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姝呢」李祺打斷他們道︰「他們抓走小姝,又是為了什麼」
「大概是怕先生繼續追查二七會。」藍橋想了想道,「先生在朝中人脈極廣,又看過解大人手里的密信,知道劉璟和肖立的事,要想不讓先生繼續追查進而抓住他們的把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先生把時間投入到更緊要更急迫的事情上。只要李小姐還在他們手上,先生就不敢放手去查二七會的事。」
李祺露出同意的神色,卻仍不悅地道︰「就算你說的有理,卻也不要以為我會原諒你們。要是昨晚我能帶她回來,我看誰敢到我的弘毅廬來撒野。」
「當然。」風鎮岳陪笑道,「千錯萬錯,都是我沒能照顧好令嬡,才給了賊人可乘之機。」
風夜菱也道︰「此事歸根結底是因我而起,爹也好,靜姝姐也好,其實也都是為了救我。李伯伯要是心里有氣,就沖我來吧。」
「你一個晚輩懂什麼唉」李祺听風夜菱叫自己「李伯伯」,頓時想起她小時候來家里串門,和李靜姝玩得要好的樣子,嘆息一聲道︰「罷了,我要是提前知道你們在江浦劫囚,說不定昨晚就急奏入京,不給你們動手的機會那也等若親手把你送上了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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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先生理解。」藍橋一拱手道,「等我們突圍成功,我一定盡快把李小姐救出來。」
「魏國公兵力佔優,裝備精良。」李祺喟然道,「你們打算如何突圍」
「其實這正是我們造訪貴府的另一個目的。」風鎮岳輕咳一聲道,「江浦背臨長江,西倚天茶山。東邊是雨後泥濘的田野,北邊的要道又被徐輝祖牢牢把住。我們」
「有話直說,別婆婆媽媽的。」李祺不耐煩地道,「你們的處境我看得見,我是問你接下來的打算。」
藍橋見風鎮岳面露尷尬,替他說道︰「徐輝祖現在只剩下一個顧慮,就是臨安公主」
「你說什麼」李祺氣得幾乎從太師椅上跳起來,「所以你們圍住我家,實際上上把我和公主當作人質了我堂堂忠臣之後,豈能和你們干這種事」
「先生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商量嘛。」藍橋也著實覺得難以開口,囁嚅了幾句又接著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先生且設想一下,若是我們被逼作困獸之斗,和應天新軍短兵相接起來,勝敗倒在其次,遭殃的還不是江浦的老百姓」
李祺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本地父母官,管得著嗎」
藍橋微微一笑,也不和他爭辯,接著道︰「如果徐輝祖私下里真與二七會有聯系,現在只要公主殿下能站出來說一句話,他將不得不妥協讓路。他此次行動的本意就是搶立軍功,如果因為公主反而和皇上鬧了誤會,豈非得不償失」
李祺目光閃動,顯然在仔細思索藍橋的話,半晌才道︰「那也得看她願不」
「我願意。」李祺話還沒說完,臨安公主已從堂屋的屏風後走了出來,「我去和徐輝祖說。」
她衣著雍容,面色平靜,嘴角微微吊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風鎮岳、藍橋和風夜菱紛紛向她行禮,臨安公主從容受了,儀態端莊地坐到李祺身旁的另一張太師椅上。
藍橋心道難怪李靜姝儀態萬方,有這樣一位母親言傳身教,一舉一動自是皇家氣度。
「你就是藍橋」臨安公主灼灼的目光掃過風鎮岳和風夜菱,最後落在藍橋身上。
「是。」藍橋恭謹地道,「晚輩藍橋,字懷遠。」
「你多大了」臨安公主若無其事地問。
風鎮岳、風夜菱甚至包括李祺都露出訝異的神色,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
藍橋答道︰「晚輩洪武九年生人,今年二十有五。」
「洪武九年。」臨安公主笑著看了李祺一眼,油然道︰「不正是咱們成親的那年嘛再過一年,咱們就有了小姝。」
李祺費解地道︰「這些陳年舊歷,你提它作甚」
臨安公主卻再不理他,轉頭問藍橋道︰「你們逃月兌以後,打算怎麼去找小姝」
「此事方才我已仔細想過,二七會爪牙遍地,在朝還不知有多少黨羽。」藍橋肅容道,「若依官府的手段查案,很可能查不出結果。」
「哦」臨安公主一邊示意風鎮岳等三人在圓凳上坐下,一邊追問道︰「藍公子想怎麼查」
藍橋坦然道︰「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混入京城,密切監視神女樓以及魏國公府等地的一舉一動。」
「神女樓」臨安公主黛眉微蹙道,「去那種腌地方作甚」
「是因為花語夕。」李祺微微探身,把花語夕與二七會的關系,還有他們保護解縉途中遇到花語夕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臨安公主顯然還是首次听李祺講起這段經歷,不滿道︰「你從河州回來時告訴我一切順利,原來還有這麼多事瞞著我。」
「說來奇怪,依花語夕的秉性,今天本應在附近出現的,不知為何卻沒有見到她。」藍橋輕嘆一聲道,「想來就是她趁我們不備,劫走李小姐的。」
臨安公主緩緩點了點頭道︰「接下來你又想怎麼做」
「那就要看當時的具體情況了。」藍橋心中早有多套方案,不緊不慢地道︰「花語夕在二七會內舉足輕重,不可能一天到晚待在神女樓里,外出也不可能前呼後擁。只要找準機會,趁她落單把她擒下,或可逼問出李小姐的下落。或者也可以從魏國公府找線索,觀察與魏國公府來往之人,又或交易之物事,說不定能順藤模瓜,找到李小姐。」
李祺想了想道︰「倘若徐輝祖也是二七會的人,那麼他在會內的地位肯定比劉璟更高。」他說罷神色忽然一變,動容道︰「難道他就是二七會的正會長」
臨安公主並不關心徐輝祖和二七會的關系,又追著藍橋問道︰「你的身份並不安全,若公然在京城行動,只怕還沒找到小姝,就先被人拿了。」
「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藍橋苦笑道,「不過一來認識我這張臉的人還不算多,二來我也可以深居簡出,注意隱藏行跡」
他話未說完,忽听沈伯在門外稟道︰「老爺,殿下,有個叫許楊的求見。」
臨安公主看向風鎮岳,風鎮岳點頭道︰「是我的人。」
「請進。」李祺揚聲道。
沈伯打開房門,許楊趨進堂屋道︰「徐輝祖似已問明聖意,剛才在外面喊話,請公主賜面一見。」
他此話一出,一時間風鎮岳、風夜菱、藍橋以及李祺的四雙眼楮全都集中到臨安公主身上。
臨安公主淡然一笑,起身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