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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襲擊!

波士頓,溫蒂的家。

在客廳當中安靜無聲,羅伯茨和自己的女兒瓊面對面的坐在兩張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茶幾,誰也沒有開腔。

瓊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無意識的擺動著自己的腳,臉上的煙燻妝已經被擦除,身上的嬉皮士風格衣服也換上了中規中矩的日常服飾,而在她對面,羅伯茨則臉色陰沉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兒。

不遠的廚房當中,溫蒂正在清洗盤子,但她的耳朵早已悄悄豎起,時刻傾听著客廳當中的動向。

看著面前有幾分畏懼的瓊,羅伯茨明白女兒在害怕自己,這讓他有幾分失落,沒有哪個父親願意看見孩子是畏懼自己而不是愛自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面對的。

羅伯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明白,你出生在美國,從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這里,很多地方的性格都會和美國人很像……但我不管美國人如何教育子女,你是我的女兒,是個英格蘭人,你的曾祖父還是位受女王冊封的爵士,我們家族世代都是紳士,在英格蘭家庭里絕不允許你這樣輕佻,尤其是還……」

說到怒處,羅伯茨不知不覺有些急促起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努力壓抑了下去,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去組建什麼幫派。」

羅伯茨見多了那些黑幫之間的爭斗,或許年輕人里有人追捧這些,但羅伯茨卻一點也不感冒,他也不願意去讓女兒參與到他現在生死搏命的生活當中,就普普通通的做個普通女孩,上學、長大、結婚、生子……靜靜渡過自己的一生就好了。

正因為如此,羅伯茨對于女兒組建一個玩笑性質的幫派這一事情極為敏感。

而女兒看起來也很順從一樣的低著頭,這讓羅伯茨在憤怒之余好歹有幾分欣慰,至少也不是無法挽回,但下一刻,這份欣慰就被怒火撕成了粉碎。

「就是和幾個朋友玩玩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古板。」

就在這時,羅伯茨卻听到了女兒的小聲嘀咕和不滿。

「還敢頂嘴!」

羅伯茨勃然大怒,他不由站起來,臉上浮現出了習慣性的冷厲,但他下一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他的表情嚇唬那些敵人和黑幫打手很好用,可面對女兒不該這樣。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始終安靜低著頭的瓊,卻猛然抬起頭,那雙蔚藍色的眼楮毫不畏懼的看著面前的羅伯茨,大聲說道。

「從小到大你都沒怎麼回來見我,一年才見一次,你從來就沒有管過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

羅伯茨不由伸出手,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張不開。

……你從來就沒有管過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羅伯茨的心上,讓他心中的暗藏多年的愧疚與彷徨瞬間爆發出來,雖然過去無論是瓊還是溫蒂都沒有說過這個話,但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

但瓊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父親那復雜的表情,她賭氣一般的跑向大門,直接摔門而出。

直到瓊走後,羅伯茨才一**坐在了沙發上,陷入到了沉默當中,這時,始終在廚房當中傾听著這一切的溫蒂才走出來,她的手上端著一杯泡好的茶。

「要喝下午茶嗎?紳士。」

溫蒂看起來出乎意料的安靜,對于瓊的離開也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

「你應該是知道瓊在學校里搞的這些事情吧。」

羅伯茨接過茶,頭也不抬的說道。

溫蒂選擇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端坐在沙發上,一手捏著茶,微抿一口,然後抬眸看著面前的羅伯茨,嘴角含笑。

「瓊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我當然知道了。」

羅伯茨沒有開口,他知道溫蒂肯定會有自己的解釋,果不其然,溫蒂接著說道。

「其實我覺得也沒有什麼,瓊只是覺得孤單無聊,她小時候是很膽小怕生的,經常見人都是躲在我身後,直到前兩年你看她的時候也是這樣,雖然有我在倒也沒怎麼受欺負,但終究沒有什麼朋友……」

捏著茶,望著茶中的水光蕩漾,溫蒂仿佛想起了那過去的歲月,不由微笑了起來。

「等上了高中之後,她才有所好轉。因為她身體素質很好,很多比賽都能夠拿到冠軍,還參加了一些棒球之類的愛好者團體,所以逐漸的有很多同齡人都很追捧她,她也逐漸變的開朗起來,甚至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樣,一些女孩子還管她做大姐頭。」

說著,溫蒂不由掩嘴笑了起來,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抬頭看著面前的羅伯茨說道。

「說到底,那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而已,你又何必這麼在意呢。」

羅伯茨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喃喃道。

「我只是不想讓她走上和我一樣的路而已。」

正因為參與到其中,羅伯茨才明白這究竟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所以他根本無法容忍自己的女兒有參與其中的跡象。

聞言,溫蒂不禁搖頭。

「你也太過敏感了……」

說罷,她低下頭,輕輕的晃動茶杯,然後若有所指般的說道。

「況且……真的能夠完全月兌離嗎。」

溫蒂的意思羅伯茨明白,像他們這樣的人,真的能夠讓孩子完全不接觸他們自己的世界嗎?

