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北辰映雪頭都不回擔起草就走,白衣公子不甘失敗,繼續恐嚇︰「你可知道這草插到上面的忌諱?」
忌諱,這才是重點。
他看到,北辰映雪沒理他,好像根本沒在乎那回事。
陰險地,他繼續施壓道︰「你可能不知道,草插上,地宮里的鎖靈陣立馬消失,靈氣消失,族魂坍塌,哼哼,到時威武樓內一切靈氣設施都將都為擺設,你可想好了,後果自負。」
一句話讓北辰映雪錯愕,也讓眾人錯愕。
真的嗎?
不由得,北辰映雪也放慢了腳步。
哼哼,白衣公子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你可想好了,一失足千古恨,到時你們族長砍你腦袋你可別說是我逼你的。」
北辰映雪放慢了下腳步……
「叮,第三道雷霆已準備完畢,你再猶豫,雷將劈下,你將徹底釤成太監。」
你丫,北辰映雪捂著抬頭看,你丫,還真個的,雷的雲團上黑壓壓,時不時的有緊促的電閃在奔流不息。
看來兩頭都是死,不插草也是死,插了也是死。
不過嘛,系統你丫的還是厲害,最少你現在能讓我死,我怕怕喲。
只有,硬著頭皮上唄,「哼,老子不信了,插個草還犯了什麼忌了。」
大無畏,心中再次平坦,仿佛三年前的勇氣又來了。
抖起精神,大踏步,向著威武樓,昂首挺胸。
為了北辰堡,我為了我不死,拼了。
賭,賭它個端陽草不至于讓人死,「丫的,不就是插個草嗎,家家戶戶插草,為何你那兒就插不得。」
……
手伸向懷里,從懷中抽出羅盤。
羅盤,諸葛羅盤,那是張巡送他的羅盤。
思緒翻涌,他想起了昨天。
因為昨天,因為那句話,他和張巡成了忘年之交。
張巡,諸葛亮故里,諸葛傳人。
張巡說︰——天下將亂,群神哭,眾魔笑。
……
張巡,自小博覽群書,十歲得奇遇得諸葛亮兵書之真傳,志氣遠大,不拘小節,結交的都是理想遠大者或寬厚長者,「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說的就是他——張巡。
張巡,手持「諸葛羅盤」通曉天文地理排兵布陣之法,人頌外號「藏虎」。
三十三歲,高中進士,以其才華被任命為「太子通事舍人」,並外任河北之清河縣令。
任內治績優良,被召回長安重用,然而在京城長安,他卻不屑與宰相李林甫為伍,更不屑與皇親國戚的楊國忠沆瀣一氣,逐漸遭到排擠。
性格使然,安不忘危,盛必慮衰,他力排眾異諫言皇帝唐玄宗懲治腐敗,藏富于民,更指出,藩鎮割據不可繼續,異教邪徒不可縱容,更語出驚人,帝王之氣已遭到異教邪徒的浸蝕,危危可及。
這話震怒了皇上,貶他為河南知縣,即日離京。
憂國憂民,去河南任職的路上,他夜觀天相,再用那諸葛羅盤定位,毅然決然反方向來到大西北的河西走廊,來到涼州,因為他揣測出帝王之氣的大樹將在今年端午節,在涼州這個地方出現。
之所以是涼州,因為它是大唐通往西域版圖的咽喉之地,上有西域,下有大唐,左有吐蕃,右有突厥,是個各方勢力都想爭奪的要塞之地。
要塞之地,異象。
異象,那預兆著國家的興旺與衰敗。
「帝王之氣,難道你真的要在今天的正午時分出現嗎?」
帝王之氣。
億萬民眾的信仰鑄就國家,國家的旺盛成就帝王之氣。
帝王之氣是棵大樹,通天徹地的大樹,上連仙界,下通地獄,中間為凡人。
原來這個世界是個大樹世界,樹冠的頂端是仙界,住著無數飛升的神仙,而樹下的根簇里是地獄,生長著妖魔鬼怪,中間的大地是人界。
人魔仙三界都指望著大樹的營養,成就萬物的運轉,一旦帝王之氣的大樹崩塌,人間通往仙界的通道將被阻斷,人間亂,妖魔出,而神仙也愛莫能助。
憂國憂民,張巡只身來到涼州,為的就是找到帝王之氣的出現之地,拯救帝王之氣,修復大唐的國運命脈。
一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他聯絡了涼州之地的有識之士,這其中就包括了他北辰映雪。
「哈哈,我個殘廢也能被他張巡看上,真是笑話。」
北辰映雪自嘲。
……
張巡說,今年的端午不平凡,正午時分,將有惡相誕生,到時天地一片黑暗,鳥獸散,群神哭,眾魔笑。
正午,尚有些時間,現在只是清晨,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令自己崛起。
鳥獸散,群神哭,眾魔笑,我也決不允許!!!
