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懷疑這人還是不是慕容魂,若是,就算他垂死掙扎也不可能這麼不濟。
不好,難道有詐。
趕緊扶正死者的臉一看,果然沒錯,是慕容魂。
哈哈,一顆心落地。
他死了,慕容魂死了。
也就是說,不但報仇了,還保住了頭皮和礦石的消息不外露。
興奮,無比的興奮,一聲狂呼︰「七叔七嬸,我為你們報仇了。北辰堡的族民,我為你們報仇了。」
哈哈,哈哈。
哼,那是什麼?他突然感覺不對,因為仰天大笑間他發覺身前的大樹樹干怎麼光溜溜的一片白。
白,那是什麼白?定楮一看,卻是樹皮被人扒掉而露出的一片白。
白,白里有字,卻是用狼牙棒揮毫出的字。
字歪歪扭扭,但依稀看的清,一個個字讀下來,卻是……
——「殺我者北辰映雪」!
啊,怛然失色,霎時,魂飛魄散。
第一反應,我被人算計了。
第二反應,這個慕容魂不是自已殺死的,雖然自已給了他一劍,他是他已于這一劍之前已死了。
懵了,懵了,當時自已就懵了。
什麼意思,怎麼回事?
為何這樹被扒了皮,還刻上自已的名字?這是要告訴慕容族,殺人者是我北辰映雪。
是我又怎樣,一個慕容魂,罪大惡極,殺也就殺了,有何了不起?倒也不在乎。
只是,誰殺死了慕容魂,嫁禍于我,嫁禍之人是何居心?
慕容魂剛剛逃到這里,不可能有時間來扒這麼大的樹皮,且還有時間來寫下這字。
這字和這樹皮絕不是慕容魂所寫!
乍然他想到了,剛才自已這一劍刺向慕容魂時,他根本沒有抵抗,不說抵抗,甚至對這一劍的反應也一點沒有。
這只能說明,慕容魂在自已這一劍之前,已死了。
已死,那先前那人是誰?
是誰在一直引誘我來到這里,且戰且退,明明功力高的可以,卻故意以受傷之勢,引我到了這里。
這一定有蹊蹺,一定有詐。
難道……
腦海中瞬間飄過一個人,但緊接著又否定了。
……
樹林高處,一個人隱在樹梢,她就是南宮听雨,她一直跟著北辰映雪追到了這里,看到他施展魔功與那個假慕容魂戰斗,再看到樹干上那驚詫的一幕。
她也驚詫了,十分的驚詫,看著那剝皮的白樹干,內心震撼。
看向那個引誘北辰映雪到了這里的人,卻見他已悄悄地沖出了樹林,身法之矯健,步法之飄渺,顯然與北辰映雪先前打斗時判若兩人。
果然是偽裝,可真像。
氣憤至極,飛身過去,嗖的一下,一劍攔住那人,劍尖一挽,一個劍花就要去揭對方臉上的面紗。
那人一陣緊張,顯然沒想到天空能沖下一人,且是南宮听雨。
面紗剛挑下,對方就側過身子,橫地里一個漂移沖出數丈,顯然功法不低,頭也不回,直沖慕容族方向而去。
他是慕容族人嗎?顯然不是。是慌不擇路嗎,看他步履堅定樣子,顯然也不是。
那他是誰?南宮听雨感到遺憾。雖然他恨北辰映雪入了魔,但是她還是不允許別人嫁禍于他,更何況,那周圍死的還不止慕容魂一個人,還有七八個慕容族高手。
倏然她看到又一對慕容族人隨著先前的信號向北辰映雪的方向圍去,而北辰映雪還在那里面著「殺人者北辰映雪」幾個字發呆。
……
北辰映雪顯然在發呆,黑暗中,他通過螞蟻分身看到周圍還有好幾具尸體,都是慕容族的,而他們身上與慕容魂一樣,胸膛上都有一個致命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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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是一招之下,將慕容魂和這幾個人一起打死,何等了得的手法。
他好想透過這些尸體的血洞發現蛛絲馬跡,從而發現那人是誰,為什麼要嫁禍于他。
錯然,螞蟻分身的感知告訴他,有敵人圍了上來,得趕緊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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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感覺到了,他看到了,到底不愧為螞蟻分身,居然老遠就看到,狹口下,有三方人馬對峙在一起,默默無聲又刀光劍影,大量的靈氣和魂氣暗潮洶涌。
原來是三方斗在了一起,不過幸運的是,慕容魂沒跑掉,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這下他長吁了一口氣,總算他逃掉!
