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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帝王之氣

對方沉默……

過了好一陣,再次厲聲問︰如果連你的愛情也搭進去呢,你還會嗎?

北辰映雪沒回答他,這次他沉默了,這句話讓他想起了表姐。

表姐,為了表姐他的丹田被那人封印,而她卻送了他四個字,認清自己。

感到悲傷,不想再回憶,轉身就走。

可以走了,可以不用理這個後來的「老虎」了,大不了一死,自己現在是殘廢,生死操在別人手上,與其憋屈地活著,不如死,早死早月兌生。

對方卻沒有從身後下黑手,而是繼續質問︰如果有一天,你的親情友情愛情全部與民族大義和國家存亡狹路相逢時,你當如何選擇?

北辰映雪大步流星,不齒地說道︰我沒有你那麼高尚,我還只是個凡人,且還是個殘廢,要死要活隨你的便,恕我不能回答。

繼續朝前走,真想快一步離開這危險之地。

「你當如何選擇。」身後的厲聲再次傳來。

不耐煩了,北辰映雪大聲回答,這還用問嗎,這最基礎的東西還用問嗎,用腳指頭都能回答,回家。

很好。

身後傳來了怪笑,張公大聲喊道︰「孺子可教也,我叫張巡,將赴河南真源縣當縣令,如果你願意一同前往,我將用一縣的資源供你修煉,如何?」

北辰映雪沒有停下,一刻也沒有,他知道回頭就有可能是死。

他不知道他張巡是誰,他只知道這是個長著虎相且殺意正濃濫殺無辜的東西。

昨晚他一腳揣進道觀,身後還拖著個被打死的少年……

哼,這樣的人即使是個縣官又怎樣,還不一樣是個壞官,敢一手遮天地把一縣的資源交給他修練,可見他的膽子有多大,膽大妄為、貪污腐敗,這樣的貪官,不殺死他就算他命大,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邀請他赴河南,妄想。

他頭也不回,繼續大步流星,將鄙夷和不齒留在身後!

……

張巡看著他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惋惜地說道︰「可惜呀,英雄出少年,這人我沒有籠絡到。」

住持一聲漫笑︰「張公可真是求賢若渴啊,江山易改秉性難移,見識見識。」

對方回之一笑。

笑罷,大放厥詞︰「國將亂矣,群神哭,眾魔笑,民不聊生,赤地千里。」

住持駭然,問何以然?

而北辰映雪也听著逆耳,定步回頭。

張巡大聲說,故意讓北辰映雪都能听到,「奸臣當道啊,君不見先有‘口蜜月復劍’的奸相李林甫禍國殃民,再有楊貴妃之兄楊國忠驕縱跋扈不可一世,兩人是‘不顧天下成敗’,只顧循私誤國培植黨羽,妒賢忌能排斥異己……。

對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激昂。

住持雖然身在三清中,但世事也頗知道一些,他知道這張巡乃曠世奇才,從小博覽群書,曉通戰陣兵法,年輕時就志氣遠大,不拘小節,三十三歲高中「進士」,結交的都是理想遠大者的英雄之輩,而討厭和庸俗之輩交往。

這次對方從河北調回京城,本只要投靠上述兩人都會被重用,但他卻不同流合污。有人來勸,他斷然拒絕道︰「這正是國家的怪事,偌大的京城卻被奸人們一手遮天,京官不能當啊。」于是主動請願被貶,被貶到河南再當縣令。

可真是個怪人。

住持心中佩服他的氣節,對他更是恭敬,于是倆人坐下,推茶換盞,高談闊論,談的都是當今天下兵事。

張巡說,大唐皇帝窮兵黷武,又偏信讒言……,藩鎮漸起、外重內輕。尤其是那東北軍的安祿山,還有西北軍的安思順,這兄弟倆明明是一家,卻統領了全國多半的軍事力量,若其有反心,左右夾擊,大唐將不保矣。

如同晴天霹靂,住持身子不穩,差點兒從座位上摔落。大驚失色之下細細分析,還真是透徹,頓時潸然淚下。

雖然他為一介平民,但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道理他豈能不知。

趕緊問張巡這次來西北可否與此事有關?

張巡臉上表情一陣抽*/*搐,顯出痛苦之色。

住持不解,加之看他走路好似都有點直不起腰,問他怎麼了。

張巡這才揭開衣衫,只見渾身上下皮開肉綻。

住持慌忙問他這是怎麼了,被什麼人打,還這麼重?

他唉了一聲,說這全托你們涼州府安思順「安大帥」的福。

原來他昨日去涼州府面見安大帥,「危言聳听」一番,惹得安大帥不但痛打了他一百大板,還直接取了他書童的性命,昨夜拖進道觀的少年尸體就是書童。

住持問,你都對大帥說了什麼,能招惹他生這麼大的氣。

張巡搖頭說,實不相瞞,我從天象和歷史推演,算準了今年的端陽節要出大事,所以特地趕來你這大西北。

西北有大事?住持更是驚異不已。

張巡說︰大唐的命脈就在你這大西北的涼州,涼州是大唐李氏的龍穴吉壤。六百年前,李氏的大祖先李廣之墓就在這里,四百年前,二祖先李暠在這里建立了涼州國,他的墓穴也在這里,所以說這里是大唐的‘帝王之氣’之所在,至關重要。

如今,‘帝王之氣’就要在這端陽正午時節閃現,將直沖雲霄,是祥是難,就要看這‘帝王之氣’如何顯現了,所以他才趕來這里,想借安大帥之力助‘帝王之氣’完好無損洪福齊天。

住持驚訝不已,問,這可是大事,難道那安大帥就不顧國家的安危而要重杖于你?

