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徒!」言伯和甩袖說了一句,反應過來言蓁蓁是自己親生的,即便在不喜歡這孩子,別人罵言蓁蓁什麼,就等于罵他和聶竹君。
他說言蓁蓁無恥,言蓁蓁歡快的應了︰「多謝言侍郎夸獎,我這個優點隨我爹!」
言伯和的臉徹底黑了。
想走快點,把言蓁蓁甩開,又舍不得辛苦言嘉嘉,只得黑著臉忍住了脾氣。
言清不悅的道︰「即便是你長在鄉下,也不能如此目無尊長。」
「我可沒有說我爹一個字的壞話。」言蓁蓁嘴角勾起,輕輕笑出聲︰「下午我一得知你們回來,就在等著迎接你們。祖父作證。」
言伯和沉聲道︰「你怎麼又去煩勞你祖父?」
「爹,這可冤枉我了,我可沒去煩勞祖父他老人家,是祖父想我了,要舟伯請我過去的,和我說話聊天,還送我他老人家親手寫的墨寶。」言蓁蓁道︰「本來我可以早點來接你們,不用等二姐姐,我就是在屋里找地方藏那墨寶耽誤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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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太師有請言蓁蓁,這一言幾乎是重錘。
言伯和再怒,也忍了。他知道言蓁蓁不會說話,這種兩廂里一踫就能證明真假的話,根本不用說謊。
言嘉嘉嫉妒的幾乎把牙齒咬碎,她在府里十六年,見老太師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泥腿子一回來,老太師不是召見,就是喊言蓁蓁侍疾,要麼就是賞賜東西。而且,以後也不能隨便罵言蓁蓁了,她罵言蓁蓁泥腿子的時候,就等于變相罵爹和娘︰「祖父為什麼給你送墨寶啊?」
「我也不知道啊,祖父牆上掛了好幾副,上面的字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的,有一副只有兩個字的,我多看了兩眼,祖父就把它送給我了。」言蓁蓁說著,有些得意︰「祖父不知道從誰哪里知道,我喜歡折騰聖賢書,說我可以隨時去他的書房呢!哈哈哈——」
「胡說,祖父的書還多都是至寶,爹想模一下都不行,祖父會給你?」言清下意識的反駁言蓁蓁。
言蓁蓁那一個大字不識的幾個泥腿子,憑什麼?
「你想看祖父屋里哪本書?明天我去拿,撕了疊小船飄池塘里。」言蓁蓁滿不在乎的道︰「池塘里的錦鯉很肥了,拿幾本聖賢書點著了烤魚,這魚帶了墨香。說不定我吃了,還能漲點學識。」
「胡……胡鬧!」言伯和黑著臉,喝道︰「你敢拿你祖父的書胡整,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爹,三妹妹興許是說的玩的。」言嘉嘉對言蓁蓁那些話表示懷疑,祖父就是再喜歡言蓁蓁,也一定不會把書房里的珍貴書籍給言蓁蓁胡鬧。
言蓁蓁嘿嘿的笑了笑,沒說言太師其實已經把書房里的書全送給她的話,那些書已經是她的,就是想疊小船啊,引火啊,都是隨她高興。
「你要是真的能拿出來,就去把祖父珍藏的一本《連山易》拿出來,我就遠遠看一眼。你拿的出來,我就信你!」言清扶著言嘉嘉也不那麼專心了,祖父的屋子里有很多書,饞了他許多年,可他連踫都踫不得,現在言蓁蓁居然說拿來引火,他怎麼不著急?
「那有何難?」言蓁蓁回頭對春雲道︰「去跟祖父說,我要《連山易》遠遠的給我大哥和爹看一眼,你粗手笨腳的,叫舟伯送來。」
「是,奴婢這就去!」春雲領命轉身去泊雲院。
言嘉嘉本來想說言蓁蓁是裝腔作勢的,一見言蓁蓁遣了春雲去,她的心里有些打鼓,難道言蓁蓁剛剛不是吹噓?
如果是吹噓,春雲可能去而不回。
言伯和眯著眼楮回頭剜言蓁蓁一眼︰「你也不看看時辰,擾著你祖父休息怎麼辦?」
「忘了!」言蓁蓁順口說道。
到了蘭廳,言夫人和林已經候著了,看到被攙扶的言嘉嘉,她急道︰「嘉嘉,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三妹妹。」言清把言嘉嘉交給丫頭,自己上前給言夫人行禮︰「娘,兒子回來了!」
言夫人的注意力從言嘉嘉身上移到言清的身上︰「黑了,瘦了,這些時日你和你爹在外面吃了苦頭了!」
「可不是嗎?大哥說他和爹出了京城竟是再也沒穿過爽利的干衣裳。」言嘉嘉顫巍巍的行了一個禮︰「我說爹和大哥瘦了,蓁蓁妹妹還不信呢!」
「天那麼黑,院子里才初掌燈,我沒看見,也不能睜眼說瞎話的。」言蓁蓁上前給言夫人行了一禮︰「娘親,嘻嘻,快看看我是胖了瘦了。」
言夫人嗔怪的瞥她一眼︰「統共幾個時辰沒見而已,怎麼會胖瘦?你這孩子,就不能老老實實坐一會?我和你爹還沒說話呢!」
「我爹沒心思說話,他惦記祖父的書房別被我禍害了呢,我今兒磋磨祖父那根放在硯台邊上的半根墨條,祖父心疼的哎喲了半天。」言蓁蓁一副沒心沒肺模樣︰「我不過是磨墨沒添水,把他老人家心疼的。」
言伯和听的眼珠幾乎瞪出來。
如果言蓁蓁說的,父親珍愛異常的那根墨條,應該他母親嫁妝里的御用徽墨。
「你真是無……無……」言清顯然也意識到了言蓁蓁說的墨條是哪一個。點著言蓁蓁,說不出下文。
「暴殄天物是嘛?又不是你的墨條,你居然急結巴了?」言蓁蓁一臉嫌棄的白言清一眼︰「沒見識。酸腐,窮儒,哼!」
「哼!還不是你無知!」言清哼道。
「三妹妹,你把春雲支走半日了,她怎麼還不回來?」言嘉嘉睜大眼眸,一臉期待的望著言蓁蓁︰「我也好想跟著爹和大哥一起開開眼呢,我都還沒進過祖父的書房。」
「急什麼?」言蓁蓁老神在在,安坐如泰山︰「走路不需要時間?找書不需要時間?」
言伯和坐在妻子旁邊,與妻子小聲說著話,眼楮似有意無意的望著門口,如果言蓁蓁誆騙他,他就借機好好收拾一頓言蓁蓁,如果言蓁蓁所言不虛,只怕把言蓁蓁趕出府,幾乎是不可能了。
一群人說著話,眼神望著的都是蘭廳的門口。
直到春雲和舟伯兩個人出現。
言伯和,言清,言嘉嘉無不色變!
舟伯不是空著手來的,他的手里捧著一個小小的樟木箱,上面刻著三個古篆字——《連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