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信然離開了直山山頂。
楚天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卻沒有阻止他的意思，跟事先做出的承諾一致。
作為一個門派，有進有出，有離有和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南山門要做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小偷小模，見不得光，唯一限制他們的，便是太過弱小的實力，而不是名義。
像是熊大連夜帶著上妖出走丘湖妖盟，像是林二忠逃離直山，楚天都沒有什麼追殺探查的舉動，任其為之。
他需要保證的，是大部分妖怪的忠誠和信心，而不是所有的妖怪。
至于師信然的目的，那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按照獅虎獸妖的性格，要麼選擇東南妖大，要麼選擇丘湖妖盟，幾乎不做第三個去處的想法——按照師信然的驕傲程度，某些小妖盟他是不屑去的，依附于某些人類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只要南山門屹立不倒，推進解放妖怪的計劃，那麼總有一天，他們會和師信然再度相見的。
楚天低頭看了一眼腳旁的中妖。
那是一只甲蟲。
一只籃球大小的甲蟲，身上覆蓋著黑色琉璃一般的材質，非常漂亮。
妖怪月兌胎換骨于普通動植物當中，已經進化成了更加奇異的生物層次，他也能判斷出這種甲蟲的類型。
而此刻，吸引他目光的原因，是因為在所有中妖里，這甲蟲是最先領悟的那一只，已經開始了向人類方向的轉變。
雖然速度最快並不意味著天賦最好，但至少代表著悟性最高。
「還沒有听懂的，可以看看它，觀察它修出人身的過程，或許有所感悟。」楚天開口道。
講解南山經，領悟修人身，其實是一個很快的過程，沒有那麼拖沓，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听到他的話，許多中妖紛紛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不過更多的中妖，還是專注于自身的修練。
甲蟲的身上，已經是泛起了黑蒙蒙的光芒，像是一輪黑色的太陽，逐步掩蓋了它的身軀。
旁邊的中妖，不得不閉上了眼楮，利用五官感覺它身體上的變化。
但是這點光芒，並不影響楚天的觀察。
隨著光芒漾起，甲蟲的體型緩緩膨脹了起來，宛如一個黑色的氣球被吹足了似的，但是這種膨脹，明顯是由方向性的。
直山上，數不清的靈氣向著甲蟲這個方向聚集，幫助著它構築人身。
甲蟲渾身骨骼緊張無比，幾乎蜷縮到了一塊，真像是一個藍球似的，但是在膨脹的動力下，蜷縮的動作又通通被化解了。
它的身軀，在肉眼可見的程度下拉長，從甲殼和骨骼下，緩緩變幻出了血肉四肢，原本可怖的口器也逐漸融化成為了一張臉。
這個過程，看起來有些恐怖。
楚天不以為意，只是覺得有趣。
在這一批準門徒當中，悟性最高的居然是一只雌性甲蟲。
妖怪跟人類不同，許多種族都是雌性強過雄性，母獸壓過公獸的，所以能看到女性人身的可能性非常大。
幻化出來的臉龐，很是年輕靚麗，仿佛一個小妹妹似的。
但是光看身軀，卻是豐滿妖嬈，該凸的凸，該翹得翹，又勾勾又丟丟，簡直完美。
在人身選擇上，妖怪倒是比人類有著更天然更多樣的項目。
「童顏巨……」楚天點了點頭，挪開了目光，看向了外面一圈。
就在甲蟲小妹妹幻化出人身的時候，另一邊的雲豹卻是舒展著自己健美的身軀，肌肉線條強壯有力，看上去像是一個經常去健身房擼鐵的豹子。
它是這批準門徒當中，修為最高的中妖。
雖然沒有凝結出人身，但是它已經突破到了先天初期，並且就在楚天眼皮底下，開始了向先天後期進軍的過程。
是的，沒錯，連續突破兩個小境界。
這只雲豹就是這批準門徒當中，天賦最高的那一只，這還是他沒修出人身的情況下。
若是修出了人身，它恐怕就可以準備突破先天齊巔峰圓滿了。
天賦，只比師信然差一線，跟虎徹在五五開的樣子。
楚天微微點頭，確定雲豹的突破過程中並無危險，隨機將注意力注意到其它方面。
「呼——呼——」
他看到了一只打呼嚕的黑熊，跟熊大正好是同一個種族。
像是這種山林間頂級獵食者的種族，很容易培養出多個中上妖。
它看起來像是倚著巨岩睡覺，實則是沉入了冬眠狀態，努力追趕甲蟲小妹妹的進程，只是相比較于雲豹，亦或者甲蟲，它的天賦和悟性都遠遠不夠，只能徒勞地補著覺。
像是這種中妖，估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冬眠的，麻煩起來說不定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有進展。
楚天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心思揠苗助長，每個妖怪種族都有著自己的特性，順其自然就好。
但是這只黑熊，倒是讓他想起了熊大。
在直山山頂上，就連應澤都努力跌坐下來，試圖增進自己對南山經的理解，唯獨保持清醒，掌控全局的就是楚天了。
熊大一直保持著昏死狀態，呆在山徑上，無人注意。
但是楚天並不排除這家伙裝昏的可能。
熊的智商不低了，特別這只熊還很強健。
伸手間，瘋魔刀就滑了下來，握在掌心，楚天微微一笑︰「听說熊掌很好吃。」
眾妖修身的修身，突破的突破，忙著自己的事情，唯獨應澤睜開眼楮，看了楚天一眼，隨即又閉上了。
在下一刻，楚天笑容斂去，陡然甩出了瘋魔刀！
咄！
刀勢如風，劈開了一切空氣，迅猛地斬在了熊大耳朵旁！
「嗷！」
熊大立刻捂著耳朵跳起腳來，熊掌捂住的地方，血流如注。
楚天面無表情，只是召回了瘋魔刀。
雪亮的刀鋒上，一絲血跡都沒有。
「你以為我會跟你廢話嗎？」他冷冷說道。
驀然間，直山山頂上的無數靈氣瘋狂攢聚了起來，向著熊大的方向涌來，仿佛無數驚濤駭浪，夾著呼嘯的風聲裹挾而來！
熊大原本還窺探著楚天的神情，當下馬上臉色大變︰「不……」
雙膝一軟，他已經是跪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