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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哥二弟

在將事後報告全塞給趙瑾瑜後,紀長安一身輕地走進了檔案室。

這一次他翻閱的,是有關法外者本身的機密文件。

老爹說的很明確,再過半個月後,魔都可能還會迎來一次災劫。

在此前他必須盡可能掌握足夠的力量,比如老爹所提到的……氣魄!

一上午時間匆匆而過,紀長安和裴柱打了聲招呼,就去食堂逛了一圈,而後拎著午飯打車回家。

到家後,他打開屋門一看,趙霜甲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大睡,澄塘家的小金則仍舊盤臥在沙發邊。

紀長安放下午飯,將室內空調調高了幾度,然後搖醒了趙霜甲。

趙霜甲睡眼惺忪地被強拉著坐了起來。

紀長安寬慰道︰「先吃點東西再睡,趙哥你這是深入敵營幾天幾夜沒吃沒睡了?」

本來只是隨口調侃,卻沒想到趙霜甲一下子從渾噩狀態清醒了過來,目光沉凝。

紀長安將筷子放心,詫異地望向神態陡然一變的男人。

趙霜甲深吸了口氣,不顧身前擺好的碗筷與飯菜,神情凝重地一把抓住紀長安的手臂。

「長安!周叔他們是否都已經離去了?」

紀長安愣愣地點了點頭。

「昨晚走的,屋子我都還沒來得及收拾。趙哥你這些天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一回想起過去幾天的經歷。

趙霜甲面部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噩夢般的惡心和暈眩感接踵而來。

他這次算是真正見識了乙太序列高位階法外者的能力。

將一個人的「意識」完整抽取出來,再「縫補」另一個靈體殘缺的人身上,讓兩人暫時性變為一人。

這種鬼神莫測的手段,簡直就是禁忌中的禁忌!

他甚至懷疑乙太序列走到盡頭,能輕易篡改一個人的記憶,讓一個人變為另一個人,並對此深信不疑,毫無察覺。

若能如此。

這世上還有什麼深仇大恨,恩重如山?

都是醉生夢死一場戲罷了。

再復雜再難解的人心,在他們眼里也不過是掌中隨意撥弄的玩物。

這等權柄相較于其他序列途徑走到盡頭,動輒毀天滅地的權能相比,更讓人發自心底地感到恐懼!

在過去的那幾天里,他的「意識」,也就是靈體被縫補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借助對方的身體混入了伊甸樂園的一處分部。

最後差點因直視了不可直視的「奇跡」而導致自身靈體自燃毀滅,險些沒能活著回來。

若非周叔及時趕到,以身體原主的殘破靈體作為替代將他「置換」了出來,他的靈體恐怕已經徹底消亡了,成為一尊永遠不可能醒來的植物人。

大致整理下了思緒,趙霜甲長長吐了一口氣,身體松軟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

周叔曾提及過的後遺癥再次席卷他的全身。

濃重的疲倦感宛如一座大山壓下,他連睜開自己的眼楮力氣都喪失了。

趙霜甲緩緩栽倒了下去,闔上眼楮,有氣無力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長安……小心那個叫劉清歡的……還有地鐵……」

紀長安怔然在原地。

小心劉清歡和……

地鐵?

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可接下來無論他嘗試用什麼法子,趙霜甲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不被外界所干擾。

最後他只能無奈放棄喚醒趙霜甲的想法,坐回沙發,開始享用午飯。

途中,目光一直在趙霜甲身上打轉

他本來還想問問看趙霜甲對于氣魄有什麼了解,可現在對方非但沒給他解惑,反而給他增加了兩個疑惑。

小心劉清歡和地鐵?

可劉清歡現在已經失蹤了,地鐵又是什麼鬼,魔都整整有十三條地鐵路線。

紀長安忽然露出狐疑之色,手中筷子都不自覺停下了。

難道說秋晨化與林謹然的失蹤是劉清歡所為,他並非帶著他們逃命,而是挾持了秋晨化和林謹然?

可為什麼呢?

劉清歡是劉市長的親子,背景深厚,如此年輕就坐上了執行部隊長之位,堪稱前途無量。

雖說比起自己還稍微差了點。

但他沒理由去做這等違法犯忌諱,而且絕對月兌不了身的事。

紀長安又瞥了眼睡在沙發上宛如死了一樣的趙霜甲。

一時間理不清一條可通的思路,他只能暫時壓下,專心吃飯。

風卷殘雲般解決午飯後,紀長安將給趙霜甲準備的全放在了金毛的面前。

模了模金毛大狗的頭,紀長安打了個飽隔,看了看時間,轉身走出了家門。

鎖好門後,他剛走出公寓樓,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匆匆向他這邊走來,與他擦身而過,走入了樓內。

「等等,你誰啊?」

紀長安一把抓住陌生男子的肩膀,詫異詢問道。

男人愣了下,納悶道︰「你誰啊,你管得著……」

最後一個「嗎」字尚未出口,男人倒吸了口涼氣,看向紀長安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紀長安瞪了他一眼道︰「這幢樓都我的,你進我家你問我是誰?」

不知為何,男人似沒听到一般,呆若木雞地望著他看了很久,看的紀長安心里有些發毛。

琢磨著這家伙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紀長安有些受不了的時候。

「大哥!我終于找到你了!大哥!我是你二弟啊!」

只听一聲爆喝,男人如猛虎下山般飛撲而出,整個人直接掛在了紀長安的身上。

雙手用力拍著紀長安的背部,一陣鬼哭神嚎,令見者落淚,聞者側目。

紀長安神色木然地站在原地。

名為【不淨結界】的權柄在第一時間釋放,將纏在他身上的男人視若「不淨之物」狠狠彈飛,撞在了牆壁上。

男人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左手捂住胸口,心痛道︰

「大哥,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你失散多年的二弟?」

紀長安嘴角抽了一下,越發懷疑這貨是從哪家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

「你頂著那張近三十的臉,也好意思叫我大哥?」

男人愣了愣,露出「好像也有些道理」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那我是大哥,你是二……不行不行!輩分不能亂!」

男人說到中途,仿佛看見了什麼恐懼的事情,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堅決擁護紀長安老大的位置。

紀長安突然後悔先前拉住了他,心累道︰

「你到底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男人撓了撓頭,老老實實答道︰「黎秋生,按照約定來找住在五樓的因佩斯•格蘭涅。」

听到男人的後半句話,紀長安神色驟然警惕起來,仔細觀察著身前的男人,沉聲道︰

「你找他做什麼?你是從哪里得知他的真名的?」

若是秋晨化在此,他會發現他的這位老友此時竟是極為罕見的老實乖巧,甚至還有絲……

拘謹?

「他昨晚救了我一命,我這次來有事想求他幫忙。」

紀長安怔了好幾秒,瞠目結舌道︰

「昨晚救了你一命……你該不會有個朋友叫做秋晨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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