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張照片都是蘇陌和尹琳瑯，那是兩人同桌的時候。
第一張照片是兩人在課堂上小聲交談，尹琳瑯臉上似乎有些生氣，但是看上去距離好像很親近。
第二張照片也是在課堂上，只能看到尹琳瑯的背影，她舉手要打蘇陌，蘇陌邊擋邊笑。
第三張照片則是在中午午休的時候，尹琳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蘇陌偷偷戳她的臉，表情滿是溫柔。當時兩人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陽光透過樹隙，微微傾斜進教室里，打在兩人身上，光影瑣碎。蘇陌在咧著嘴笑。
三張照片看上去都是李裕偷拍的，清晰度還行，至少不模糊。
蘇陌盯著照片看，嘴角不經意地彎了彎。
照相技術真是一個偉大發明啊，時光都可以因此而定格。
第一張照片其實是蘇陌在偷偷用手機看漫畫，尹琳瑯提醒他不要在課堂上玩手機。第二張照片是蘇陌無聊給尹琳瑯講笑話，尹琳瑯笑了，回過神就打蘇陌讓他不要打擾她學習。
至于第三張照片是一次月考期間，尹琳瑯難得中午沒有回家，蘇陌心里竊喜，然後趁著班級同學都睡著，做了一些小動作。
「老爸」蘇月舒拉長了聲音。
蘇陌回過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蘇燭螢和蘇月舒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
「這就是尹阿姨嗎？果然是個美人！」蘇燭螢拿起一張照片仔細端詳，她只是在蘇陌的葬禮上見過尹琳瑯一面，當時留下的印象除了美麗之外，還有成熟和知性，溫聲細語，暖暖的。
「美什麼啊！我老媽最美！」蘇月舒冷冷一哼。
「林阿姨的確很美……」蘇燭螢誠實地點頭，但是又覺得不能弱了氣勢，又補充道，「比大姐漂亮多了！」
蘇月舒斜睨了蘇燭螢一眼︰「你媽也比你漂亮多了，真是好竹出歹筍！」
「行了，你們兩個吵架跟小孩子一樣。」蘇陌搖搖頭，好笑道，「月舒學習去，不然有你後悔的。」
「別打岔，這照片是誰拍的？你和尹琳瑯發生過什麼？」蘇月舒叉著腰，凶巴巴的，就好像抓奸在床似的。
蘇陌淡淡地解釋︰「就是我那個已經去世同學偷拍的，角度問題而已。」
他也不知道李裕為什麼要偷拍這些，或許是為了抓住他什麼把柄，亦或者是想要把這些照片給紀曉晴看。
但是這一切都無所謂了，無論當初是什麼目的，如今也煙消雲散了。
蘇陌把照片收好放進抽屜里，蘇月舒臉上仍然質疑︰「你和尹琳瑯過去真的什麼都沒有嗎，那蘇禮詩是怎麼出現的？」
蘇燭螢打了她一下︰「大姐，你干什麼用這種語氣跟爸爸說話啊！你又不是林阿姨！」
「你是不是腦子真有坑啊？」蘇月舒不爽地打量著蘇燭螢的腦袋，這個「弟弟」是真傻還是神經太大條，還搞不清自身狀況嗎？
老爸只有一個，不看緊一點，難不成得大大方方地鼓勵他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嗎？
「你腦子才有坑！胸腦雙空！」蘇燭螢唇槍舌劍地反擊。
她的思想比較男性化，而且也沒有經歷過「消失」這一過程。所以平時比較得過且過，悠然隨意。她也有過替她媽媽爭名分的想法，但是首先得見到蘇荷華再說。
「反了你了！」蘇月舒眼一橫，又要動手揍蘇燭螢。
「對了……你尹阿姨……」蘇陌遲疑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輕聲問，「她結婚了嗎？」
「瞧瞧男人這丑陋的嘴臉。」蘇月舒搖頭嘖舌，蘇陌就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啊？問我啊？」剛要還手的蘇燭螢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回憶起過去，「我不知道誒，我就見過她一次，就知道她定居海外……手上好像沒有戒指。」
蘇陌接著問︰「她就一個人來的嗎？」
蘇燭螢撓了撓頭︰「好像還有一個女人，我不認識，是尹阿姨朋友，陪她來的。」
「不是藍素詩？」
蘇燭螢大力搖頭︰「當然不是，藍阿姨我當然是認得的！」
「哦……這樣啊。」
到了睡覺時間，蘇陌洗了個澡，見蘇燭螢正在把小桌推到牆角好打地鋪。
蘇陌說︰「你今晚和你大姐睡床吧，反正你二姐也走了。」
「不要！」蘇燭螢搖頭，臉上嫌棄，「我才不要跟大姐睡一起！」
「切，我很想跟你睡嗎？」蘇月舒在大床上翻來滾去，「我一個人一張床不知道有多爽！」
「听話，去跟你大姐睡床吧。」蘇陌笑笑。
蘇燭螢臉上微微泛紅︰「可是……她是女的……」
蘇陌笑道︰「親姐弟睡一張床怎麼了，爸爸我說可以就可以！再說，兩床被子呢！」
「嗯……那好吧。」蘇燭螢別別扭扭地上床了，嘴硬道，「大姐離我遠點，不要再騷擾我！」
「切，誰稀罕騷擾你！」蘇月舒扔給蘇燭螢一床被子。
「行了，睡覺吧！」蘇陌關了燈。
黑夜中，蘇月舒的果然食言了，她悄咪咪地鑽進蘇燭螢的被子里，腿翹在她身上，手在蘇燭螢的胸口畫圈圈，聲音輕柔︰「弟弟啊，過來一點嘛∼姐姐疼你∼」
「你不要過來啊！」蘇燭螢小聲地掙扎。
「我就過來了，怎麼著吧！」蘇月舒聲音得意極了，看蘇燭螢的窘迫真是讓人心情愉悅，「對了，你二姐的被子很不好聞吧！」
「……才不是，二姐的被子特別香，特別好聞！」蘇燭螢故意大力吸了口氣，「真香！」
蘇月舒沉默一下，突然道︰「嚶嚶嚶，老爸，弟弟像變態一樣聞我被子，還說我被子香怎麼辦？我好害怕她變成禽獸啊……」
蘇燭螢怔住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被子？」
蘇月舒眼中透著得意，正色道︰「廢話，姐姐我好心給你蓋我的被子，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心懷不軌……」
蘇燭螢漲紅了臉︰「難怪這麼臭！」
「呵呵……」
蘇陌翻了個身，淡淡地道︰「行了別玩了，誰睡不著就起來抄單詞。」
房間里頓時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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