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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我的神

封向彪伸手制止了李拔山的說法,說道︰「能暗殺的何必明殺,能殺他手下的,何必殺他本人,他光明教來河西不就是為了發展光明教嗎,那好呀,殺了他所有發展了的教徒,令他成了孤家寡人,看他還有什麼可狂的。哼,秋後的螞蚱,他狂不了幾天的。」

慕容族長一听,心中失落,這北辰寒江是殺他兒子的仇人,豈能放過。

趕緊提醒。

封向彪卻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別怕,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殺了他的教徒,不代表不殺他,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殺。」

慕容族長大喜過望,看來不白來一趟。

犒軍,果然不虛此行。

……

翌日,天剛亮。

北辰熙在母親的幫助下,梳洗停當,雖然眼瞎,但她依然聞雞起舞,堅持練功。

她相信她的眼楮會好的,因為眼楮尚能看到一絲絲的光線。

一絲光線,那也是一種期盼呀。

人就要活在期盼里,不然,心灰意冷,還能活到哪去。

一邊練功,她一邊在院子里等待大哥北辰寒江來帶她到族里參加族比。

族比?

是的,大哥昨晚說好的今早帶她去見族長,說已通融好了,可以讓她不經文試直接武試,參加族比打擂台。

瞎子也能打擂台?

當然也,這最少是一種態度,對于修行的矢志不渝的態度。

等啊等,可直等不到。

眼看天已大亮,而街上去參加族比的少年們已三三兩兩地出發。

她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于是在鄰居姑娘的指引下,決定到哥哥新買的大宅子去看看,拽他起床。

哥哥衣錦還鄉之後,置了很多東西,包括一座新宅子。

他不願意住在南宮听雨替他們家買的豪宅,說那是南宮听雨替弟弟北辰映雪買的,他無權去住,也無臉去住,他要有自己的宅子,于是重新買了一座。

「這個懶光光,一定是還沒起床。」

到了新宅子一听,她嚇了一跳。

宅子里正唱著歌。

其實那不至是歌,還是經文,是光明經。

在鄰居姑娘的牽引下,她進了院子。

通過鄰居姑娘的說辭,她知道,院子里聚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圍著院子里的一堆篝火,載歌載舞。

篝火上空,一只巨大的火炬圖騰噴出數尺高的火焰,分外耀眼,讓她的瞎眼也能感受到。

光明教徒們的歌聲整齊而低沉,顯然是特意壓低了聲音,以免驚擾了四鄰的睡覺。

鄰居姑娘說,這些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蠟黃色的疲憊,顯然是跳了一夜的舞,吟誦了一夜的光明經,累了。

一些困的人去房子里睡了,可是由于人多,房子里也睡不下。

于是,院子里的露天地里,也睡倒了一片。

此時是初夏,晚間的祁連山下的北辰堡的氣溫還是很涼的,睡在外面不免會感冒,她真替這些教徒們擔心,畢竟都是北辰堡的族人。

蠟黃的臉色和睡覺的酣態可以看出,這些人都虔誠的緊,少睡一會兒,也許他們還會起來再次吟唱。

吟唱,誦經;誦經,吟唱。

經文里,他們唱道︰「宇宙之初,兩種原始的力量共生,它們是善和惡,存在于思想中、言語中、行為中。讓智者在兩者間選擇正義,做好的,不做卑賤的……」

這教義不錯嗎,難怪它在河北、東北、甚至山東等地深入人心,原來它是教育人們從善從良,不作惡事。

浪子回頭金不換,看來我哥哥這次外出逃亡,洪福齊天地找到了真正的正義之道,不但成了監察,還成了正義之教的教主,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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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教,聖教。

喜不自勝,她也拿出光明經,模著上面的盲文吟唱。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被慕容族逼婚迎親之時,哥哥教了他光明經,塞給他《光明經》的教文,使她也成了一名光明教徒。

听哥哥說,光明教來自遙遠而古老的西域「波斯」,是那里的國教,而大唐皇帝身邊的紅人,三鎮節度使的大帥安祿山竟然是光明教光明神之子,光明神的化身。

可敬可敬。

朗誦了一會兒經文,她就去找哥哥了。

卻不見哥哥,整座宅子不見其人

連連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都說,估計他也困了,找地方睡覺去了。

睡覺,他能睡哪呢?

可急熬人了。

眼看族比的時間快到了。

她只有在鄰居姑娘的攙扶一,去族比的比賽場地感受下那熟悉的激烈的搏殺的氣氛。

沿著街道,她有些失落。

哥哥雖然回來時間不長,但卻因為同舟共濟,特別的有感情。

不禁,一行眼淚滾下來。

想到這麼多年來,家里受盡了辛酸,而現在,哥哥終于回來,給家里一線希望,她也由這希望中看到了主心骨,看到了依靠。

不禁,淚花簌簌。

正走著,卻听到身旁經過的一人在哭,而那人,好像還牽著一頭牛。

這麼早就去犁田,還這麼悲慘的哭?!

忙問攙扶她的姑娘,這是什麼人,又是怎麼了?

姑娘說,那是個駝背,肩扛著犁,牽著牛,因為傷心,背也彎得像個真真的犁了。

唉,同病相憐,北辰熙想到了自己的眼楮。

瞎子,駝背,都是不幸人啊。

她問︰「大伯你這是怎麼了?」

那人牽著牛卻不答,就一個勁兒的哭。

這時,攙扶她的姑娘悄悄地在她耳邊說︰「是娶了你哥哥的情人‘零度’的駝背喲。」

喲,這下北辰熙心頭一緊。

這是怎麼了,這對可憐的夫妻。

唉,一個駝背,卻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注定了悲戚。

她再次問駝背︰「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駝背不答,還是哭,還是牽著牛,繞過她…走。

這人夠可憐的,可誰竟能狠心將他傷害?

「難不成是你媳婦打了你?」她問。

在北辰熙看來,他媳婦打了他也正常,誰讓他個駝背撿了個大便宜,讓一朵鮮花插在了他這鉈牛糞上。

突然,她感到到街上的路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好是異樣。

揚起耳朵她听。

這一听居然讓她听到了四個字——北辰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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