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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鎮拎著紙袋進到房間的時候, 李元已經睡下了,但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安穩,眉頭緊蹙, 臉上沒什麼血色,低燒發冷,被子蓋得很緊,時不時還會無意識地咳嗽兩聲。

他站在床邊, 輕聲喊︰「李元,醒醒。」

「吃了藥, 再睡吧。」

其實李元比他小,但是看性格,更成熟些,相處的時候, 雖然溫和, 但隱隱也會透露出強勢的一面,無論做什麼都有條不紊, 讓人完全生不出把他當做弟弟看待的心, 此刻安安靜靜,有些脆弱的模樣, 倒是讓人心底泛起責任感,想要好好照顧他。

發熱讓人腦袋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之後,想要醒過來也沒那麼容易, 李元有意識, 隱約听見有人在耳邊喊他名字,但眼皮沉得睜不開,下意識喊了徐善的名字。

「徐善」

他蹙著眉頭, 眼楮緊緊閉著,聲音很輕,幾乎听不見,

劉鎮沒听清,湊近,提高聲量,試著叫醒他。

李元緩緩醒過來,不過睜開的眼楮還有些迷茫,頭痛欲裂,他平時臉上雖然總掛著笑,但禮貌疏離,不達眼底,看人時感覺不到溫度,反倒冰冰冷冷的,結果生病了,眼神倒變得脆弱起來。

劉鎮開口︰「李元,吃了藥,再睡吧,感覺你病得很嚴重的樣子。」

他臉上恢復一貫的溫和疏離,勉強笑了笑,低沉沙啞的嗓音,說不出的低靡︰「已經吃過了,不用擔心,你早點休息吧。」

劉鎮在他床邊坐下,能看到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頰,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細細一層薄汗,燙著手心,李元一下側過頭,避開,像是很排斥,他不習慣這樣沒有目的性的關心,即使是在節目里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也裝不出來,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劉鎮尷尬地收回手︰「抱歉。」

「你真的吃過藥了嗎?還在發燒」

「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李元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神帶著幾分探究,可能人一生病都會變得脆弱,總希望自己是被人關心在意的,而不是像在家里,或者在徐善眼中一樣,可有可無。

「不用去醫院,沒那麼嚴重。」

劉鎮按照徐善的囑咐,沒透露關于她的一個字,只說自己訓練回來的時候,路過藥店,想起他最近不舒服,所以順手買了退熱貼和止咳藥,以備不時之需。

李元听了,也沒懷疑,畢竟他想不出對方有什麼需要討好他的理由。

可能是真的善良吧,天生的,而不是他這種,明明骨子里透著暴戾冷血,可卻不得不偽裝成正直善良有教養的財閥三代,做給人看。

還真是諷刺!

明明他最不喜從徐善嘴里听到她說這樣的話,可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劉鎮乖乖按照阿善的請求,幫忙照顧李元,即使他有的時候不領情,說些傷人的話,但也一直一副好脾氣模樣,默默關心他。

兩人關系明顯比拍攝之初要親近了一些,不多,但是對李元這種人來說,卻尤為難得,他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因為同等家世背景,同樣教育環境下,養成了和他差不多性格,能狼狽為奸的同伙。

信號小屋第四集播出後,討論度簡直達到了白熱化,關于徐善,鄭澤,李元,三人之間的感情線,已經完全浮出水面,徹底明朗起來,三人完全不輸演員的極高顏值,以及堪比電視劇的情節,讓觀眾們欲罷不能,播放當晚,結束後直接沖na.ver網站上的實時搜索。

「這綜藝就是電視劇啊,標準的兩男搶一女配置,只是不知道,最後誰是男主,誰是男配。」

「李元太有魅力了,在察覺到危機的時候,主動直進,你們注意到了嗎?他是和徐善一起進來的,雖然鏡頭沒拍到,但應該是默默在外面等她來著。」

「原先覺得徐善和鄭澤最般配,看完這集,我的心動搖了。」

「我雖然很喜歡鄭澤,但是看完這集之後,感覺李元更適合徐善,也許是因為之前就認識的緣故吧,他似乎很了解她,連徐善對紅豆過敏,喜歡戴珍珠或者鑽石之類的發卡,這種很細節的事情都記在心上,很有紳士風度。」

