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赫和孫立軒還不明所以地望著老頭子的舉動。
但是隨著遠方隊列的接近，兩人的臉色一點點變化了起來。
他們說得的確沒錯。
起初遠方的氣息極其模糊，肉眼都能看到隊列中的人，但是氣息感知卻有了種種局限，如同時在看鏡中花，水中月那般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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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距離一點點靠近之後，兩人便越發真實感知到了那隊列中洋溢出來的氣息。
這第一個感覺，便是混沌！
像是無數糾纏在一起的絲線，糾纏成為了一個找不到頭的絲線團，千頭萬緒，模不著頭腦。這第二個感覺，便是恐怖！
這可不是真實的絲線，而是虛仙的氣息交織的情況！
從來，從來沒有過這麼多虛仙聚集在一起行進的場合，誰都未曾見過，誰都沒有這份經驗。
就算是過去的海州市呆著兩千多名虛仙，但是因為各門各派的局限性，基本上就是各家幾十個虛仙天天見面罷了。
但這是成百上千名虛仙氣息交織在一起的情況！
用壯觀形容完全不過分。
如果氣息能夠被凡人肉眼可見的話，那空氣中便會憑空多出無數可見的透明軌跡，即便是透明，根據虛仙氣息的不同，那也是不同程度不同層次的透明。
染上顏色的話，那便是五彩斑斕的彩虹，扭成了九曲十八彎的樣子，盤旋曲折，仿佛是擁有生命的樣子。
張 赫和孫立軒意識到這點後，表情便呆滯起來。
氣息混沌復雜到這種地步，想要感知出其中個別虛仙的氣息，簡直難如登天！
當個體太多，構成整體之後，個體便消失在了汪洋大海之中！
感知不到個體，但是整體的磅礡已經足夠讓人震撼了！
「這……這便是七千名……虛仙聚集到一起的場景嗎？」張 赫禁不住有些口吃起來。
生在東江市，長在東江市，活在東江市的他，何曾見識過這麼多虛仙？
稍有不同的是孫立軒，他好歹出自七寶山，見過不少虛仙。
但就算是七寶山也不曾擁有這麼多虛仙啊！
七千名，當它只是一個數字的時候，只會讓人略感驚訝，但它是真實的七千個人，一個一個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便是一種令人震驚的氣場。
的確，當七千人成為一個整體的時候，簡單的氣息已經不能夠形容了，應該用氣場二字。
整個空間都成為了氣場的天下，天地為之顫抖，空間為之變化，靈氣為之流動。
「青雲……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多虛仙是從哪里找過來的？總不能是地縫里蹦出來的吧！」孫立軒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很早便知道青雲號召了這麼多虛仙聚集，但是他們沒想過，這麼多虛仙聚集在一起是多麼宏偉雄壯的場景。
這時候才感覺到震撼，有點遲了。
隊列越發接近橋頭的位置，為首的人幾乎面容都能清晰看到，但是他們的氣息依舊交織成為了氣場，難以判斷其中個人的氣息。
張 赫和孫立軒沉默下來。
難以判斷，並不意味著無法判斷，兩名二氣虛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怎麼樣？青雲的人境界如何？」李鶴聲恰當好處地和聲問道。
「好多三氣虛仙……」張 赫澀聲說道。
「好多低階段虛仙……」孫立軒回答得同樣苦澀。
兩人能夠判斷準確的，自然只有低階段虛仙，用來形容的詞匯，也只有「好多」。
至于更高的中高階段虛仙，那便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了。
「我收到過一份情報，洪張市聚集起來的低階段虛仙，大約有四千名，換句話說，像是你們這樣子水準的虛仙，還有四千個。」
李鶴聲淡淡說道。
作為縱橫半生的李家家主，他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去發展情報系統，獲得額外的情報。
「四千個啊，整整四千個啊！你們可曉得，當我拿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內心是何等復雜的嗎？更別說比你們強的，便足足有三千人！
這三千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就可以碾壓你倆！
青雲在不知不覺間，便已經進步的我們難以望其項背的程度，你們現在還能想起一個月前他離開東江市時候的境界嗎？」
張 赫和孫立軒一聲不吭。
他們當然記得。
雖然戰斗力方面是青雲更甚一籌，但是在境界方面，青雲不如他們。
然而轉眼間，青雲便召集了這麼多虛仙。
當七千人只是一個紙面數字的時候，他們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期待；
但是當七千人躍然紙上之時，便如同白紙上的數字陡然化作迎面撞擊過來的高山大河，氣勢磅礡，壓得人喘不過氣起來。
「青雲……他境界到了何種程度？」張 赫艱難問道。
孫立軒抬眼望李鶴聲，眼里是同樣的疑問。
這大概是他們最後的自尊所在了。
「青雲的實力已經超過了我的情報系統能力，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已經是被七千位虛仙承認的唯一首領，至于什麼層次，自己想去吧！」
老人淡淡說道。
張 赫和孫立軒最近的修練狀態，李鶴聲自然是看在心里的。
兩個「年輕」的虛仙不清楚，但是老人豐富的經驗便已經有了結論︰這兩個家伙是沒有人競爭，所以失去了動力。
在以往的張家，張 赫好歹心里有競爭的目標，李家。
所以再枯燥的修練也不覺得乏味，因為他始終有出場的機會，發揮實力的可能。
然而當張家煙消雲散之後，張 赫便失去了動力。
孫立軒同理。
進入虛仙境界，成為一氣虛仙，成為二氣虛仙，三氣虛仙便在眼前，招手即至……
如此這般簡單無聊的修練過程，也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可以說沒有開放，沒有交流時候的修練，便是一種對自己的折磨。
張 赫和孫立軒肉眼可見得疲倦起來，放松下來。
但修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果李家最強者都是這種心態，李家受到教導的精英如何能夠奮發圖強，興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