羅伯茨沉默了。

他望著那個茶杯的杯身,突然之間,他的眼楮微微收縮,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只是平靜的抬頭看著面前的溫蒂說道。

「溫蒂,你幫我去看看瓊跑哪去了吧,我有點不放心她。」

溫蒂抬起頭,先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然後看著他的表情,隨即點了點頭道。

「好吧,我現在去。」

當溫蒂準備離開時,羅伯茨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然後溫蒂疑惑的轉過身,尚未等她反應過來,羅伯茨已經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然後在她耳邊說道。

「這麼多年,委屈你幫我照顧瓊了……」

溫蒂也仿佛被感動了一般,眼眶當中帶了些許霧氣,咬著唇,點了點頭。

然後,溫蒂也離開了,整個別墅當中只剩下了羅伯茨孤零零一個人,他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靜靜地喝著茶,等待著兩人的回來……

大街上,溫蒂拎著一個女式手提包,然後她路過一家冰淇淋店,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便進入了這家冰淇淋店當中,而這一切則都已經被暗中的一雙眼楮所看見。

某處看著監控攝像頭,一位男子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對講機,說道。

「目標B進入XX冰淇淋店,請求在場人員偵查,重復一遍,目標B進入XX冰淇淋店,請求在場人員偵查……」

沒過多久,他便得到了回應。

「……沒有在XX冰淇淋店內發現目標,目標已丟失,重復一遍,沒有在XX冰淇淋店內發現目標,目標已丟失……」

男子愕然,怎麼會跟丟呢?冰淇淋店就那麼大,她能去哪里?

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緊接著又有一個回應。

「目標A喝茶之後去了廁所,但現在已經有15分鐘沒有動靜,懷疑我們已經暴露……」

默默听著這些傳來的消息,男子的臉色陰沉,將手中的對講機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FUCK!FUCKYOU!」

……

與此同時,在冰淇淋店不遠的某處大街上,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子在人群當中匆匆走過,她依然能夠感受到了羅伯茨抱著她時……在她後背處用手指微微寫出的符號觸感。

那是只有他們之間才能夠懂的暗中溝通符號。

「我們被監視了。」

……

「古板!野蠻!臭家伙!壞蛋……」

在大街上,一個俏麗的紅發女孩一邊走,一邊踢著一個空飲料罐,口中還憤憤不平的罵著什麼,那個可憐的空飲料罐被她踢來踢去。有路人看了皺眉想要阻止,但卻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硬生生閉上了嘴,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

等氣逐漸消了之後,這個女孩便靠在一面牆上,無聲地看著路上的行人。

有時看到那些被父母牽著的孩子時,她便會默默的看著它們,然後撩一下自己的長發,隨即轉過頭去,努力讓自己不再去看,畢竟看的久了,其實也就那樣……不是嗎。

好吧,她確實是很羨慕,那又怎麼樣。

雖然溫蒂對她很好,但如果從記事的時候就看不到自己的父母,那個唯一還在的「父親」也只是一年見一次,無論如何都會感到怯懦的。

在瓊很小的時候,她一直都會做一個噩夢,夢見就連溫蒂也不要自己了,所有人都不要自己了,自己哭著喊著卻怎麼也喊不回它們,每當夢見這個夢的時候,她都會被嚇醒,然後躲在被子獨自哽咽哭泣。

直到長大之後,雖然已漸漸不再做那樣的夢了,但那種害怕被拋棄的膽怯卻始終伴隨了她很久很久……

心中莫名變的失落起來。

不知為什麼,她會想到自己摔門而出前,羅伯茨臉上的那種復雜難言的表情,當時她只顧著生氣,卻沒有仔細觀察,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羅伯茨也很難過。

她不傻,小時候或許還無法理解為什麼「爸爸不回來」,但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也隱約能夠猜到溫蒂和羅伯茨之間的復雜關系絕不是什麼「好朋友」,甚至于它們兩個也有著什麼特殊的身份……

有時她也會幻想,難道自己的爸爸是什麼特工?或者國際大盜?又或者是什麼一到晚上就變身夜幕執法者的蝙蝠俠之類的?所以因為種種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法回家?

但是,她也已經不再做這樣的幻想了,這怎麼可能嘛,你以為拍電影嗎?

當想起羅伯茨那個復雜難言的表情時,她的心底里便有一種深深的報復快感,但與此同時,也有一些的憐憫和不忍,她明白自己的父親有著自己的苦衷,她其實並不想看到羅伯茨露出那種難過的表情……

不不不!他是大壞蛋!比九頭蛇還壞,根本不值得同情!

察覺到自己心底那抹同情的女孩,急忙搖了搖頭,努力拍打著自己的臉,深呼吸著,想要把那份同情甩出去,她根本不想同情那個家伙,那個家伙怎麼樣都是活該。

就在這時,她的身旁突然響起了摩托車飛速駛過的聲音,那個聲音是如此強烈,以至于人群的聲音都無法掩蓋住。

她疑惑地轉過頭去,卻只見伴隨著身旁的那個摩托車,一只強壯的手臂強行將自己摟上了摩托車,與此同時,突然之間響起了槍聲。

「噠噠噠!」

「啊啊啊啊啊啊……」

身後是眾多的尖叫聲和恐慌逃竄,尚未等瓊反應過來,正本能的試圖反抗,那只摟著自己的手、戴著駕駛頭盔的主人突然吐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快!坐穩!」

那焦急的聲音……

瓊不由望去,那銳利的眼楮、胡子拉碴的臉,不正是自己的那個父親嗎?而與此同時,身後也出現了警車的鳴笛聲,此刻依然腦海當中混亂一片的瓊,勉強從千頭萬緒當中隱約感覺到……

自己好像和這個一年才見一次的爸爸,一起被追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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