「徐善真的很有魅力,和脆弱又漂亮,讓人想呵護的外表不同,充滿了反轉魅力,學習好,料理也擅長,確實是男人們會喜歡的類型。」

「身為winner的粉絲想說一句,我們徐善最喜歡的不是鄭澤,也不是李元,是閔浩。」

「男人真喜歡一個女人的話,應該表現得像鄭澤那樣,而不是像李元這樣,讓人覺得模糊不清。」

「希望徐善的下次約會是和李元一起,她也要有了解其他男人的機會啊。」

宋閔浩看完heart signal第二季的前幾集之後,一直等著更新,等得甚至有點焦躁,迫不及待想看到徐善的感情線接下來是怎麼發展的,好不容易等到周三晚上,跑完行程,甚至還沒等回到宿舍,窩在保姆車的後座里,扣上羽絨服帽子,戴上耳機,直接就看起了直播。

前面都還好,最後看到徐善和李元一起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不禁為鄭澤捏一把汗,他慢了一步,鏡頭沒拍到的地方,李元都不知道默默在門外等了多久,結果都等到徐善回來了,他才剛穿上外套,想起要出去看看,雖然是為了給她做甜甜的,適合在寒冷天氣里喝的紅豆年糕湯,可愛情就是時機啊,錯過一步,兩個人可能直接就擦肩而過了。

宋閔浩看得入迷,又真情實感,他自己明明還是個只談過一次吃了頓炒年糕,就無疾而終戀愛的愛情白痴,看節目,分析起來倒是頭頭是道,跟著戀愛觀察員,一起預測徐善今晚的短信會發送給誰。

隊長笑他︰「怎麼樣,這回不反對徐善談戀愛了吧。」

「人生不只有學習啊,大學生就是要享受二十代甜蜜的戀愛,心動又曖昧的感覺,是很新奇的體驗。」

「話說回來,如果徐善出道的話,應該也會是很多男愛豆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長得漂亮,笑起來甜甜的,腦袋聰明,善良又有教養。」

這個節目,確實改變了宋閔浩對阿善的印象,可能因為心里一直記得和她的約定,兩年時間對他來說,過得飛快,再次見面的時候,她穿著首爾大系服,坐在他面前,漂亮的眸子里溢出水色,惹人憐惜,可在他眼里還是那個穿著德亞高制服,笑臉盈盈的小女孩。

現在跳出他固定的印象來看,她似乎已經成長為許多男人眼中充滿吸引力,適合戀愛的女人。

如果按照這個標準來說,她好像也符合他的理想型。

系統︰「攻略目標,winner成員宋閔浩,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阿善已經睡下了,冷不防听到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里響起,她迷迷糊糊中醒來,視野里黑漆漆的, 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間,空氣靜謐,她從枕頭底下模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半。

如果不是好感度到現在為止,只有二十五,她甚至會以為是宋閔浩做了春.夢,女主角是她,要不然沒道理,好感度在這個時間段,莫名其妙的漲了五個點。

阿善正打算翻個身,閉上眼繼續睡。

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她只得又模出來,是宋閔浩,用小號給她發的私信,問她現在對哪位男嘉賓更有好感。

這樣一折騰,便徹底睡不著了。

阿善打好字,回復。

【都一樣。】

他很快又發消息過來,好幾條,震動接連不停。

【都一樣?】

【都喜歡?】

【徐善,這些男嘉賓確實都很優秀,我能理解你都喜歡,難以抉擇的心,但是戀愛只能兩個人談,否則是違背道德的。】

阿善有心逗弄他,回復兩條消息。

【可是我都喜歡,怎麼辦?】

【因為沒談過戀愛,所以很難確定自己的心意。】

winner宿舍里,隊長洗漱完,去冰箱拿水喝,就看見宋閔浩,坐在沙發上,捧著手機,眉頭皺在一起,一臉糾結。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已經掛了,現在基本上都在用\咪\咪\閱讀\app \\ 。

