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建的水泥路是好東西，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很多。
別說在京城城門口可以開個茶肆，就是其他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也可以。
路過的人需要喝水，需要吃東西。總歸只要有人路過，就會有一些需求。
「有想法可以去做，不用杵在這里。」宋時初發話，乞丐們搓了搓手，有想法是有想法，但是他們都是乞討的人，這做生意的不管做什麼生意，誰做生意，沒有本錢的時候就沒有生意做。
「大娘子，要你您去開個茶肆，或者小客棧，咱們去當跑堂的打荷的，只要有活干就行，不挑。」一個腦袋瓜子比較靈活的乞丐湊到宋時初身邊。
在破廟這里住了一段時間。
乞丐也多了一些不錯的習慣。
比如不會像之前那麼髒兮兮的。
瘟疫里吃穿住行用都是需要用講究的，干淨的，如果在自家豬窩里，愛怎麼干就怎麼干，但是在這邊，如果不把自己給拾掇的干干淨淨，那會被懲罰的。
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不少的時間。
他們這些乞丐或許有些一部人骨頭都是懶得。
但是在認為的干涉下，已經改成了不少。
宋時初搖搖頭，她可沒有把這世界上的錢都給掙到手里的想法，看一眼乞丐們︰「有想法是好事兒，這樣誰想做就去，銀子麼，從我那邊借用就好，不過丑化說在前頭，借錢是有利息的，如果借錢不還，就得換命。」
「九出十三歸？」一個在賭坊里玩耍過的乞丐听見借錢就把之前的高利貸模式說了出來。
宋時初輕笑一聲︰「那不用，利息太高，你們不一定還的了，如果一年之內可以換錢，就一層利息，如果是兩年還，就倆年的利，如果三年……」
宋時初說出自己的模式。
乞丐們臉色都有變化，有的欣喜，有的思索，還有些打算佔便宜，拿了錢就跑了的。
宋時初看過去，繼續說道︰「你們這段時間里在這邊的表現，這個本子上都有寫著，表現的好的可以去借錢，表現的不好的，就給人打工就成。」
宋時初說完看向乞丐群里華發升起的老人。
「您只管教書就成，需要的款項正常的話，我會讓朝廷調撥，如果不正常的話，那你就完犢子了，腦袋都保不住，而且，以後這些人做的生意如果掙錢了，完全可以資助你這個小私塾。」
宋時初話落，讓瀾衣安置這些人。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京城的各種店面再次開展。
街道上還有鞭炮聲。
回到小院，老鐘夫妻看見她，臉上多出欣喜，還弄了個火盆給宋時初跨一下︰「大娘子別嫌棄，咱們給你歸來慶祝一下，慶祝回家，希望日後這種糟心倒霉的事情燒一些，跨個火盆，將所有的不開心不幸福都給跨走。」
宋時初听罷，真的跨了一下。
于她而言這種習俗也好講究也罷，其實什麼都不算。
說到底生活需要一些儀式感，儀式感足了，生活才能幸福。
走進家門，里面擺著香噴噴的飯菜，除卻小大人宋，隔壁的小胖跟白氏也過來了，看見宋時初，白氏眼波流轉，目光里那種敬佩贊嘆，都快化成實質。
盯著宋時初開始先夸為敬︰「大娘子竟然是這般神仙人物，在這樣的關頭還得外面賑災，此種心性，何人能及。」
宋時初配合著臉紅了一下。
盯著白的跟白豆腐一樣的白氏。，覺得眼前的人多了幾分文采，說話也開始多了一股文縐縐的勁兒。
「你最近在家都做什麼？」
「在家看書，小胖的那些書，他教我認識幾個字，可以讀下來，就是沒有那麼懂。」
白氏低頭，耳尖微微發紅。
破案了，怪不得會突然咬文嚼字。
不過認字是好事兒，宋時初從不會在這個方面打壓取笑人。
坐在桌子前，吃上一頓飯，都不是什麼重規矩的人，幾個人倒是有說有笑的，在那邊的艱難 ，宋時初也沒有打折扣，白氏問道了。
宋時初就如實說了一下。
白氏听罷，輕輕在小胖的後背拍了一下，心里多了幾分感慨，感嘆，原來女人在生活里，也能做到這樣程度，原來女人也可以這般出挑。
她的人生里，她所知道的所有人里，鮮少有這樣的女性。
敬佩的同時，內心也被淨化。
總覺得，自己做的似乎太少了，似乎也可以做些事情。
白氏低頭看一眼自己雙手，一時間還有些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老鐘夫妻做的飯菜味道很細膩，桌上的人吃的很開心，即使已經在減肥瘦下來的小胖也沒忍住，再次吃的多了一些。
時間過去，白氏跟小胖離開，小院安靜下來。
宋時初回到臥房，對于這段時間所作所為仔細回憶一番，去賑災也好，去宮里也罷，都得到一些回饋。
心情更透徹。
白虎？
五仙廟的人為什麼想要白虎？
難不成也覺得白色的老虎代表祥瑞？
宋時初嘴角露出笑來，這白虎在國子監也是出現過的，那個時候若是真的算是祥瑞，五仙廟的人為什麼不行動。
那是不是得歸于見到白虎以後，從白虎身上看見某種特質，那些常人會忽視，會不自覺不當成一回事兒的特質。
白虎身上的特質，除了身上的皮毛是白色。
剩下的就是因為被靈泉水喂養，變得聰明，變得更通人性。
是為了這個？
或者她的身世真的跟五仙廟有關？
宋時初將這些想法全都從腦海給排擠出來，躺在精細雕刻的床上，沒一會兒，人就睡著了，疲累的時候酣睡一次，會有今夕何夕的錯覺。
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
睡醒睜開眼楮，又是新的一日，院子里棗樹樹葉已經完全飄落，小巷子里傳來貨郎賣貨的吆喝聲。
宋時初推門走出去，面對被秋雨沖洗過的世界，只覺得視線更清晰。
只是空氣中涼涼的寒意征兆冬日要來。
輕輕呼吸一番，院里突然多了一個人。
宋時初回頭，瞧見一個黑衣護衛，護衛盯著她，抱拳道︰「我們王爺病了，想讓您過去診斷一下。」護衛是暗衛出身，說話冰冷冷的，沒有任何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