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抬頭看了看時間。
日落西沉。
一天的時間就快過去了。
但是靈氣真空里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七千余名虛仙外加十數名真仙都被衰老劫象封印在其中，宛如斬虛之陣里毫無生命跡象的雕塑一般。
「虛仙也就罷了，這些考察團的真仙，沒有一個是合格的！」楚天吐出一口氣來。
衰老劫象，不過是縮水版的衰老天劫，厲害程度只有天劫的三成左右。
這是楚天親自測驗確定的水平。
但就算是這樣子的三成水貨，雲國真仙也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力。
至于陳魯公和安雪君，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說過了，面對天劫，天賦悟性這些東西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像是江蟄這樣子的凡人之身，倒是通過考驗的幾率稍微大一些。
「看來我還是給予太多的希望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是上輩子的我一樣。」
楚天模了模腦袋。
上輩子的他，就依靠自己的堅持，通過了衰老天劫，並不是他的，而是偶遇真仙的，只是他被無意中牽連進去而已。
「唔，隨著時間流逝，衰老劫象的厲害程度在逐漸減輕，這樣也好，省了我費手腳的功夫。」楚天自言自語道。
衰老劫象他也很少動用，或者干脆點說，基本上就沒動用過。
他很少踫到有資格讓他動用劫象術式的家伙。
這畢竟屬于天地之威，用來打擊虛仙太過大材小用，打擊天仙又沒有效果，只有面對真仙才是最佳的施術選擇。
然而真仙境界，楚天呆的時間最久，幾乎是處于無敵的狀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硬著頭皮上來跟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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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象術式就此封藏于他的腦海當中，毫無用武之地。
也就是說，這輩子的衰老劫象，也是楚天第一次動用在真仙身上，算是為自己積累經驗。
很多細節他自己都不清楚。
隨著衰老劫象的「衰老」，靈氣真空里開始出現了一點點動靜。
楚天不由得精神一振。
面對三成威力的衰老劫象，沒有人擁有反抗能力，那麼面對兩成，一成威力的衰老劫象呢？
他不由得舉目遠眺，同時借助著真氣感知方圓三十公里中的情況。
出乎楚天意料的，第一個蘇醒過來的竟然是一名虛仙。
「這還真讓我驚訝……」楚天輕笑一聲，找到了那名虛仙所在的位置，隨即飛身而去。
他的真靈轉化程度，已經足夠支持他利用真嶼短暫翱翔了，雖然不及飛翔那麼自由，卻比兩條腿奔跑要省時省力許多。
……
馬大哥從朦朧中慢慢恢復了意識。
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久久的夢魘，夢魘里不知道多少次出現「鬼壓床」的恐怖感覺，讓他想要驚醒卻根本醒不過來，只能在黑暗中掙扎沉淪。
他的腦海禁不住更多的思緒，但是始終有一個詞反復出現︰堅持！
我……來自……藏西……
像是在夢囈似的，馬大哥從夢魘中蘇醒過來，睜開了模糊的雙眼。
點點力氣重新回歸了他的身體，盡管還有些酸軟無力，但他拼命睜大軟綿的眼皮，貪婪地注視著周圍的景象。
日暮時分，昏暗的陽光透過森林的陰翳，照射在樹干和土壤之上，折射著金燦燦的光輝。
在這一刻，馬大哥禁不住喜極而泣，淚水點點滴滴涌出，沾濕了他的衣襟。
「我終于……又活了！」他在奄奄一息的時刻，听清楚了自己處于什麼境況之下，從衰老中掙扎出來，讓他感覺恍如隔世，重獲新生一般。
「感謝……神靈……」馬大哥喃喃說著，勉強舉起無力的手擦拭淚水。
「感謝神靈可沒用，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神靈還是兩說的。」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毫無感情地陳述道。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馬大哥愣住了，遲鈍的腦袋拼命運轉起來，最終一個名字跳入心頭︰青雲先生！
「青雲……」馬大哥張口叫喊，卻是不由得哽咽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看到青雲居然想要哭泣，情緒涌動，仿佛多少年沒有滋潤過的干涸泥土終于踫到了雨水，根本遏制不住。
「青雲……先生！」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馬大哥奮力翻過身體，抱住眼前人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楚天靜靜地站著，任由這個虛仙抱住，一片平靜。
說實話，七千余名虛仙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真的很難認得每一個人的相貌，知道每一個人的名字。
不過，七十一名大隊長和七百余名小隊長他還是記得的。
這些人選，都是他和陳魯公等人一一挑選確定過，並且再出發時的時候一一會面交談過的。
為的，就是保證沿途的安全和關系。
這應該是來自藏西市的馬大哥，他的名字頗為古怪，叫起來總覺得是佔了所有人的便宜。
楚天對此印象深刻。
馬大哥境界修為不高，不過五氣虛仙水平，但是在眾人之間的聲譽不錯，頗受好評，所以稱為了幾個閑散虛仙的小隊長。
「好了，能夠從衰老劫象里逃離，你運氣還算是不錯，將來前途不小，應該高興才是。」楚天勸慰道。
「嗯……我明白……多謝青雲先生……」馬大哥抽抽噎噎地說道，完全不像是之前沉穩冷靜的模樣。
「謝我做什麼，這是你自己的本事。」楚天哭笑不得。
能夠從威力減弱的衰老劫象中掙月兌出來，說明了馬大哥這個人的潛力，他的境界修為雖然不高，天賦悟性也一般般，但是面對生死之間的黑暗他卻能堅持下來，證明他的福緣不淺，命硬運強。
如果當初是馬大哥從斬虛之陣里成功出來，那麼他度過第一劫的可能性絕對超過大部分人。
「可以了，站起來吧，我們該去見一見第二位蘇醒的人了，這一次終于是真仙了。」
楚天微微一笑，伸手拽住了馬大哥的臂膀。
五氣虛仙剛剛從衰老劫象中出來，身體和大腦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欺騙，還在嘗試性地恢復當中，宛如剛剛學步的嬰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