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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馬球賽後, 眾人都有些乏了,內侍省忙將備好的飲食奉上,教坊使也獻上新排演的破陣樂。

眾人一番宴飲, 直到近入夜方休。

李景燁眼底雖有幾分虛浮之色,面上笑意間卻仍余未盡的亢奮,于眾人笑語聲中再度賞賜這兩日里表現優異的年輕軍士與勛貴子弟後,方起身帶著妃嬪與內侍們經北繚門與津陽門重回宮城中。

他心情極好, 臨走前還特意叮囑裴濟︰「子晦,你這兩日用心了, 今日還勝了朕, 夜里就留在少陽湯好好修養吧。」

裴濟微垂著頭, 拱手應下。

回去的路上, 暮色四合, 蕭淑妃掩住面上疲憊,沖一旁的韋婕妤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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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孕期後,便不大好侍奉陛下,雖有時也想讓陛下歇在她處,到底心里也明白要掌握分寸。

可是眼下陛下早已與從前不同了, 一月里恨不能有半月時間都歇在貴妃處, 余下的半月, 能有五日招幸其他嬪妃, 已算多了。

她須得穩住身邊這些人的人心。

今日陛下不去玉女殿,眾人都隱隱听到了,正是個好機會。

韋婕妤頓時心領神會。

方才趁著歡宴未散時, 她已听了淑妃的話,悄悄收拾了一番,披了鮮亮外袍, 抹了鉛粉胭脂,一下便在一眾顯出疲態的嬪妃中月兌穎而出。

她定了定神,移步上前,正要開口,卻見今日一直有些反常的徐賢妃已先她一步,微笑著沖李景燁道︰「陛下,妾近日才臨了一幅飛白帖,不知能否請陛下評點一二。」

李景燁有三分醉意,聞言挑眉道︰「朕記得你一手書法與丹青都是跟你父親學的,當年在長安城里也頗有些名氣,只是你素來內斂,才不外露,進宮後從沒見你提過,朕到今日也才見過幾回罷了。」

她父親徐慵為政庸碌,于書畫學問上卻頗有建樹,連先帝也多次夸贊過。

徐賢妃清淡幽雅的面上閃過恰到好處的羞澀笑意︰「陛下謬贊,妾不過略懂皮毛,實在不敢獻丑,今日也不過想請陛下批評一二罷了。」

李景燁看一眼蕭淑妃,隨即點頭道︰「也好,朕也許久不到你那兒去了。元士——」

何元士立刻明白過來,當即命人先往賢妃居所備下些飲食與皇帝寢具。

韋婕妤才精心打扮過的面容頓時有些僵硬,不由小心翼翼看向蕭淑妃。

蕭淑妃卻沒理會她,只格外仔細地在李景燁與徐賢妃二人只見多看了兩眼,心底涌起不好的預感。

不知為何,她覺得皇帝此舉,除了因徐賢妃的反常,似乎還別有深意。

……

玉女殿中,溫度適宜的浴堂已備好。

麗質將眾人遣退後,便獨自到湯池邊,褪下一身輕薄衣衫,踩著石階一步一步踏入池中。

濕潤霧氣間,溫暖而輕柔的觸感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包裹其中,緩緩祛除這兩日來身體間的酸軟與疲憊。

她微微閉眼,將頭向後靠,枕在池邊凸起的光滑石塊上,腦中一面回想著今日的事,一面估量著時間。

約一刻時間後,假山石後再度傳來熟悉的石塊落地的輕微聲響。

她緩緩睜眼,先四下掃視一圈,見空無一人,才輕聲道︰「出來吧。」

黯淡月光下,一道身影從牆邊的假山石後緩緩步出,在距離湯池一丈外停下,靜靜望著她。

沒她的允許,裴濟還是不肯走近半步。

麗質抿唇輕笑,對上他幽深的眼神,卻沒說話,只從池中站起身。

一陣水花響動間,一具縴合度的光luo軀體登時嶄露在幽光之下。

她抬起腿,扭動著腰肢一步步踏出,玲瓏的身段盡顯無疑,肌膚間的水光映著月色,皎潔而光滑。

裴濟眸色愈深,垂在身側的左手悄悄握緊,強迫自己轉開視線。

麗質取過大巾將自己裹住,從容掠過他直接往屋里走︰「先進屋吧。」

細長雙腿從眼前晃過,裴濟喉結滾動,待她先行出數丈,才提步跟上。

屋里只點了兩盞燈,光線朦朧。

裴濟將門小心闔上,忽然有些不敢回頭,直到听見一聲「將軍」,這才繃著身子,緩緩轉過身,往里看去。

這一看,讓他本就已亂了的心神愈發震蕩不已。

屏風邊的軟塌上,麗質不知何時已橫臥下,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只一塊大巾遮蓋住胸口與大腿,有種若隱若現的嫵媚風情,如天神玉女闖入人間,靜待采擷一般。

她面龐間有幾分慵懶,一雙美目原本靜靜闔著,因遲遲不听動靜,稍稍睜開,往他這一處看來,道︰「怎麼不過來?」

裴濟被她這一雙含春杏眼看得神魂蕩漾,幾乎忘了自己今夜潛入的目的,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近,在她的軟塌邊蹲來,靜靜凝望著她。

