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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走投無路

門外站著一個少女,正捧起雙手,在寒冷的夜雨中呵著白氣。

「白露秋,你來了。」花語夕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看看左右無人,把她拉進房中。

白露秋剛過十五歲,卻生有令同齡少女羨慕的傲人身材和綽約風姿。她從十四歲初次獻藝起就艷驚四座,被譽為近幾年來最前途無量的新星,極可能在若干年後取代花語夕,成為神女樓新一代的花魁。

她有一雙秋水般明澈的大眼楮,吹彈可破的鵝蛋臉上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窩,配上她修長的雙腿和柔軟的縴腰,既顯得清純楚楚惹人憐愛,又透出明媚動人的成熟韻味。

因她非凡的色藝像極了初入神女樓時的花語夕,故又被人賦予「小花語夕」的雅號。

然而白露秋本人卻對這個稱號不以為然。

她不但永遠對花語夕表現出公事公辦的冷傲態度,還曾不止一次地公開表示,沒有人是另一個人的影子,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自己。

柳月遙敏感地咀嚼出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將白露秋視為可以拉攏的新生勢力。而當柳月遙抓捕清算花語夕的手下時,白露秋也因此得以幸免,未被柳月遙察覺。

此刻在花語夕的藏身處,白露秋裹著米白色的披風,腳踏雨靴,烏黑的秀發梳成兩條又細又長的辮子,辮梢仍不時有雨水滴下。

「拜見花姐。」她向花語夕單膝下拜,一拱手道︰「幸虧我當初堅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與花姐不睦的樣子,否則今天肯定也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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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柳月遙顯然樂得看到有競爭者挑戰我的地位,所以不會為難于你。」花語夕看著她凍得通紅的臉蛋,心疼地道︰「凍壞了吧?要不要生火給你暖暖?」

「龍虎幫滿城都在尋找花姐,花姐還敢生火?能不能讓我省省心?」白露秋一下子站起來,絲毫不顧花語夕和自己的尊卑之別,拉住她準備點火的手,氣呼呼地道︰「快別開玩笑了,這要是被他們找到,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淡定,淡定,生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花語夕露出終于見到親人般的溫暖笑意,拉著白露秋坐下道︰「現在樓里是什麼情況?」

白露秋沉痛地搖搖頭道︰「花姐剛逃出去,柳月遙就動手了,八娘、點心還有兩位鐘家哥哥都沒逃出去。」

「柳月遙既決定了今夜動手,事先必已做足準備,他們落網也在情理之中。」花語夕輕嘆一聲,問道︰「他們被押在哪?」

「在地牢,由孫修負責看守。」白露秋有些不忿地道,「沒想到他也是柳月遙的人。」

「誰的人談不上,牆頭草罷了。」花語夕「談不上誰的人,牆頭草罷了。」花語夕哂道,「起初會長派他來做咱們樓的暗衛首領,就有制衡我和堂主的意思。那時我正得勢,他對我畢恭畢敬的,鐘家兄弟在他手下也是吃香的喝辣的,現在風水輪流轉,他自然要努力討好一下新主子。」

「我記得他似乎對點心感興趣?還向花姐提過,不過被花姐拒絕了。」白露秋擔憂地道,「現在點心落在他手里,他該不會趁機……」

花語夕憤然道︰「他要敢動點心,我扒了他的皮。」

「他暫時還沒踫點心,但已開始了對八娘他們的審訊。」白露秋心有余悸地道,「我路過時從門縫里看到,兩位鐘家哥哥都被打得渾身是血。」

「嚴刑拷打,這應是柳月遙的意思。」花語夕恨恨地道,「她想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伙。」

她看了一眼白露秋,頓了頓道︰「你既然出來,就別再回去了。雖然我相信他們的忠誠沒有問題,但孫修是用刑高手,人性經不起考驗,萬一……」

「那我也要盡力一試。」白露秋肅然道,「我知道花姐肯定割舍不下他們,還想救他們出來,有我在樓里做內應,總比花姐沒頭沒腦地亂闖好。」

「你還擔心起我來了。」花語夕無奈地道,「你知道落到他們手里是什麼後果嗎?他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我不怕。」白露秋目光堅定地道,「他們承受酷刑是為了保護我,我不能辜負他們。」

