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不由得挑起眉頭,細細地看了江蟄幾眼。
江蟄面帶微笑,坦然無味地直視他。
「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只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做之前那種事情了。」
楚天考慮了一會兒,還是警告江蟄一句。
聰明人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因為聰明人最怕的就是自以為是,將自身的利益置于所有人之上,那時候聰明就反倒被聰明誤了。
上一輩子的楚天就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警告江蟄也是愛惜他的聰明才智。
就目前而言,江蟄算是十分配合,日後他還能成為進一步了解江家的內應。
「明白了青雲先生,請您放心。」
江蟄收斂笑容,鞠了一躬。
楚天無所謂地點點頭。
在他的面前,江蟄的表現自然是恭恭敬敬,挑不出半點毛病的,聰明人嘛,總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不會出格,但是背後怎麼做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江蟄是聰明人,楚天自己也不是個蠢貨,大家走著瞧便是。
「江澈子死在這里,你該如何處置?」他換了個話題。
「就這麼放著唄,消息遲早會傳到江家本部去。」
「會帶來什麼影響?」
「先生是指江家嗎?」
「沒錯。」
「江家大概是會又驚又怒,畢竟江澈子是雲國江氏世家的一枚重要棋子,死在了江家的安全點里,總是會受到指責的,但也就是一些指責而已,上界真仙還能拿下界江家怎麼樣?
只不過下界的江家在壓力下很可能非常重視這件事情,一定會調集這個時候的全部人手,徹查此事,查清楚前因後果,查清楚事端緣由,然後尋機回復上界的指責。」
「會對我們這邊造成壓力嗎?」
「我們?先生是說人類,還是人類和妖怪?」江蟄反問。
「我不清楚江家的布置,擔心的是江家在這麼多虛仙內安插人手,到時候會趁機報復,提前搞清楚是最好的。」
「好歹是上千名虛仙,安插人手是必然的事情,可惜的是我並不清楚,這些探子不歸我管,也不需要我管,我愛莫能助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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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需要這方面的情報,上界真仙我能夠應付,但是下界的虛仙內部鬧起事情來反而難以應對,所以你明白了嗎?」
「好吧,我會盡量打探清楚的,呃……」
江蟄攤攤手,卻不防楚天伸手按住了他的額頭。
「你是一個聰明人,廢話我不多說,既然你為我打探消息,每一次你傳遞消息過來,我就為你專門講解南山經一次。不過建議你最好能跟大家一起听課,這樣子才能交流過溝通,相互印證,成長得更快一些。」
「我……明白了。」江蟄平靜回應道,聲音無悲無喜。
楚天點點頭,撤下手來。
他剛才的舉動,無非就是探查江蟄南山經的修練進度,確定最近一段時間他不會有什麼修練上的困難。
畢竟,就此一別後,兩人很可能是長久見不著面了。
「就這樣吧,我走了。」
輕飄飄地甩下一句話來,楚天便動身離開。
江蟄一路跟隨,將他送出了安全點。
即便是靜室之中一場大戰,沿途仍然是靜悄悄的,一點人氣都沒有,好似數年數十年來如一日,一成不變。
越過安全點的防護大陣,楚天拔身而起,在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在江蟄視野里逐漸成為了一個小黑點。
江蟄仰頭看了半天,懶洋洋地伸起一個懶腰,打出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事情總算是結束了。」他感嘆道。
然後江蟄轉身便再次進入了安全點的視界之內。
安全點的界限是非常模糊不清的,一明一暗之間,人便已經穿越了這條邊界線,也就踏入了防護大陣之內,一般修仙者是察覺不到的。
但是看青雲先生的表現,他鐵定是清楚的。
江蟄心中暗想。
青雲從來的表現就十分出人意料,幾乎成為了一個慣常的例子,從一開始的不屑,到現在的重視,江蟄的心態和觀感不斷變化著,最終變化成為現在的模樣。
日後該何去何從,江蟄不知道。
他只知道,就目前而言,站在青雲這一側至少是不虧的選擇。
「江澈子都已經死了,我看你還能夠神氣什麼!」
江蟄喃喃自語著,緩步在安全點里前行。
一路上,兩旁紋絲不動的活人傀儡依舊將視線投射過來,眼珠子隨著江蟄的腳步而挪動,卻沒有半點活人的樣子,看上起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江蟄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情形,反而神態自若。
只不過,當他踏入物資庫房的時候,還是楞了一愣。
因為里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幾個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搬運物資。
「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江蟄皺眉問道。
他的身份在江家里面不是一般的高,遇到大部分江家人都能夠隨意問話,說是頤指氣使都不過分。
然而,這些人根本沒有反應,連抬起頭看江蟄一眼的都沒有,依舊在來來回回,搬運物資,仿佛當他不存在似的。
江蟄臉色不禁陰沉下來。
能夠進出安全點的,自然不是普通的江家人。
但不是普通的江家人,又怎麼可能沒有認得他的?
要說這些家伙不是故意的,簡直可笑!
「你們是他的人,對不對?我問你們話呢!」江蟄大聲喝道,一想到那個名字,他心中就隱隱來氣。
說著,他繞過腳前物資,想要伸手去抓最近的人。
冷不防,另一只手斜刺里探了過來,輕輕拍在了他的手腕上。
江蟄立時如遭雷擊般,半邊身子都麻了,整條臂膀都軟軟地垂了下來。
他又驚又怒,轉頭望去,眼楮立刻就瞪圓了。
「果然是你!」
聲音咬牙切齒,憤懣之情,充溢其中。
「我的好兄弟啊,好不容易見了一面,為什麼要動怒呢?」
站在江蟄面前的人,相貌跟江蟄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如果不仔細分辨,甚至會將兩人混為一人!
而此刻,那人笑眯眯地望著江蟄,對于江蟄的憤怒不以為意,只是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