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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道跟天陽很相似卻又有著區別的身影道︰「我是門內宇宙的一個鬼魂。」

「我是流放者,是追獵者,是制裁者。」

「我是‘永夜’的代行者」

天陽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知道,鬼魂,流放者指的都是這道身影本來的身份。

這道身影應該是內內宇宙,跟‘吞神者’等神明來自同一個宇宙存在。

但現在,他在自己的體內,在門外的宇宙,所以是流放者。

那追獵者,制裁者呢?

另外,他果然跟‘永夜’有關系。

他是‘永夜’的代行者。

初遇夜星時,那只異物看到自己的所謂‘本質’,應該就是這個代行者。

「你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天陽再問。

那個身影微微渙散了下,然後嗓音變得深遠,仿佛想起了長久時光前的事情。

「有,我有名字,我叫我叫」

「我叫燭陰」

「我叫天陽」

天陽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名為‘燭陰’的那個身影微微頜首︰「我知道,長久以來,我棲息在你的意識里,關于你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天陽正色問道︰「燭陰,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燭陰埋下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做出回應。

天陽看著他道︰「你是什麼時候,棲息在我的意識里?」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片刻的沉默後,天陽發現,四周死寂的深空里多了些光線。

它們交織出一個畫面。

在那個畫面里,天陽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一個地下列車站,看到了星髓之柱。

畫面中的他倒在星髓之柱旁邊,正一手握緊了星柱的樹根。

那截樹根散發著銀色的光輝,從那光輝里分離出點點如同微塵般的光芒,滲透了防護服,落入天陽的身體中。

天陽一怔。

他當然不會忘記,這是自己覺醒為升華者的那一幕。

畫面停止。

燭陰低沉的嗓音傳來︰「那個時候,你執意復仇的意念過于強烈,從而喚醒了祂,並獲得祂的關注。」

「祂?」天陽不解。

「對,祂」

「宇宙陰影、不滅的復仇、災禍之翼蚩翳!」

說到這里時,燭陰的眼楮亮了起來,綻放紅光,模樣駭人。

天陽模了模自己的胸口︰「你指的是,復仇者職階的神明?」

燭陰沒有回答,但輕輕點了下頭。

「我感覺到祂,我一直在尋找祂」

「因此,我借助黑暗粒子的流動進入了你的體內,並且跟祂發生了沖突。」

「不過當時,我只能夠投影過來一部分力量。」

「十分微弱的一部分。」

「在那場較量里,我輸了,但還是在你體內埋下了一顆‘種子’。」

「借由那顆‘種子’,我不斷擴展著通道,直到這一刻,我的力量已經能夠大部分投影過來。」

「因此,我們才得以見面。」

天陽好奇地問︰「你為什

麼要這樣做?」

「你似乎,針對著蚩翳?」

燭陰一下子激動,他的身影‘沸騰’起來︰「我當然要針對祂!」

「是祂讓我墮落,祂窺視著我的位置,如果不是祂,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天陽跟這身影越交談,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你到底遭遇了什麼」

燭陰停了下來,過了片刻,才神態低落地說道。

「在很久之前,在沒有被蚩翳刺殺之前。」

「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噎鳴」

「我還被稱為高維之眼、萬物的根源、創造之神」

「但是,蚩翳殺了我,祂趁我‘自我分裂’時殺了我!」

「祂最終取代了我的位置,成為了‘支柱’!」

天陽全身一震,同時感到後背發寒。

支柱!

自己體內沉睡的神明,竟然是一位‘支柱’!

而且。

眼前這個自稱‘燭陰’的永夜代行者,曾經也是一位支柱!

蚩翳取代了祂的位置,因此才能夠成為‘支柱’!

這個秘密實在太驚人了。

天陽過了片刻,才恢復過來,道︰「可你不是還存在嗎?」

是啊。

燭陰就在自己眼前,祂並末消失,而且還利用自己的身體跟蚩翳戰過一場。

可如果祂沒消失,蚩翳又是怎麼取代祂成為支柱的?