……
思緒拉回前天下午。
夕陽西下,天邊出現了一大片鮮紅的火燒雲,很大很大,火紅火紅,卷起了半邊天,像吉祥的鳳凰鳥涅槃重生展翅欲飛。
一只小鳥從雲層的陰影下飛出,直飛而來,漸飛漸近,卻是兩只碩大的白鷺一前一後掠過湖面。
湖面平靜如鏡,映著一泓血水,不,那不是血水,是火燒雲的倩影。
鳥自他身旁飛過,少年獨自坐在湖邊的歪樹下,說實話,他的心情並不像這火燒雲樣絢麗,而是憂郁。
憂郁,是啊,再過兩天就是端午節,又是三年一屆的族中大比武之日。
他多麼想回去,像那對白鷺,一前一後翩翩飛翔,飛到故里,飛到擂台上,一展絕技,再次驚艷故鄉,還原他和她當初的驚艷——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多麼奢望的名號呀,然而現實卻在重重地搧他耳光。
三年前,他救表姐而遭安大帥一掌封印了丹田,至今殘廢不堪。
多麼懷念往昔英雄少年狂,多麼懷念修仙學院的好時光,但如今,一切都不存在,他被學院趕了出去,就因為封印,就因為得罪了安家。
惆悵,一籌莫展。
腳下本有路,但那是給正常人的,自己不能修煉,等同于廢物。
已在湖邊呆幾個時辰了,該回去了。
這一屆又無望,扳指一數,三年已過,離五年之約擂台決定表姐婚娶的日子還有兩年。
兩年,一眨眼就過去了,他真不知道怎麼辦。
雲,你不是掛在天邊,而是掛在我心里,令我心急如焚。
焦急,饑渴。
嘩,一片水花從湖面濺起,打*/*濕*/*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涼在他心底里。
好聖潔的水啊……
可不及反應,嘩。
接著又是……嘩。
嘩的一聲,一個美麗的身影,白勝雪的肌膚,以及濕*/*漉*/*漉*/*的黑色長發貼在隆起的飽*/*滿*/*如胴的曲線下,像鰻魚一樣從水中立起,濺起千層浪花。
看傻了,出*/*水*/*芙*/*蓉,就在眼前綻現。
好美麗的胴*/*體,好白的肌膚,好黑的長發,好醒目的紅肚兜……
「啊」,胴*/*體*/*一聲尖叫,她……
她發現了他。
……
羞澀難當,趕緊鑽入水中,如一條白色的鰻魚。
須臾,穿戴整齊,再次從水中掠起,凌波微步,踏浪而來,一把仙劍,抵在他喉頭。
「想死嘛,你這個下/流/坯/子。」
「死,哈哈,正好解月兌,我正愁自己死不了呢。」
北辰映雪知道自己失禮,閉上了眼楮,任由宰殺。
她睜大了不相信的眼楮,「居然不怕死,小小年紀,這麼苦楚?」
沒有解釋,猛地伸長了脖子,向她的劍刃上撞去。
死,一了百了。
這也許是一種最好的解月兌。
……
怎麼是你,表弟。
怎麼是你,表姐。
姐弟想見,相婉相惜。
她看著他,簡直不敢認,才短短的兩年,他的頭發已日漸稀薄,而白淨的臉龐也已不見,只有歲月的滄桑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悲切。
這哪還是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簡直是個小老頭了。
他變了,變黑了,變苦了,但唯一不變的是那仙風飄逸的身段和骨架。
這就是仙質。
因為仙質,她和他都成了金童玉女,都進入修仙學院學習。
坐在湖邊,看著火燒去的絢麗和水中倒影的婆娑,回想著小時候他倆兩小無猜,情竇初開…
那時,他和她,時常也在小河水中玩耍,……。
那…,多麼美好的回憶。
如今表姐已經十七歲了,兩年不見,她已長得比自己還高出一頭,修仙三年,氣質蛻變。
相形見絀、自慚形穢。
她,大眼楮長睫毛,縴縴細*腰,一襲白裙宛若天仙,長發飄逸。
近看,更是英姿颯爽。
高*/*挺*/*的鼻梁,飽*/*滿*/*的額頭,一道劍眉如墨,飛一般沒入額頭兩側的秀發里,霸氣的野性令桀驁不馴的男人都要折服。
發稍上,一絲水珠晶瑩透亮,像個嬌縱的精靈,蹦跳著滑過如黛的黑發,又貼在白皙的肌膚讓人想像無限。
嘀嗒,如詩如幻如夢般,墜入那低口的唐裝遮掩下的飽*/*滿。
肌膚如雪,整個身體散發著一種堅毅、冷艷、霸氣的凌人之上的氣質。
