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預謀什麼？我听不懂你的話。」梅四反問道。
「听不懂？哼，要不是我們心一軟，讓七寶山停了動作，怕是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張安沉聲說道，「既然我們替你做到了這個地步，坦誠相待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吧！」
他和李老家主商量了許久，直到半夜方才做出了決定。
將妖怪間諜送入七寶山的舉動，絕對不是針對張家和李家，甚至也不是針對東江市，就是為了幕後的七寶山而來。
要知道，七寶山雖然掌握了如此大的生意市場，卻是一直保持著低調，不為普通人所知，也不為妖怪所知，真正做到了悶聲發大財。
如此低調的組織，自然不會有家族和門派閑著沒事去出賣一下，反而是有心無意隱瞞著七寶山的存在。
但是眼下，讓張安和李鶴聲犯愁的是，剛剛結盟的妖怪同伴居然是要對付七寶山！
當然，這種事情無可厚非。
七寶山的存在意義，就是妖怪的屠宰場，還是工業化，流水線式的那種，並且從分割、處理、冷藏、運輸到販賣各個過程體系化，極具效率。
換句話說，如果七寶山的人改行不做「屠夫」和「商人」了，那麼轉行去做獵人，去獵殺妖怪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是那師信然不知道這七寶山背後的底蘊有多厚嗎？
這可是將影響力輻射到全國三十多個省，數百個市縣的強大組織啊！
更是因為常年的低調，沒有人知道七寶山到底有多大，有多強，也不知道它背後有著怎麼樣的幕後大佬。
只是因為七寶山這麼多年來的默默付出，幾乎成為了家族和門派習慣使用的類似「基礎設施」般的存在。
可以說，萬一沒有了七寶山，整個家族門派的體系就會亂套一半。
沒有了七寶山，那海量的妖怪尸首該如何處理？難不成讓尊崇的門派弟子和高貴的家族成員親自上陣，跟血肉為伍嗎？
要知道妖怪尸首和血液是極其腥臭的，那味道簡直要將人燻死！
更何況，妖怪的身體素質強悍無比，即便是死後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存在，一般的鋼鐵刀具連它們的皮毛都捅不穿，更別說是切割血肉了！
這個就需要特制的法寶，還需要專門的功法配合，專人修練才能做到這種事情。
屠宰了妖怪，那些被分割下來的血肉該如何處理？該如何風干？如何冷藏？如何炮制？
這一個一個都是具有著高深學問的大問題，這麼多年來，門派和家族幾乎都拋棄了這些問題的研究，全部都交給了七寶山這種專業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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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讓門派家族重拾起來，非得急死人不可！
更別說之後的組織銷售過程，七寶山是要從中抽取一定比例作為收益的，除卻了七寶山，難道還有第二個讓眾多門派家族放心的第三方組織嗎？
可以說，現在家族門派的急速發展，離不開七寶山這樣子提供基礎設施服務的組織勢力，它的存在，是眾多修仙者和人類的默許。
而現在，居然出現了妖怪，想要挑釁這個龐然大物。
一想到這里，張安和李鶴聲都忍不住心肝兒發顫。
開什麼玩笑哦，要不是顧忌著他們跟師信然這一伙妖怪達成了暫時的同盟，未來有更大的利益可期，他們才不會為了妖怪大半夜跑到工業園區里頭來！
「糊涂，真是糊涂，糊涂透頂了！你們那位師老大簡直就是不識時務，不知道他們面對著的是什麼！」李鶴聲用拐杖重重地頓了半天地面，大聲呵斥道。
梅四听到，在張安和李鶴聲開始對他的詢問之時，那先前來的五個人已經是退到了遠處，顯然是為了避嫌。
想來先來的五人就是七寶山的人了，而後來的這一批人就是張家李家的人了。
「老大他們自有主張，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梅四靜靜說道，「但是老大預計到我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有幾句話要帶給你們。」
「帶給我們？你確定是現在嗎？」張安和李鶴聲對視一眼，狐疑道。
听眼前妖怪的意思，那師老大事先就料到，他們會來到七寶山親自見一見這混進來的妖怪了？
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既然你的那位師老大料到了，我倒是想听听他要說什麼？」李鶴聲咳嗽了一聲道。
夜深，濕氣重，他老人家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無論是李鶴聲，還是張安，說話的語氣上帶著情緒，但是臉上卻一直保持著跟梅四相似的神態——平靜。
話，只是說給七寶山的人听的，但是面對面的神色卻是無法隱瞞彼此。
跟師信然交談的那段時間，張安和李鶴聲確信，這師老大背後一定還有著更深的幕後主使者，也許這是這樣子，他們才打算要對付七寶山的。
張家李家雖然暫時跟師信然一伙妖怪結成了同盟，但要是他們要是以為東江市的兩家族就一定會綁定在妖怪的戰車上，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類和妖怪的合作，司空見慣，幾乎成為了一條潛規則，但是妖怪想要借此要挾人類，幾乎就是白日做夢！
張安和李鶴聲，看著梅四的眼神有些冷，如果梅四說出的話語跟他們料想的差不多，那今天梅四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別說是梅四，就算是跟師信然的合作也會立刻中斷。
張家和李家會馬上反戈，跟著七寶山一起把這伙妖怪全部剿滅！
「師老大說……」實際上是青雲先生說，梅四仔細地回想著，一個字都不敢有差，「七寶山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今夜你們來也罷，不來也罷，妖怪都是要拿七寶山做一次下馬威的，好讓人類敬服。」
「……」
張安和李鶴聲听了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們沒有听錯吧？居然有妖怪說，要給七寶山一個下馬威？
這跟一群豬仔說，要給屠夫一個好看有什麼區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張安突然笑了起來。
李鶴聲捋著胡須，跟著微笑，只是笑意有些冰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