花語夕長嘆一聲,算是默認了白露秋的想法,隔了良久才道︰「李景隆呢?他回去了?」

「回去了,很不高興。」白露秋說到這里忽然聲音變低,訥訥地道︰「柳月遙說,等抓回花姐,就把花姐……」

「她想把我怎樣?」花語夕不怒反笑。

白露秋有點忐忑地道︰「她說要捆住花姐的手腳,把花姐送到李景隆府上。」

「哼,大話誰不會說?」花語夕不屑地道,「柳月遙還干什麼了?」

「她在樓里沒待多久就出門了,听與她同行的歡歡和笑笑說,是去天茶山莊。」白露秋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般又補充道︰「她們準備了一些酒菜,還特意帶上了迷情散,應是……」

「你說什麼?」花語夕早在听到「天茶山莊」四個字時就知道不妙,待听說還有迷情散,內心陡地一沉道︰「她們去干什麼?」

「現在堂主死了,她應該是想過河拆橋。」白露秋和項逸軒一樣目睹了藍橋與安蕭寒的決戰,只因被柳月遙的人阻攔,才未能及時告知花語夕。

她對「殺死」安蕭寒的藍橋並沒有好感,寬慰著道︰「讓這對狗男女自己折騰去,管他們作甚。」

「不,柳月遙若單純想殺人,不會帶迷情散。」花語夕緊張地道,「迷情散是我研究出的配方,能最大程度喚起男人的**,柳月遙是想……」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起身就往門外走,被白露秋一把拉住道︰「花姐冷靜,天茶山莊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暫時還不知道,但這都是半個多時辰前的事了,你現在過去也于事無補。」

「柳月遙回來了嗎?」

「沒回來。」

「那你憑什麼說我來不及過去?」花語夕緊咬著銀牙道,「說不定他們正在……」

「柳月遙雖沒回來,藍橋卻已不在天茶山莊了。」細察花語夕的神態,白露秋終于把握到一點她的心思,試探地道︰「花姐想見藍橋?是想親手為堂主報仇還是……」

「他在哪?」花語夕不耐煩地打斷她道。

「剛傳回來的消息,我們的眼線在項逸軒的府上看到了他,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兄弟藍楓。」白露秋說著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竹筒,遞給花語夕。

這是便于飛鴿傳信的特制竹筒,花語夕抽出信箋,看過之後想了一想,把信箋置于燭火上燒毀︰「我怎麼不記得咱們在項府還有眼線?」

「項府本來確實是水潑不進,府里的眼線是最近才安插進去的。」白露秋解釋道,「是一對姓鹿的雙生姐妹,有些色藝,項家從岳陽買回來的。」

「哦,我記得她們。」花語夕淡淡地道,「冷月軒拍賣,拍了兩千兩。」

「花姐真是神了,怎麼什麼都知道。」白露秋驚訝地看了花語夕一眼,接著道︰「那戶買家也不知是走了霉運還是被人算計,家道在隨後的幾個月內迅速敗落,只得再次將她們姐妹出售,被項逸軒買回了京城。後來還是由我牽線搭橋,才讓她們成為我們安插在項府的眼線。」

「你怎麼跟她們說的?」

「那還是她們剛進京的時候,被項府的人帶著上街買布料做衣服,正好我也在那家店里。我找機會對她們說,沒有人願意被當作商品般賣來賣去,要想結束這種浮萍般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們首先需要一筆足夠贖回自由身的錢財。」

「兩千兩白銀?靠她們自己的話,可能一輩子也還不清。」

「所以我答應她們,只要暗中幫我們辦事,三年期滿,就替她們贖身。」

「花我的錢你還真不心疼。」

「我是這麼想的,三年後若天下大定,花姐還缺這兩千兩白銀嗎?」

「行吧行吧。」花語夕擺了擺手道,「這封信你就當沒有看到,千萬別讓柳月遙知道了。」

白露秋點頭稱是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怕出來太久引人懷疑。」

花語夕囑咐道︰「你行事也多加小心,見勢不妙就快逃,我最晚明天夜里,一定想法子救人。」

白露秋本已走到門口,又轉回頭來道︰「救人的事,花姐有什麼打算?需要我怎麼配合?」

「我現在心里很亂,也想不出萬全的方法。」花語夕蹙眉道,「不過等明天一早,我會去見個人。」

白露秋奇道︰「花姐在京城還有別的幫手?」

「去見藍橋。」

「可他不是剛殺了堂主?」白露秋難以置信地道。

「堂主被他打敗,卻不是死在他手上。」花語夕只好說出真相,「我查過尸體,真正的凶手是柳月遙。或者說,是出賣了堂主的二七會。」

「可花姐和藍橋仇怨極深,藍橋會答應幫你嗎?」白露秋仍然十分擔心。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我們立場轉變,相信他也不是蠢貨。」花語夕若無其事地道,「當然,我也會付出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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