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表態非常鮮明。
團團深深望著楚天的青銅面具，目光里是無法掩飾的惆悵。
從陵峻市到洪張市，這位東南妖大的主席是翻閱崇山峻嶺，跨越近千里而來，途中遭遇多少艱辛且不說，冒著被修仙者圍攻的風險來到人類都市——
他以為自己的這份誠心能夠感動青雲，說不準就可以締造下東南妖大和南山門的數十年友誼。
甚至團團還打算在談判定下協議後，邀請青雲去參加第二屆東南妖大聯盟大會。
那大概算是妖怪重新興盛的.asxs.吧！
然而，就是青雲一番話，讓團團的希望陡然破滅，宛如從天而降一盆冷水，讓團團渾身冰涼，有些傷心。
啪啪啪。
卻是惡龍在一旁鼓起掌來。
「說得真好，哎呀，我突然喜歡你了青雲，團團主席被這麼干脆的拒絕我還是頭一回見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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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笑著，高大的天妖自顧自地搖頭，「看來東南妖大和南山門之間，必定有一戰！主席你可明白？」
團團沉默不語。
東南妖大既然以團結所有妖怪為目的，那麼自然不會允許單獨一個南山妖盟列在外頭。
如果東南妖大不知道也就罷了，但只要知道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團團他可以容忍，但惡龍這些反對派絕對會抓住這個機會攻擊他！
惡龍這些話算是提醒，也算是譏諷。
「青雲先生，你的拒絕……讓我很難過。」團團過了半晌，方才吐出這樣一句話。
何止是難過，團團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更為糟糕的，是東南妖大的前景，和他自己的前景。
難不成，我的道路，我的選擇，我的目標……真的都錯了？團團忍不住自我懷疑道。
惡龍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但這笑不過是皮笑肉不笑，掩飾下是冰冷的殺意。
不管怎麼樣，團團都是東南妖大的主席，這樣子被無情地拒絕，已經是丟了面子，戒律組組長正在盤算著，此時此刻出手會有多少勝算，多少全身而退的把握。
「先生，我覺得……」安雪君情不自禁低聲說道。
但立刻就被楚天按住了。
楚天搖搖頭，瞅一眼對面兩只天妖的神色，朗聲道︰「拒絕主席你的方案，只代表我不同意你的道路，並不意味著我不同意主席的想法，相反，我覺得需要另一種方式加以實現。」
「另一種方式？」團團楞了楞，「什麼方式？」
「主席，莫要再被這個人類戲耍了！」惡龍冷笑道。
團團遲疑片刻，毅然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這次是帶著誠意而來，謀事在我，成事在天！」
楚天贊許地點點頭，等待兩只天妖齊齊看過來之後，方才緩緩開口。
「南山門的確很難保證永遠對妖怪的態度，因為他現在的定位太過模糊，搖擺在人類和妖怪之間，說實話，到現在為止知道南山門里有妖怪存在的人少之又少。這的確有點問題。」
任何事情，任何事物存在的目的都非常重要。
別看現在南山門在楚天的帶領下大殺四方，急速擴展著，但如果不明確門派存在目的的話，楚天只要離開便會立馬分崩離析。
雖然一個南山門，不過是楚天修練長生路上的一站，但他是一個有頭有尾，有始有終的人。
說不定，在數十年數百年之後，他成就仙帝至尊，還能夠常回來看看。
俗話說，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雖然楚天不追求富貴，但大概也有這些意思在內。
到時候他可不希望看到一個分裂成為幾塊的南山門，一個被外人壓迫得無法生存的南山門，甚至是一個已經消失的南山門。
「南山門從現在開始，是需要一個立場的時候了。」他說道。
「什麼立場？」團團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人類和妖怪和諧相處的立場。」楚天淡淡笑道。
「那……不太可能吧？」團團聞言皺眉，「人類是絕對不會跟妖怪妥協的，這種立場即便說出來又有何用？」
「我就說他是在忽悠你主席，人類的話訣不可听信！」惡龍在一邊煽風點火不斷。
楚天微微蹙眉，側過腦袋，對惡龍方向道︰「你的話有點多，我跟主席交談，與你何關？」
三番兩次，旁邊的天妖都在說風涼話，要麼是在譏諷楚天，要麼是在暗諷主席，反正從來沒有說過好話來。
要不是團團表現的誠意的確十足，楚天才不會容忍這樣子搗亂的家伙在場。
「惡龍，你閉嘴！」團團立刻呵斥道。
其實團團也不好直接教訓惡龍，畢竟現在東南妖大內部勢力紛爭，而現在他冒險來和南山門談判的舉動又前途未卜，下一屆大會主席的位置誰也說不準。
只有青雲開口，團團才能接口訓責兩句。
惡龍撇撇嘴，瞅了青雲和女孩一眼，盤算了兩方的戰斗力，還是悻悻地放棄了。
在這邊動手，怕不是立刻就引來周邊修仙者，那時候絕對討不了好，反而只能狼狽逃竄。
「青雲先生，請你繼續，我洗耳恭听。」團團眼角余光一直注視著惡龍的表情，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惡龍如果不听指揮，貿然動手，他也沒有克制的辦法，甚至都無法站在惡龍的對立面，不得不陪同惡龍一齊——很簡單，跟南山門的談判已經失敗了一半，如果惡龍動手，那另一半也就失敗了。
既然失敗，他這個主席就做到了頭，總不能投靠人類去吧？
「人類常說，妖怪畏威而不懷德，但是人類本身何嘗不是如此？」
楚天笑意漸冷，一方面是因為惡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說話的內容。
「在我看來，想要讓人類跟妖怪和諧相處，主動權不在妖怪，而在于人類！要想讓人類乖乖坐下來，跟妖怪談判，除了打服他們，就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在必要時刻，殺服更加穩妥一點！」
語驚四座，體會到青雲話語中的森冷殺意，即便是惡龍都情不自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