燭陰抬起頭,呵呵笑道︰「我是噎鳴殘留的一部分,是噎鳴的怨恨、憤怒和不甘。」

「噎鳴隕落之後,這部分意志被‘永夜’察覺到,然後,我就誕生了。」

「我獲得了報復蚩翳的力量和機會,但也被‘永夜’打上了烙印,成為了代行者。」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我是追獵者,是制裁者。」

「我將永世追殺那些企圖掙月兌‘永夜’的家伙,無論祂們逃到哪個宇宙,我都會把祂們帶回去。」

天陽听得心中一喜。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燭陰是神明的追獵者,那他就是盟友。

「這麼說,你會幫助我,把那些復蘇的神明都帶回去舊宇宙?」天陽興奮地問道。

燭陰點了下頭,但又道︰「我會這麼做,但沒那麼容易。」

「盡管一直以來,你回收了許多‘本質’,讓‘黑曜原爐’,也既是與我溝通的‘通道’不斷地擴大。」

「乃至今日,我已經可以將大部分力量投影過來。」

「可是還不夠。」

「現在這部分力量,光是鎮壓蚩翳就相當費勁了。」

「畢竟,我再怎麼不願承認都好,都改變不了祂已經成為支柱的現實。」

天陽皺眉︰「那要怎麼辦?」

「我繼續收集‘本質’,將通道擴大?」

燭陰沉聲道︰「這是一個辦法,但這需要消耗大量時間,又或者,你能夠現在就擊殺掉剎帝伽。」

「那個家伙吞噬了非常多的神明,哪怕大多數‘本質’已經給糅合融化,但還有不少低層次的‘本質’殘余下來。」

「如果殺得掉祂,那麼剎帝伽自身的,再加上儲存的低層次‘本質’,足夠完全補完原爐,讓我的力

量可以完整地投射過來。」

「這樣的話,蚩翳就沒有機會蘇醒,其它復蘇的神明,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天陽苦笑了下︰「想要殺死剎帝伽沒那麼簡單,雖然我們確實有想過這樣做,但」

「沒錯,確實是沒那麼簡單,所以我建議你考慮第二個方法。」

燭陰聲音一下子變得飄渺起來。

天陽微微挑了下眉頭說︰「這肯定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辦法吧?」

「確實如此。」

燭陰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第二個方法是‘皮囊’,讓我完全入住你的身體。」

「你的身體已經相當適應我的存在,我可以借助你的身體,在門的另一邊發揮全力外,還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代價你應該清楚。」

「我的意識對你而言太過龐大,一旦我進入你的身體,你的意識會消失,徹底消失。」

天陽輕輕握緊了下拳頭︰「我就知道。」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說︰「如果我成為你的‘皮囊’,你是否會帶走所有的神明?」

「那是我的使命,是我的任務,也是‘永夜’的意志,我無法違抗,只能服從。」燭陰音調不見起伏,仿佛陳述著一個事實。

天陽緩慢地吐出一口氣說︰「這可以作為一個備用的方案,如果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就只能這麼辦了。」

他接著道︰「為什麼‘永夜’會想追回這些神明?」

燭陰嘴角微揚︰「很簡單,對于‘永夜’而言,上至諸神,包括支柱;下至一花一木,哪怕一個再不起眼的細胞,皆是宇宙的一部分。」

「只有這些東西都在宇宙里,宇宙才是完整的。才能夠輪回重啟。」

天陽一怔︰「重啟?」

燭陰點了下頭︰「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過渡。」

「同樣,‘永夜’並非宇宙的終點,‘永夜’之後是‘混沌’、接下來,就是‘黎明’。」

「光明會留下陰影,同樣,黑暗也會蘊育光明。」

「但是那些神明逃離了‘永夜’,使得舊宇宙不再完整,那就永遠無法進入下一階段,更別說迎來‘黎明’。」

「因此,祂們必須被追回!」

「黃昏永夜混沌黎明,這就是宇宙的‘輪回’?」天陽問道。

燭陰豎起一根手指︰「不,在黎明和黃昏之間,還有‘白晝’,這是宇宙存在最為久遠的狀態。」

天陽恍然,然後問道︰「那我們現在這個宇宙,處于什麼階段?」

「黎明。」

「黎明啊」

天陽笑了下︰「真好,听著就覺得生機勃勃。」

他呼出口氣︰「感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東西,你所說的第二個辦法,我會認真考慮,同時不放棄第一個辦法。」

「但如果局面變得糟糕,我會毫不猶豫地使用第二個辦法。」

「我不能,也不想讓那些神明,把我們這個才處于‘黎明’階段的宇宙弄得一團糟。」

「能送我回去嗎?」

燭陰沉默了幾秒,嗓音飄渺地說道︰「其實,還有第三個辦法。」

「這個辦法,你可以保留自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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