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畫畫好奇的又追問了一句,言蓁蓁只是神秘道︰「等我見了那唐美欣先生,當眾問給你們。」
一旁的言詩詩雖然也是很想知道,但听言蓁蓁說了,明日揭曉問題答案,便息了要追問的心思︰「三姐姐,那你明日女紅課一定要來啊。」
言蓁蓁有口無心的應著︰「自然要來,該學的,我怎麼會落下?那個言嘉嘉怎麼不跟你們一起來芳舟渡繡花?」
剛剛她來這里的時候,就沒看到言嘉嘉。
言詩詩口快,直接道︰「據說是那日晚上路遇一群野狗,受了驚,這芳舟渡在水邊,寒氣大,她著不住,誰不知道她是裝的。」
言畫畫干咳一聲,用眼神飄向一個方向。
言詩詩看過去,言嘉嘉的身邊的丫鬟青竹鬼頭鬼腦的藏在一邊。
芳舟渡是太師府里照著一處渡口做的景致,一大片荷塘環繞著石頭做的畫舫,遠遠看去,像是一只畫舫在荷葉蓮花之間穿行。
只有荷塘邊上有一處作為裝飾的假山,此外哪里也藏不了人。
青竹鬼鬼祟祟的,言畫畫和言詩詩看到了,言蓁蓁自然看到︰「言嘉嘉對我的行蹤這麼感興趣,她怎地自己不來這芳舟渡?」
青竹發現自己被三個小姐發現,正欲低頭佯裝撿拾物件。
「我叫珠蘭打發她,我們就在這里繡花閑話,她這鬼鬼祟祟的壞人心情。」言畫畫給珠蘭遞了一個眼色,遂低頭繼續繡花︰「兩個姐姐不需管她們,珠蘭很能干的。」
珠蘭躬身福了福,扭身走出芳舟渡。
那青竹,看到珠蘭徑直朝她走去,當即想轉身。
珠蘭得了自家小姐的授意,哪里會許青竹走月兌?
見著青竹躲躲閃閃的,珠蘭大步走過去,盯著青竹,哼道︰「青竹姐姐,你是在這里撿金子啊。還是撿銀子?說出來叫妹妹幫你一起撿啊。」
「珠蘭妹妹,你這是說什麼呢?昨日我在這里走,丟了一只墜子,今兒想起來了,就過來找找,我也不知道幾位小姐在這里。」青竹上前跟珠蘭套近乎︰「你看我只是路過,也沒驚擾到小姐們。」
「那墜子找到了?」珠蘭語氣咄咄道。
青竹慌忙道︰「許是我記錯了,我去別的地方找找。」說完,急急忙忙走了。
盯著青竹離去的方向,言蓁蓁隱約瞧見一角粉色衣衫,並不是青竹身上那件青色衫裙。那個地方——言蓁蓁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是什麼地方,她這才想起來,太師府很多地方她還沒去過。
言畫畫抬頭,看見言蓁蓁盯著青竹,便道︰「三姐姐,要不要我叫珠蘭過去瞧瞧?」
「五妹妹,那里是府里什麼地方?」言蓁蓁抬手擺了擺,意思是不用珠蘭跟過去。
「那里是麗人苑的角門。」言詩詩探頭看過去︰「平時都是落了鎖的,鑰匙在麗人苑的婆子陳手里,我好像听說過一嘴,這陳和麗人苑里哪個大丫頭是沾著親的,一時間,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四姐姐就你嘴快,你可要改了你這嘴快的毛病。」言畫畫召回珠蘭,匆匆收了繡具︰「三姐姐,日頭斜過去了,在芳舟渡有些冷,你和四姐姐也早點回吧。」
言詩詩對著言畫畫的後背做了一個鬼臉︰「明明比我小半歲的,偏生每次都管著我,搞的好像她是姐姐,我是妹妹似得。」
「你自己也不是一樣?你們兩個老氣橫秋的。」言蓁蓁的目光從青竹消失的地方移開,一道隱秘的角門,平時落了鎖,青竹卻能討到鑰匙隨意進出︰「以前我像是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天跟著師兄弟們一起抓鳥,模魚,要麼是一起練功。比你們可自在多了。」
一副鄉野童趣滿滿的畫卷在言蓁蓁話語間展開。
言詩詩哪里見過這樣的自在?不由驚訝的連連掩嘴︰「三姐姐,那可真是無憂無慮啊,不像是我,除了上香,去別院避暑,我幾乎沒有出過太師府。」
言詩詩對太師府外的生活很是好奇,又追問了些村里是什麼樣的,山里好玩嗎之類。
一聊就是大半個時辰。
言詩詩身邊一直不出聲的丫頭荷蕊上前給言詩詩和言蓁蓁道︰「三小姐,四小姐,現在雖是初夏,這荷塘邊還是偏寒的,二位小姐可否移步花廳暖閣?」
「這荷蕊真是敗興,沒看我和三姐姐正聊的起勁。」言詩詩嗔怪荷蕊︰「誰叫你多話?」
「你這叫不識好歹,我看荷蕊挺好的,她也是為你著想,你再苛責她,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言蓁蓁隨便把她那副《燕子餃泥》塞進包裹︰「回了,回了,荷蕊,送你家小姐回去。」
荷蕊望著言蓁蓁的背影,眼里涌動著感激,她轉身幫言詩詩收拾物件︰「小姐,我看三小姐雖然說話直爽了些,不是大小姐說的那麼粗鄙不堪啊。」
「我還挺喜歡三姐姐這性子,不過姐姐她好似不喜三姐姐。」言詩詩眸子里有些茫然,她不動自己姐姐為什麼不喜歡言蓁蓁。
「四小姐,你要是真喜歡三小姐,回去了可不要提三小姐剛剛跟你說的話。」荷蕊小聲提醒道︰「免得大小姐更不喜三小姐。」
言詩詩似懂非懂的應了聲︰「姐姐也真是的。」
荷蕊再度提醒了一遍︰「四小姐,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宣之于口的。你現在還小,等你到了三小姐這樣的年紀就知道了,口無遮攔易生禍端,藏于拙訥于言方是道理。」
「每次就你道理多。」言詩詩道。
主僕二人走出了芳舟渡,荷蕊垂首跟在言詩詩身後。
「荷蕊,你其實讀過書的吧?」
「小姐,你又來了,我剛剛才跟你說過,訥于言。」
言詩詩做了一個鬼臉,剛剛做完,就看大丫頭荷蕊盯著她,當即神色一肅,認真的道︰「知道了,知道了,坐行端方,要像個大家閨秀。」言詩詩有些不耐煩,還是把荷蕊平素給她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見言詩詩把自己的話記在了心上,荷蕊道︰「四小姐,奴婢也是為你好,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懂了。」
言詩詩听不出荷蕊語氣里的悵然,主僕兩個就明日女紅課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多是言詩詩說的多,荷蕊對答的少,說的多的也是提醒言詩詩的言行。
兩個人沒走幾步,就听有人一聲驚叫︰「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