不愧為仙女,人中之鳳,眼中已沒有了昔日年少時的青澀,更多的是定力和成熟。
北辰映雪眼中顯露出羨慕般的欣賞,「這就是我的表姐——南宮听雨。」
五年前他與她並稱「金童玉女」,一劍掠涼州;
三年前,雙方如願以償入選修仙學院。
不多久,她就被修仙界第一大門派的仙霞門選中,成為仙女。
天賦聰穎,歷經三年,她的功法突飛猛進竟然奇跡般地到了「仙凝境」第九重,與「築基境」一步之遙,可謂玉女天成,前途無量。
但是,自古紅顏多薄命,表姐也不能幸免。
她被門內一位老祖看上了,要為他的兒子沖喜,原因是他兒子五行缺金,需要找一個純陽的少女來雙修,這樣才能在一個關鍵的修仙關卡上突破,才能進入更高境界。
這個老祖就是仙霞門老祖中的一員,河西老祖——安大帥。
按理,像安大帥這樣強大的人物和家族,找個純陽的女子並不難,但是,這個純陽的女子不僅要天生慧骨,聰明伶俐,而且還必須是仙凝期的修仙者。
這樣就難了,純陽女子本就萬中無一,而萬中無一之後還要是仙凝期,更難了。
所好的是家族太過強大,加上老祖的能耐,總算為他兒子找到不少,但是,奇怪的事來了,他兒子先後與十六位純陽仙女雙修,都沒有成功晉級,不但沒有晉級,還將這這些仙女們一個個克死。
克死,听著就恐怖。
惡名昭著,臭名遠揚,再也沒有哪個仙女願將身家性命交與他了,這下他安大帥要再找到這樣的慧根仙女就難了。
焦頭爛額之時,南宮听雨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南宮听雨,純陽之女,鳳凰之血,血液中含有鳳凰的道元,修仙資質太好,潛力無窮,曠世奇女,
大喜,要求她與他兒子雙修,但無奈南宮听雨性烈如火,哪能將女兒身輕易給了別人,無論什麼樣誘惑和卑劣的手段都令她無動于衷,終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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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安大帥親自出面,威脅南宮听雨所拜的師祖。
其師祖礙于安大帥的yin*/*威,不得不答應。
但是南宮听雨卻誓死不從,舉劍自刎,無奈,只能暫緩。
此路不通,另行他法,于是以南宮听雨的親人為威脅,脅迫她順從。
為了父母親人,南宮听雨略有屈服,于是他們就蹬鼻子上臉,來到她家鄉南宮寨,提親。
提親時,南宮寨人喜氣洋洋,都以為嫁入豪門,必然前途無量仙法大成,只要攀上這門親戚,必然風光無限。一躍成為名門貴族,稱天霸地也是遲早的事。
她的生死,卻無人考慮,那就不那麼重要了。
正當南宮寨人喜沖沖地準備應下這門親事的時候,南宮听雨突然出現了,以劍抵喉,兵在其頸,高聲說,如果敢應下這門親事,血濺當場。
傻眼了,沒人敢硬來。
雙方僵持不下,眼看南宮听雨就要血濺當場,突然一個少年勇敢地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指著安大帥說︰「她和我已有婚約,豈能嫁人!」
這話像個炸雷,震驚全場,在場的南宮寨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南宮听雨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訂過婚約,又哪來的這話。
這是誰呀?這麼大膽,竟然冒充,不想活了?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北辰映雪。
當時他才十三歲,個子不高,看起來還很稚女敕,但是他說起話來卻一字一板,從容不迫。
原來,他听說了表姐南宮听雨的事,特地從涼州城的修仙學院趕回來,要為表姐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