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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坐懷不亂

「是你救的我」藍橋啞著嗓子問。

凌羽飛含笑點頭「我是听到你拍擊石門的聲音才找過來的。」

藍橋左右看看,見是間從未來過的石室「我們現在在哪」

凌羽飛一攤手道「我若是知道我現在在哪,可能也就沒機會撈你上來了。」

「這是什麼話」藍橋盯著凌羽飛看了半晌,忽然啞然失笑道「莫非凌兄其實是個路痴,就算我在銅管里傳話告訴過你怎麼找到藏寶室,你卻還是迷了路」

凌羽飛不悅道「話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你以後不用總凌兄凌兄地叫我,叫我子翼就好。」

「小弟懷遠,多謝子翼兄搭救之恩。」藍橋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待身體又恢復了些,坐起來道「這條命算是我欠你的。」

凌羽飛一擺手道「別提了,珠兒還好嗎」

「她和我師妹在一起。」藍橋想到白雪音和李珠兒,有些擔憂地道「她們都在天九七後面的藏寶室里,咱們還是趕快過去,否則若讓花語夕他們先找到,只怕還有麻煩。」

他再休息片刻,感覺身體狀態稍有恢復,便示意凌羽飛,兩人一齊下水,往三層「天九七」的石室游去。

藍橋此時已回憶起機關總圖的各處標注,很快找到一條通往「天九七」的捷徑,幾乎沒花太多時間就回到了藏寶室,此時三層的積水已漲至大腿根的深度。

他定楮一看,沒見到白雪音和李珠兒,心道糟糕。回頭一瞧,發現本來跟在身後的凌羽飛也不見了,不知是否又走丟了。

稍一遲疑,他決定先找白雪音。

藍橋走到由鐵鏈串起來的寶箱陣列間,正想喊叫,忽听藏寶室外又有急促的水聲朝這邊靠近。

他第一反應來者是凌羽飛,但仔細一想,又實難肯定。于是他心念一動,爬進最靠外側的一口箱子,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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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很大,即便是他一個大活人躲進去,箱子中剩余的空間仍然很大。同時箱子也非常厚實,關閉箱蓋後他幾乎再听不到外面的動靜。

藍橋心里沒底,不禁把警惕性提升到極限,然後把夜明珠握緊在手中,以免光線從箱子的縫隙外泄出去。

片刻之後,就听一聲異響,藍橋藏身的箱子竟被人掀開蓋來。

藍橋大驚,正準備跳起來殊死一搏,就覺一陣香風撲面,一個濕漉漉暖乎乎的身子已鑽了進來。

如此熟悉的氣息,藍橋不用看也知是花語夕。他倏地伸出一條手臂,死死勒住花語夕的脖子。

花語夕顯然沒料到箱子里還藏了人,嚇了一跳。但她應變神速,嬌軀一扭,匕首已抵在藍橋的心口處。

她驚魂甫定,嬌軟的身子劇烈地起伏著,妙目橫了藍橋一眼,嬌笑道「公子可知道,被勒死的人死前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公子嬌妻美妾左擁右抱的,若是忽然死在這幾百年也不會再有人打開的箱子里,豈非讓她們難過至極難過之後無奈嫁做人婦,公子試想一下,你的風兒雪兒們被其他男人抱在懷里親熱的情景,你能忍嗎」

藍橋本是悍不畏死的性格,听她這麼一說,倒真有些想不下去了。他既不敢放開勒住花語夕脖子的手臂,又不敢真的逼急了她和自己同歸于盡,情急之下冷汗直冒,一時沒了主張,只得強撐著道「我練過一種外門硬功,可用真氣使肌肉硬的如同鐵板一般,不怕死得話你可以試試。」

花語夕听藍橋說出這種「孩子氣」的話,忍俊不禁又是「噗嗤」一笑「天為什麼這麼黑,哎呦,原來是藍公子在把牛吹。」

藍橋色厲內荏地道「少廢話你」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花語夕忽然手上用力,匕首刺進藍橋胸口的皮肉少許,然後附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地道「別出聲,對頭來哩。」

藍橋側耳細听,果然听到有隱隱的腳步聲夾雜著水聲靠近過來,在附近徘徊了一陣,又逐漸遠去。

「是凌羽飛」藍橋忍不住問道,「你就是為了躲他才藏進來的」

「在水底下踫到的,陰魂不散。」花語夕顯得有些怨懟,大嗔道「這人的心腸真是比石頭還硬,把奴家當成個死物一樣,真是氣死人哩」

藍橋暗忖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心軟,每次都中她的招了。他一聲苦笑,陷入和花語夕的僵持,兩個人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驀地他覺得身子一動,藏身的箱子仿佛給人抬起,竟開始搖晃起來,時而向左傾,時而向右斜,他和花語夕兩個人的身子便也在這狹小的箱內空間中左歪右扭。

箱子關著蓋,里面有些氣悶,這個過程偏又十分漫長。藍橋始終用手臂環著花語夕的脖子,花語夕卻渾身放松地往後一靠,整個人貼在藍橋的身上。

她濕漉漉的發絲有不少就粘在藍橋的臉上,藍橋近在咫尺嗅著她幽香的少女氣息,一時間不知怎的,竟想起他當初抱著李靜姝坐木筏逃離霧濛山時的情景。

箱子中靜得可怕,兩個人砰砰的心跳此起彼伏,如雷聲貫耳。

藍橋又想起當初他和花語夕在濟南憑借心跳破解李舜機的「雙心連環」,進而又想起在臥龍客棧內他們夜話詩詞時的情景,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敢相信彼時和此時的花語夕,竟是同一個人。

花語夕也不知是否想起同樣的往事,幽幽地道「公子你說,要是我們就這樣一起死在這箱子里,千百年後有人挖出這口箱子,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合棺而葬的夫妻」

藍橋苦笑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也不知過了多久,箱子的搖晃的趨勢漸漸停止下來,藍橋忍不住道「好像停了。」

花語夕用另一手撐開箱子蓋,喜孜孜地道「到哩。」

一股清新的空氣撲入藍橋的鼻腔,頓時沖淡了花語夕身上醉人的香氣,讓他精神一振。

「可以放開奴家了嗎」花語夕半是哀怨半是懇求地道,「與其把關系鬧僵,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她說著話,手上的匕首也放松了些。

藍橋悶哼了一聲,松開手道「算你命大。」

「藍少俠真是坐懷不亂呢。」花語夕也不知是嘲弄還是調侃地笑了一聲,收回匕首,腳尖一點已跳出了箱子。

箱子被她這一腳撐得又搖晃起來,半晌才又重歸平靜。

藍橋嗅著花語夕殘留下的體息,自嘲地一笑,借著夜明珠的光線四處觀察,不禁又是大吃一驚。

原來不知從何時起,藏寶室內的數百口大箱子已全數漂在了如地下暗湖般的水面上,由于箱子之間連著鐵鏈,仍然排作整齊的陣列。

這暗湖面積極大,湖邊就是凹凸不平的山壁,頭頂則是僅憑夜明珠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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