張巡說︰「我剛開始也沒有猜疑到他大帥有什麼,但是看他惱羞成怒打我一百大板的架勢……,哼哼。」他冷笑。

住持思量一番,問,那你可知龍穴吉壤在何處,又怎麼幫?

張巡從懷中取出個羅盤,諸葛羅盤,說道︰「羅盤顯示,方位在西北。」

西北?

住持心中一驚,西北,那不就是北辰映雪要回去的方向嗎!

可是轉回頭,發現一個道童正來沏茶,原來他北辰映雪早已折回,佩服地燒水沏茶。

北辰映雪。

「原來你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倆人望著他大笑。

……

「叮,系統任務已發布,不听令,被雷劈。」

轟轟轟,第三道雷霆還在北辰映雪頭頂盤旋,看來是要釤他當太監的節奏。

只有,插草上那威武樓。

不為系統有多大獎勵,只為自己活著能娶表姐南宮听雨。

女人,女人,自己就是愛女人。

廢話嘛,我這活了十幾年的處,難道就要不挨個女人就死,那樣死甘心嘛。

那個,沒看到戰場上要死的處,一個個死前都要拉著女軍醫的手不放,讓人家電吻下才死,那個才叫舒服嘛。

諸葛羅盤,放回懷中,不再回憶和想念。

望著那巍峨的威武樓,斷然,一步步挑著如山的擔子,要將那草插上威武樓。

天下將亂,群神哭,眾魔笑,而帝王之氣的鏡像將在中午時分沖天而起。

沒有什麼不可能,唯有快速令自己崛起,即使不能崛起,也不能慫得像個王八蛋。

即使你白衣公子的話是真的,草插上了,地宮里的靈氣就會消失,那我也決不退縮。

一退縮,成太監,我才不笨呢。

硬著頭皮,上。

……

看到他的魯莽,族人們無不擔心、無不膽寒。

地宮,整個北辰堡的靈氣源泉,先祖們用他們的智慧和法力,建造了一個巨大的聚靈陣。

聚靈陣,靈氣源泉,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也許端陽草對聚靈陣真的有壓制作用,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因為今天是端陽節。

端陽節,地氣上升,邪氣下蓋,而中午時分,正是一年中陽氣最旺時……

端陽草,借正午時分的純陽之氣,將具有不可想像的殺傷力——鎮妖驅魔,也許是正是對地宮里的聚靈陣的對沖。

不約而同,他們戰戰兢兢地爬起,擋住了他的去路,想阻止。

北辰映雪眉目一炸,「讓開,他的鬼話你們也信,難道你們忍心看著北辰堡被侮辱?」

還是阻攔,「听人勸得一半,千萬別上去。」

「鬼話也能信?」

「信,千真萬確。」

「好,一切後果我承擔,讓開。」

他不是沒頭腦的人,他完全不相信那白衣人的屁話。

不顧一切,擔子一掄,耍起渾了。

「禍害,禍害,禍害就是這樣害人的。」

叮,詛咒值再次飆升,香火值也跟著飆升。

系統眉開眼笑,雖然它預感到了危險,但風險越大,利益越大,詛咒越多,晉級越快,他北辰映雪晉級越快,它系統日後晉級當然也快,所以它不顧一切,給北辰映雪發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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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將草插上威武樓,至于別的嗎,哼哼,自由發揮去。

……

白衣公子輕搖折扇,折扇間,一股輕風掠起靈氣的漣漪,冰冷刺骨……

又驚又恐,眾人不敢再阻攔。

關鍵時刻,還是黑剁頭一步搶上,按住擔子,「哥,別人的話你可以不听,但我的話,你必須听,別上去,別上這白衣人的當。」

「上當?你算什麼東西,滾開。」北辰映雪沒給他好臉。

如當頭棒喝,瞬間傷了自尊,黑剁頭放開了手,「好,不知好歹的東西,那你就去死吧。」

「謝謝了。」

大步流星,北辰映雪執拗地掙月兌他的手,一步步向前。

看著他的腳步,人們捶胸頓足,「鬼使神差,鬼使神差啊。」

望著他的背影,黑剁頭直想哭,「你為什麼總是執著,為什麼總是一臉的麻子不開眼。」

……

驀然,一個綠影攔在身前,正是街角先前打了他一個生雞蛋的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綠衣綠劍綠紗巾。

「你有些過了,這不是你應該干的事。」

「那什麼才是我該干的事?」

「最少這事不是。」

「讓開。」

「不。」

眉毛一縱,北辰映雪臉一凶,硬撞了過去。

她再也沒敢阻擋,因為她知道他,了解他。

讓開了,好想哭,仿佛她又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結丹老妖,封印丹田,血和淚。

他的性格怎麼還沒變,這麼大膽,這是一種什麼力量?

那麼大的人生顛覆也不能幡然悔悟嗎,干嘛要與「不可能」作對,干嘛要不知死活。

「刷」,眼淚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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