接著他又看到,追殺慕容魂的風鈴鐺與他的三個丑陋的跟班被人綁在了一處,困在了一個捕獸的網中,困獸猶斗卻又無處借力,只氣得橫眉立眼。
而另一處是一幅畫,不,那不止是畫,是畫的結界,畫里面同樣困著好幾個人。
定楮一看,是族長和他的四名長老。
五大長老中,除了小長老堅守威武樓沒來之外,其余的四名與族長都被困在畫的結界中,結界里刀風劍雨,無數的「風劍」自天空自地面奔竄而出,鋪天蓋地,應接不暇。
族長等人擺出的是北辰族的獨門大陣——六丁六甲陣,此陣正是他們平日里研討的專門用來對付強大敵人的劍陣,可是此時卻因為少了一人,六甲陣變為五星陣,時不時得有一個人去補缺補空,所以根本施展不出原有的六丁六甲陣的威力,以至于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看樣子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落敗。
而那第三方甩出畫的人正是金烏旭,只見他手搖白折扇,冷眼旁觀甚是悠閑,時不時瞅一瞅那畫里的人,態度傲慢且甚是刻薄,就听他說道︰「放棄吧,交出魂石和頭皮,我保證殺死這慕容魂,還保證這事不會告訴慕容家族。」
然而族長卻不卑不亢地說道︰「壓根就沒有什麼魂石和頭皮,那不過是慕容蛇和慕容魂想嫁禍于我族的借口,這你也信?」
金烏旭說︰「信不信我自有分寸,難道你真的以為我站在高柱上就是吃素的,就真的眼瞎嗎?」
北辰族長誓死不交出魂石和頭皮,繼續戰斗。只見他沖幾位長者說︰準備著,這次我連發兩張書法,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沖出去。
于是四位長者發狠發力地護著他,讓他騰出手來。
果然,兩張書法到他手上,嘩的一聲,頓時金磚為字,詩歌為詞,如蛟龍出海,如猛龍過江,轟隆隆一聲聲巨響,接著火光閃現,就見那字轟然然迸飛而出,向著那結界的蒼穹,向著那畫的魂際排山倒海地打出,頓時在一連串的詩詞的打擊下,這畫的結界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四大長者一看,面露驚喜,當即紛紛再手上加勁,合著族長,將那六丁六甲陣運轉的更加猛烈,沿著那千瘡百孔打將出去。
這下窟窿更大,眼看他們將殺出。
但這時,金烏旭也是手一揚,頓時一副畫飛出,正是他以前畫過的畫,又撕了無數次的畫,又重新再畫的畫——晨曦圖。
晨曦圖,這回卻不同往日。
只見黑暗中那畫真的如旭日東升,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紙帶來了個新奇的世界,令這黑暗一明,于是看到,紙像船,船載著大海、載著晨曦徐徐而來…
波浪中,金色的大盤子從中慢慢地洗出,遠山如黛,彩霞開始露出一線,更多的漫天霧般潑墨般的霞氣漫天遍野地流向遠山,流向天際,慢慢地又染紅了那睡眼惺忪的那方天,那方雲,那方山。
須臾間那畫一卷,卷成了天,卷成了一方世界,卷在了先前的那結界之上,形成了又一個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