麗質扭了扭身子,調整下姿勢,蓋在身上的大巾又悄悄滑走一寸。

幾回下來,她已清楚他的性子,不論如何渴望,她不主動,他便輕易不會有動作。

她遂輕聲道︰「妾這兩日好累,渾身都酸,將軍可願替妾按揉一番?」

裴濟渾身一震,錯愕地望著她,眸光遽然加深,只覺周身血液也跟著飛快流動,直沖頭頂與小月復兩處。

他沉默著,在她的牽引下,帶著薄繭的雙手小心翼翼撫上她光luo的雙肩。

因水汽蒸發,她露在外的肌膚帶著幾分涼意,被他粗糙滾燙的手掌撫過時,不由一陣輕顫,帶出背後一層細小顆粒。

大約是因她才泡過溫泉的肌膚太過柔滑,他一時不敢用力,只輕柔慢捻,令她微微蹙眉,輕哼一聲,道︰「將軍用力些。」

他依言加重手上力道,不由自主地順著縴薄圓潤的雙肩慢慢移動,隔著大巾一路下滑。

有一瞬間,他恍惚覺得自己像趕考途中被女妖逮住的獵物,明知這一切都是錯的,卻仍是一次又一次的沉淪。

她的身上赫然有昨日陛下留下的紅痕,格外刺眼,令他一下想起昨日在獵場的許多事。

裴濟的眼神有一瞬陰沉。

他手上力道陡然加重,在她含煙帶霧的眼神里覆身而上,激烈而強悍地親吻她的肌膚。

麗質半點不曾推拒,只趁他飛快地解開衣衫時,輕喘著提醒︰「別留下痕跡。」

裴濟動作一頓,隨即更快地將衣衫褪下,重新俯身過來,頭一次未如她的願,反而更加強橫地將她桎梏住,半點不容拒絕。

麗質被折騰得忍不住雙眼含淚,卻不再阻止,只壓抑著聲音與他糾纏在一起。

罷了,本就有些痕跡,即便有新添的,也未必看得出來。

她望著眼前年輕英俊、身強力壯的裴濟,腦中飛快地閃過李景燁的影子,心底慢慢涌起一種隱秘的報復的快意來。

模糊間,她分出半點心神來默默想著,若有一天,教李景燁知道,在他百般防範別人,想將她徹底獨佔的時候,她早已與他最信任的表弟暗通款曲,會是何種反應。

恐怕會氣得說不出話來吧。

……

長湯十六所附近,李景燁仔細品鑒了徐賢妃的那一幅飛白帖,大為贊賞,當即命何元士將那幅字拿去裱起,待回大明宮後,好掛在紫宸殿中。

徐賢妃雖不常顯露才華,可心底卻對自己的書畫頗有幾分自傲,即便對皇帝無甚感情,听了如此夸贊,也覺欣喜。

她想了想,笑著引他又看了這回來溫泉宮時帶的另外兩幅丹青,道︰「妾羞愧,一直不敢讓陛下瞧見這些拙作,實則在仙居殿里,還有許多。陛下若不嫌棄,待回了大明宮,還可再為妾提點一二。」

李景燁平日不愛附庸風雅,只是從小身為太子,學業上從不曾放松,于書畫之道雖不精,卻也有幾分眼光,今日見到徐賢妃的字畫果然不凡,此刻也有幾分刮目相看,遂點頭應下。

二人說了會兒話,院里的湯泉便已準備好了。

李景燁有些意動,邀徐賢妃同去,卻被她紅著臉拒絕了。

她仍有些放不開心懷,只將他推出屋去,自己便轉頭去了另一邊的湯池。

李景燁暗嘆了聲,也不勉強,遂獨自更衣泡湯。

才入池中時,是一如往常的舒緩與輕松。他喟嘆一聲,將腦袋後仰,凝神靜氣,休養片刻。

可待再要出來時,他卻忽然忽然感到渾身虛乏,腳步沉重,一時幾乎站立不穩。

眼看要跌回水中,身邊兩個內侍驚呼一聲,忙上前攙扶,這才稍稍令他穩住。

何元士嚇得心驚肉跳,忙躬著身問︰「陛下怎麼了?可要請御醫來?」

李景燁閉了閉眼,待那一陣無力過去,方蹙眉搖頭道︰「不必,想來只是這兩日有些累了。」

何元士仔細看了看,見他除了面色有些虛外,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半顆心,催動著內侍們替他披上衣衫,回屋里去了。

片刻後,待他全然梳洗好,徐賢妃也被兩個宮人簇擁著進來了。

她穿了件寬松紗衣,微濕的長發披散著,潔白秀麗的面頰也染上一層自然的緋紅,比平日的冷清端莊多了幾分靈動隨性,令人不由眼前一亮。

可此刻的李景燁卻沒了方才的興致。

他望著難得有幾分主動的徐賢妃,心底拂過一陣煩躁,不由揉了揉眉心,勉強笑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安寢吧,懈怠了兩日,明日朕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

徐賢妃一愣,詫異地望他一眼,隨即斂下心緒,輕輕點頭,拭干長發後,便與他一同躺下。

燈燭熄滅,屋門闔上,只余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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