算當不了皇上,也會殺了葉果果,為你報仇。」
如果不是葉果果,弄出什麼融膠之水,他弟弟不會被逼到如此。
不會!
根本不會!
花霽月卻更痛苦了,痛苦的搖頭道︰「哥,就算沒有葉果果,遲早也會被別人發明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