看到他這樣,開口問道︰「怎麼了?這幅表情」

「你在寫歌嗎?」

「沒靈感就別勉強自己,很晚了,先休息吧。」

宋閔浩搖頭,下意識月兌口而出︰「沒,不是寫歌,是徐善。」

說完之後,又覺得這種話,讓第三個人知道不太好,連忙改口︰「算了,沒事,你先休息吧。」

隊長擰開氣泡水,喝了兩口,瞥他一眼,施施然走開︰「我睡了,你也早點睡,不是馬上就要去濟州島錄制了嗎,最近抓緊時間休息,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閔浩,我知道你很辛苦,但在外面的話,代表的是winner,希望你能盡全力。」

宋閔浩放下手機,輕聲應了句︰「我會盡全力的。」

為了winner這個組合,每個人都在盡拼盡全力,小在明明每個人都個性鮮明,可卻願意為了團隊,不斷磨合,收斂鋒芒,大到隨著每個人發展都越來越好,可還是無論何時何地,還都以組合為前綴,感到驕傲。

隊長離開後,宋閔浩又繼續陷入了糾結,徐善苦惱的這個問題,不是他能解決的,他的戀愛經驗很少,而且在戀愛過程中,男生和女生看問題的角度,肯定也不一樣,可既然她願意跟他傾訴,肯定是信任他的,他又沒有辦法向第三個人求助,只能自己模索著回答,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你可以試著分辨,和誰待在一起,覺得更自在。】

很快收到了徐善的回復,很簡短。

【好,知道了,謝謝。】

【早點休息。】

她睡得香,宋閔浩卻為阿善的花心,陷入了苦惱之中,又感嘆,不愧是他們winner組合的粉絲,敢想也敢做,第一次談戀愛,就都想要。

李元的感冒已經完全好了,但是自從那次在別墅門前,阿善出言諷刺他後,鏡頭之外,兩人再也沒有單獨說過話,她沒什麼不自在,更像是李元單方面陷入了冷戰狀態,借此表達對阿善的不滿和抗議。

考試周結束後的第三天,成績發表,阿善回首爾大取成績單。

因為heart signal的熱度,她現在在學校里也算是小名人,走到哪兒,都會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認出她來。

同系的同學見到她,更是起哄得厲害,連帶著在首爾大任職的徐父也跟著享受了一把藝人的感覺,原先還是走到哪里,學生們都退避三舍的嚴肅教授,現在卻經常會有人,想要跟他合照。

正因為這樣,原本在知道阿善參加戀愛綜藝後,怒火中燒的徐父,也漸漸平靜下來,等節目播出到第二集,甚至還特地注冊了一個sns,讓學生們教他怎麼使用,時不時發些相關動態,在網上給阿善應援。

她的成績很好,是全a,領完成績單之後,阿善在擔當教授的辦公室,幫他整理論文資料,正忙著,冷不防地接到李元的電話,手機鍥而不舍地在桌子上震動,她將目光從電腦里移出,接起電話。

隔著電話,李元的聲音透著溫和。

「徐善,今天是我們倆負責晚飯,但是冰箱里沒有什麼食材了,可能需要去趟超市,你大概幾點回來?」

听他語氣這麼客氣,阿善猜電話那頭有攝像機正在拍,她將電話放在手邊,神情有些漫不經心,聲音卻溫溫柔柔的︰「嗯,大概四點左右。」

李元問︰「需要我去接你嗎?」

阿善想了想,回復他︰「不用麻煩,我自己回去就好。」

李元︰「好,那我等你。」

雖然阿善說不用來接她,李元還是來了。

三點半左右,阿善整理完畢,從學校里出來。

李元的車就停在門口,他就倚靠著車站著,一身純黑色羊絨大衣,里面套了件白毛衣,身後還跟著攝影師,已經有學生認出他,三三兩兩,遠遠圍在邊上,低聲議論著,還有拿出手機拍的。

無奈,她只得走近。

可能是財閥後代統一的特性,都喜歡這種招搖,又惹眼的出場方式,就算不是在拍攝節目,只憑著這輛豪車和他這張臉,也足夠引起小範圍騷動。

見攝像師調整了拍攝角度,李元抬眸,看著阿善朝他走近。

她走到車旁,問︰「麻煩你了,不用來接我也可以的,這里離信號小屋不是很遠。」

李元沉著嗓子︰「這樣方便些,我們可以直接去超市,節省時間。」

他替阿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阿善微笑︰「謝謝。」

系好安全帶後,車子啟動,車影隱在寬闊道路中,越變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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